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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孝順婆婆20年,卻死活不讓見小叔,老母親臨終才知小兒犧牲

普通人的百個故事系列之《重逢》

2017年一天的深夜, 蒼老的父親點起一支煙, 嫋嫋升起的煙霧朦朦朧朧, 充斥著房間的每一寸角落, 和著月色渲染著整整兩代人的回憶。 我沒有打擾他, 因為這一天, 離我奶奶逝去已經整整十年, 而離我素未謀面的小叔故去已整整三十年。

1

我奶奶以49的高齡生下我的小叔, 她是驕傲和幸福的。 何況這個優秀的小兒子在80年代考上了著名學府。 考學後的小叔總是逗爺爺奶奶:我要是獻身科研, 十年不回家你們會不會支持?敦厚的爺爺總是吸著旱煙, 笑眯眯的說支持支持, 而奶奶雖然也附和, 但背地裡總是紅眼圈。 父親說, 奶奶只要一想到與兒子分別就會黯然神傷。

然而幸福在1987年的一天戛然而止, 靜謐祥和的時光被突如其來的苦難壓得粉碎。

我們家得知的真相是一點一點從別人的口舌中拼湊起來的:縣城一個盜竊團夥在扒竊一個客人時被精壯的老闆呵斥,

卻不想喪心病狂的小偷叫來同夥實施令人髮指的報復, 他們合眾當街砍殺老闆, 行人紛紛躲避, 只有年輕氣盛, 剛好放假回家經過的小叔拼死決鬥, 想要救下老闆, 然而歹徒太過兇殘, 小叔年輕的生命還是隕落在刀下……

接到消息的爺爺和兒女們抱頭痛哭。 彼時古稀之年的奶奶因身體不適還在住院, 大伯外出打工, 最先去處理的伯娘強忍悲痛對公安人員說, 不要告訴我的婆婆, 她老了, 吃不消了……年輕的公安人員眼圈紅紅的, 通知我的爺爺去簽字認屍, 病床上的奶奶似乎有感應, 拼命說她可能挺不過了, 要把小兒呼回來看她最後一眼。

伯娘怎麼敢呢?其實爺爺簽字後也病倒了,

大家只得藉口冬天了全家都有點感冒, 要奶奶自己好好養著, 而小叔的老師臨時把他留下了做調研了。 年老的奶奶半信半疑自言自語:咋沒個信呢?伯娘沙啞的笑著說:忙哩, 哪能有點事就找娘, 還不大呀?

等奶奶過年前出院的時候, 我們那個小地方已經統一了口徑:我家小叔叔已經是破格提拔的高級人才了,

有出息, 就是怕好幾年都見不到了。 消息是我們縣城叔叔的大學同學帶回來的。 父親說其實他們素不相識, 但卻能在70多的老太太面前把陌生的叔叔說的活靈活現, 仿佛, 仿佛他們是多年的老友, 仿佛昨天他們還在一起喝過酒。

在往後的歲月裡, 消息越來越多, 而奶奶卻愈來愈沉默。 叔叔的“同學”都成家立業, 兒女雙全, 而小叔叔卻還在不知哪個沙漠裡做“秘密科研”。 那個時候是21世紀出頭, 沒有PS, 沒有視頻通話, 只有寥寥無幾的信件。

目不識丁的奶奶苦心的收藏著那一疊疊信件, 每一封都用薄膜密密的包裹起來防水, 又小心的塗了花椒末防蟲。 我曾經在幼年看見老眼昏花的奶奶坐在太師椅上神情哀傷的撫摸一封封信,

我知道那裡有她小兒子全部的生活軌跡。 識字之人尚能反復觀摩, 而我的奶奶卻只能靠別人念給她聽, 她再牢牢記在心裡, 在歲月侵蝕前鐫刻在心靈深處自我安慰。

2

爺爺先于奶奶離世, 臨終時囑咐:照顧好奶奶, 小兒是個“做大事的”, 隨他去。 而奶奶最後的人生歲月, 我知道。

兒孫和媳婦孝順至極,她愈來愈沉默和寡言,並倔強的拒絕和任何人交談,用無言的方式懲罰著自己和身邊的每一個人。在最後的日子裡,奶奶經常坐在院子裡的太師椅上,瞧著門庭前枯死的李子樹,有時候她默默的翕動嘴唇,吐著誰也聽不清的奇怪音節,而更多的時候,卻是沉默——令時光禁錮的沉默。

