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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的齊白石

作者:原榮寶齋書畫鑒定師 薩本介

詩人齊白石

齊白石一生以很大的精力做了不少詩, 他的詩樸直、生動, 極有生命感, 可以這麼說, 沒有一個詩人的齊白石, 就不會有一個畫家齊白石。 但遺憾的是齊白石的詩名被畫名所掩, 以至很多人並不知道齊白石的詩:

網幹酒罷,

洗腳上床,

休管他門外有斜陽!

這樣的詩得把那些無病呻吟的詩人嚇死, 得把那些自視清高的詩人氣死。 齊白石自己說:“我的詩, 寫我心裡頭想說的話, 本不求工, 更無意學唐學宋。 罵我的人固然很多, 誇我的人卻也不少。 從來毀譽是非,

並時難下定論。 等到百年以後, 評好評壞, 也許有個公道。 ”

小心收拾

作畫不可太停勻, 太停勻就見不出疾徐頓挫的趣味。 該仔細處當特別仔細, 該放膽的也應當特別放膽。

粗中帶細, 細裡有寫。

應該細心觀察它(指玫瑰)生長的全部過程……玫瑰的刺多是向下長的, 所以常常牽掛人的衣服。

從齊白石上面的三段話裡, 我們應該能體會出齊白石大膽的基礎了。 “大膽落墨”, 是在對客觀事物很有把握的前提下, 宏觀的一種認識;“小心收拾”則是在宏觀的前提下, 微觀的一種調整, 二者缺一不可。 沒有平常對微觀的精細觀察根本談不上大膽, 沒有那種特別肯定的大膽, 再想收拾也收拾不起了。

學我者生

大家都知道齊白石有一句很有名的話:“學我者生,

似我者死。 ”但很多人還是跟在齊白石後面, 一味地“求似”。 其實這裡的關鍵是一個“我”字。 “學我”就是學我的畫裡有“我”這麼一種方法, 是學齊白石的畫個性極強, 生命力極強, 生命感極強, 只要學了這一手就不會“死”。 如果跟在別人屁股後頭亦步亦趨, 哪怕是跟齊白石, 不光自己的那一點生氣無法突出, 反而徒增很多和“我”相抵觸的東西。 在關係“生”“死”的問題上否了自己, 還有什麼活頭可言?舞臺上的丑角說話都那麼可愛, 原因就在於說的都是實話。 李苦禪的其他方面不談, 單就老師的這一句話, 是貫徹始終的。 李的作品用四個字可以概括為“靜”“淡”“樸”“厚”。 這四個字齊白石的作品裡都有, 但面目不一樣。 齊白石曾經這麼說李苦禪的畫:“英也(苦禪名李英)奪我心。
”請注意, 齊白石沒有說李苦禪奪他的畫, 奪他的技法, 奪他的“飯碗”, 而是說李苦禪奪了他骨子裡的玩意兒。

童心

齊白石能成就這麼大的事業, 很重要一方面是他的智慧, 但如果細分析也不然。 很多做詩、畫畫、刻印的人也不傻啊, 為什麼達不到齊白石這一層呢?這其中固然有後天的努力, 也少不了有一顆孩子般的心。 孩子般純樸、善良、天真的心是齊白石之所以成為齊白石的根本。

客末索畫語難通,

目既曚曨耳又聾。

一瞬未終年七十,

種瓜猶作是兒童。

齊白石不是在為孩子作畫, 而是在畫他自己心裡的童年……

知己有恩

這本是齊白石一方自刻印的印文。 齊白石重知己是出了名的, 大約也正因為如此,

他的知己不少, 徐悲鴻僅是其中之一。 說到齊白石的知己, 除早年的恩師胡沁園、王湘綺、樊樊山, 最最重要的就要數陳師曾了。 陳師曾以他的慧眼, 一下子看中了齊白石的篆刻筆單, 進而從琉璃廠“追”到法源寺會齊白石。 這對一個剛剛進城的農民知識份子是多麼大的刺激!更不用說陳以三代詩書官宦世家, 本人又是留洋學者的身份鼓勵齊變法。 這一切在齊白石看來是改變一生的決定性因素。 以至垂老的齊白石親自叮嚀自己的子孫說, 自己能有今日“都是搭幫陳師曾嘍”。 他是怕自己的兒孫們忘了陳師曾對齊派藝術的成就之恩。 從齊悼念陳的詩文中也可以看出齊白石眼睛裡陳師曾的分量:

