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中央為此特向中共中央呈上《關於為項南同志平反的報告》, 黨中央於1979年3月30日批復, 全文如下:
共青團中央:
中央同意你們《關於為項南同志平反的報告》。
中共中央
一九七九年三月三十日
經中共中央批准, 共青團中央於1979年5月14日向全國發出《共青團中央關於為項南同志平反的通報》。
顛倒的歷史, 終於顛倒過來。 40歲蒙冤受屈, 花甲之年獲得平反:長達21年的冤屈之後, 歷史總算給了一個公道。 項南這時很是沉著, 在獲得平反之後, 項南表現出難得的冷靜, 並無欣喜若狂之態。
項南是典型的思想者。 儘管每日工作繁忙, 但他對個人命運與歷史、時代關係的思索始終沒有停止。 1979年11月18日, 項南與汪志馨看了話劇《報春花》, 很有感慨, 在當天日記中, 他充滿感情地寫道:
晚上, 同志馨到懷仁堂看了遼寧省話劇團李默然同志主演的《報春花》。 我含著熱淚看完了這出激動人心的戲。
這幾十年, 出現的悲劇還少嗎?別人害了我, 我也害了人, 內心感到了沉重的譴責。 我因為直言, 戴了二十多年的帽子;我因為不堅決, 又犯了許多錯誤, 這是真正的時代悲劇……
嚴於責己, 寬以待人。 這就是項南風格。 痛定思痛的時候, 項南像魯迅提倡的那樣嚴格地解剖自己, 不寬恕自己的“不堅決”, 不為自己在“文革”的圍攻中說過違心的話而開脫, 不因自己是時代悲劇的受難者而逍遙。 儘管自己從靈魂到軀體吃了很多苦頭, 但他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在這一幕時代悲劇之中, 是應該負有一份責任的。
自身的遭遇, 給項南兩點重要啟示:一是被人整實在是一種痛苦, 自己在任何時候都絕對不能整人;二是對別人的冤案,
“冠豸之子”就有冠豸山的心胸。 項南對於當年曾經錯誤地批他、整他的人毫不計較, 還與他們時有來往, 對過去的事情一笑了之。 項南發現, 經過一場浩劫, 那幾位當年充當打手的同事, 明顯地變老了, 見面時神態也不免有些尷尬。 其實他們又何嘗不是政治的犧牲品?在項南的日記中, 項南對他們並沒有仇恨和怨言, 偶爾提及見到當年落井下石者, 他寫的無非是“某某也老了”, 流露出一種對生命的悲憫和對人生的徹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