奶奶死去的時候,我沒有流一滴眼淚,心中知道自己應該哭送奶奶最後一程,卻無論如何也哭不出來,到最後只能責怪自己的冷血和無知。奶奶去世的前一天,是我陪著的,略有些癡呆的奶奶其實神志有些不清了,但她卻和我講,我的小兒昨晚來看我了,他來看娘了,一點也沒變,還是我的么兒。

那天我跪著靈堂前,以奶奶的視角看著這個家。而不知道算不算奇跡,送奶奶上山的時候,那棵我們以為死去的李子樹居然又開花了,一點一點的小白花點綴在枝頭,和披麻戴孝的我們兩兩相望。父親母親又流淚了,在家族放了二十年的小叔的骨灰盒要入土了,從今以後,他將伴著自己的父親母親長眠。

3

過年回去的時候,伯伯和伯娘把奶奶生前最愛的太師椅搬出來曬曬,我遠遠望去,心中愉悅得不能自已:我要把奶奶扶出來曬太陽啦,在太陽下奶奶的眯眯眼最可愛了。然而一陣微風吹來,陽光被樹葉細細切割成一道一道的痕跡,我才猛然驚覺:我的奶奶,她已經不在了呀,我還能扶誰去坐太師椅?

就在那一刹那,我心如刀絞,壓抑了半年的,猝不及防的淚水洶湧而出。我這才知道,原來我潛意識一直不接受奶奶已經故去這個事實,然而情感的壓抑怎能抵過事實的宣戰呢?虛幻的記憶終要走向現實,就算天天想著奶奶還在,可是奶奶的竹扇再也無人煽動,奶奶的太師椅再也無人坐著,奶奶的棉衣再也不會起褶皺,奶奶她……不再在了呀……

我的奶奶,在天國和小叔重逢了,這一場未完成的母子緣分,希望有再續的那天。而終有一天,我,你,我們都將會走向最終的終點,那裡沒有苦痛,沒有災難,沒有憂傷和彷徨,願我們歡聲以待,願我們和所愛之人都將重逢……

兒孫和媳婦孝順至極,她愈來愈沉默和寡言,並倔強的拒絕和任何人交談,用無言的方式懲罰著自己和身邊的每一個人。在最後的日子裡,奶奶經常坐在院子裡的太師椅上,瞧著門庭前枯死的李子樹,有時候她默默的翕動嘴唇,吐著誰也聽不清的奇怪音節,而更多的時候,卻是沉默——令時光禁錮的沉默。

奶奶死去的時候,我沒有流一滴眼淚,心中知道自己應該哭送奶奶最後一程,卻無論如何也哭不出來,到最後只能責怪自己的冷血和無知。奶奶去世的前一天,是我陪著的,略有些癡呆的奶奶其實神志有些不清了,但她卻和我講,我的小兒昨晚來看我了,他來看娘了,一點也沒變,還是我的么兒。

那天我跪著靈堂前,以奶奶的視角看著這個家。而不知道算不算奇跡,送奶奶上山的時候,那棵我們以為死去的李子樹居然又開花了,一點一點的小白花點綴在枝頭,和披麻戴孝的我們兩兩相望。父親母親又流淚了,在家族放了二十年的小叔的骨灰盒要入土了,從今以後,他將伴著自己的父親母親長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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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回去的時候,伯伯和伯娘把奶奶生前最愛的太師椅搬出來曬曬,我遠遠望去,心中愉悅得不能自已:我要把奶奶扶出來曬太陽啦,在太陽下奶奶的眯眯眼最可愛了。然而一陣微風吹來,陽光被樹葉細細切割成一道一道的痕跡,我才猛然驚覺:我的奶奶,她已經不在了呀,我還能扶誰去坐太師椅?

就在那一刹那,我心如刀絞,壓抑了半年的,猝不及防的淚水洶湧而出。我這才知道,原來我潛意識一直不接受奶奶已經故去這個事實,然而情感的壓抑怎能抵過事實的宣戰呢?虛幻的記憶終要走向現實,就算天天想著奶奶還在,可是奶奶的竹扇再也無人煽動,奶奶的太師椅再也無人坐著,奶奶的棉衣再也不會起褶皺,奶奶她……不再在了呀……

我的奶奶,在天國和小叔重逢了,這一場未完成的母子緣分,希望有再續的那天。而終有一天,我,你,我們都將會走向最終的終點,那裡沒有苦痛,沒有災難,沒有憂傷和彷徨,願我們歡聲以待,願我們和所愛之人都將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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