君我兩個人,

結交重相畏。

胸中俱能事, 不以皮毛貴。

牛鬼與蛇神, 常從腕底會。

君無我不進, 我無君則退。

我言君自知, 九原毋相昧。

除了陳師曾以外, 還要特別說說林風眠。 林風眠在擔任北京藝專校長時, 就以他對繪畫的獨特把握, 一下子看中了齊白石, 聘齊為“教習”。 齊對到洋學堂教課有顧慮, 林風眠親自上門勸說。 林風眠是從西方繪畫角度認同齊白石的第一人。 當時同在一校執教的法籍教授克羅多說:“我到東方以後, 接觸的畫家不計其數, 無論中國、日本、印度、南洋, 畫得最使我滿意的, 齊白石是頭一個。 ”所謂知己, 就是一種認同, 這麼多人一齊認同齊白石固然很不易, 從另一方面說明齊白石是自發地找到了繪畫的本質。

安得化身千萬億

白石老人為了讓千千萬萬的人感受到美而辛勤“耕耘”了一輩子。他把硯比作“田”,這是一種以農為本的樸素想法,把自己比作“牛”,從早到晚不停地勞作。這一點從他的《自嘲》可以看出:

鐵柵三間屋,筆如農器忙,

硯田牛未歇,落日照東廂。

如果有人想白“求”一幅老人的作品,那是不可能的,必須拿錢來。正因為如此,白石老人就有了一個愛財的名聲。其實不然,為齊家送水的工人,送煤的工人,掏泔水的工人,淘糞的工人,安爐子的工人,都曾得到白石老人的贈予。齊白石認為這樣的交換才是“平等”的。由此可見,齊白石珍愛的並不是錢,他是珍惜自己的勞動,珍惜藝術的歷程,就如同農民絕不肯浪費每一粒糧食,齊白石看重的是自己、自己的生命、自己用生命換來的體驗與人格。沒有人會讓人白白拿去自己用生命換來的東西,所以他作了《客有買畫求減值者,作此詩書於寄萍堂上》:

草間一粥尚經營,刻畫論錢為惜生。

安得化身千萬億,家家堂上掛丹青。

白石老人為了讓千千萬萬的人感受到美而辛勤“耕耘”了一輩子。他把硯比作“田”,這是一種以農為本的樸素想法,把自己比作“牛”,從早到晚不停地勞作。這一點從他的《自嘲》可以看出:

鐵柵三間屋,筆如農器忙,

硯田牛未歇,落日照東廂。

如果有人想白“求”一幅老人的作品,那是不可能的,必須拿錢來。正因為如此,白石老人就有了一個愛財的名聲。其實不然,為齊家送水的工人,送煤的工人,掏泔水的工人,淘糞的工人,安爐子的工人,都曾得到白石老人的贈予。齊白石認為這樣的交換才是“平等”的。由此可見,齊白石珍愛的並不是錢,他是珍惜自己的勞動,珍惜藝術的歷程,就如同農民絕不肯浪費每一粒糧食,齊白石看重的是自己、自己的生命、自己用生命換來的體驗與人格。沒有人會讓人白白拿去自己用生命換來的東西,所以他作了《客有買畫求減值者,作此詩書於寄萍堂上》:

草間一粥尚經營,刻畫論錢為惜生。

安得化身千萬億,家家堂上掛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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