午夜黑神：厄瑞波斯與尼克斯的故事（布留戲說《希臘神話》）

厄瑞波斯是黑暗神， 據說他位於大地與冥府之間。 人死後， 靈魂便穿過黑暗， 到達冥府。 這種說法常引起我的疑問， 因為後文要提到，

大地蓋亞曾與塔耳塔洛斯交會， 生出了怪物提豐。 中間夾著一個人， 這有點不大方便吧？虧得他是黑暗神， 黑燈瞎火的， 不至於當電燈泡。

厄瑞玻斯與他的妹妹黑夜女神尼克斯結合， 生下亮神埃忒耳和白晝女神赫墨拉。 埃忒耳代表天堂的光線（一說他是太空神， 代表天堂裡眾神所呼吸的純潔的空氣）；赫墨拉則代表白晝， 她與母親尼克斯同住冥府， 輪流進出， 形成了晝夜交替。 這兩個孩子閃閃發光， 跟他們父母黑漆漆的形象大相徑庭， 差點讓厄瑞玻斯懷疑他們的血統。

厄瑞玻斯與尼克斯還有個老兒子叫卡隆， 是著名的阿刻戎河上的船夫。 阿刻戎河是死者進入冥界的交通要道， 卡隆就在這裡為亡靈擺渡， 收取一歐貝爾的渡資，

相當於冥河收費站的管理員。 他的形象是身穿黑衣， 多須， 面目模糊。 厄瑞玻斯在這個黑不溜秋的老兒子身上總算看到一點自己的影子， 心理也多少得到一絲安慰。

大概是厄瑞玻斯為了那兩個白白胖胖的孩子疑神疑鬼， 很抱怨了幾句， 尼克斯一氣之下獨個兒生出一大批來， 著名的有死神塔那托斯、睡神許普諾斯、嘲諷神摩墨斯、不和女神厄裡斯等等。 這個黑女人本來就心理陰暗， 加上生這些孩子的時候情緒惡劣， 所以這些後代十有八九面目可憎。 塔那托斯不用說， 是個姥姥不親舅舅不疼的主兒。 誰都不願跟他照面， 因為他見到誰， 就意味著誰大限已到。 他通常用劍割去這人的一縷頭髮， 然後把他帶往冥府。

但塔那托斯雖然可怕， 無論體力還是智力， 並不見得強大， 據說赫拉克勒斯曾打敗他， 從他手中搶走了阿德墨托斯的妻子；而他去拘狡猾的西西弗斯時， 更是吃過大虧， 西西弗斯不知使了什麼詭計， 把他給鎖住了， 關在黑漆漆的牢房裡。 他長年呆在地府， 牢房的黑暗到能忍受， 但死神缺席， 人們個個長生不老， 無人向陰間進貢， 那一陣把哈得斯的臉都餓綠了， 後來還是哈得斯向宙斯告狀， 宙斯派了戰神阿瑞斯親自出馬， 才把死神給解救出來。

比較起來， 許普諾斯到不那麼令人討厭， 只是他有點喜歡惡作劇， 他有一個裝滿安眠藥水的羊角， 作用仿佛孫大聖的瞌睡蟲， 被藥水沾到的人就會呼呼大睡， 有一回赫拉用一名女子賄賂他，

讓他催眠宙斯， 宙斯果然睡得昏天黑地。 這可能是有史以來第一樁性賄賂事件。 當然他老虎頭上搔癢， 不可能不付出代價， 睡醒過來的宙斯一怒之下把他打入了地獄的深淵①。 摩墨斯則碰到誰都諷刺挖苦， 冷嘲熱譏， 一付陰陽怪氣的模樣。 據說一次宙斯、波塞冬與雅典娜爭論誰創造了世上最有價值的東西。 宙斯創造了萬物之靈——人， 雅典娜建造了房屋供人居住；波塞冬則創造了公牛。 恰好摩墨斯在場， 他們便讓他擔任裁判， 沒想到摩墨斯大放厥詞， 他批評公牛的犄角上沒長眼睛， 不能瞄準目標；指責人的心長在身體裡面， 讓人無法分清善惡；抱怨房屋的底部沒裝上輪子不能旅行。 搞得宙斯、波塞冬與雅典娜面面相覷， 最後三人一齊動手， 把他從奧林匹斯山上扔了出去。

尼克斯的兒女們中， 最聲名狼藉的還是不和女神厄裡斯②， 她背生雙翅， 步履輕盈， 公正地說， 她長相不壞， 雖然夠不上選歐洲小姐， 作個封面女郎綽綽有餘。 但正應了那句名言：長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 她生性喜歡挑撥離間， 播弄是非， 故所到之處常引起紛爭。 她最著名的成績是用一個蘋果引起了特洛伊十年戰爭， 成千上萬的英雄兒女為此血染疆場， 魂歸地府， 讓擺渡工卡隆著實發了一筆橫財。 相比之下， 晏子二桃殺三士的伎倆， 真是不能博她老人家一笑。 此是後話， 按下不表。

埃忒爾與赫墨拉結合， 則生下了波光粼粼的海面女神塔拉薩。 她後來嫁給古老的海神蓬托斯， 生下九位術神忒爾喀涅斯、海水女神哈利亞以及成千上萬遨遊其中的海魚。也有人說愛與美之神阿佛洛狄忒也是她的女兒。

①另一種說法是宙斯醒來後找許普諾斯算帳，幸虧黑夜女神尼克斯把他藏起來，從此睡神躲在黑夜的懷裡，不敢在白天露面。

②赫西俄德在《工作與時日》中，將相爭女神厄裡斯分為兩個：紛爭女神厄裡斯天性殘忍，喜歡挑起衝突和爭鬥，是戰神阿瑞斯的隨從；競爭女神厄裡斯則天性善良，使人爭先進取。

生下九位術神忒爾喀涅斯、海水女神哈利亞以及成千上萬遨遊其中的海魚。也有人說愛與美之神阿佛洛狄忒也是她的女兒。

①另一種說法是宙斯醒來後找許普諾斯算帳，幸虧黑夜女神尼克斯把他藏起來，從此睡神躲在黑夜的懷裡，不敢在白天露面。

②赫西俄德在《工作與時日》中，將相爭女神厄裡斯分為兩個：紛爭女神厄裡斯天性殘忍，喜歡挑起衝突和爭鬥，是戰神阿瑞斯的隨從；競爭女神厄裡斯則天性善良，使人爭先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