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自網路， 與本文無關
文：齊棋格
我和娟子是從小的玩伴， 長大後又一起進了城， 所不同的是：我進城是求學， 她進城是打工。
由於兩人平時都很忙， 慢慢地我們斷了聯繫， 我記得最後一次她給我打電話時曾說起， 她已經有了稱心的男朋友， 已經在考慮婚娶了。 我心裡由衷地為她祝福， 希望她早日有個好歸宿。 其實她那年只有20歲， 還沒到結婚的年齡， 可聽說打工妹一般都早婚， 為的是早日在城裡立住腳。
那一年寒假， 我沒有回家， 留在城裡做鐘點工， 預備下一年的學費。 等我暑假再回去的時候， 娘告訴我說， 娟子也回來了， 還帶回來一個男孩。
我急急忙忙跑去她家， 才一年沒見， 娟子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原本明亮的眼睛也變得很空洞， 人也瘦了很多， 坐在炕頭一言不發。 在她身邊， 一個男嬰正扳著自己的腳丫兒往嘴裡送。
回去後， 我斷斷續續從娘那裡知道了一些事情：娟子和男友本來都談婚論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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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娟子， 問她今後有什麼打算。 她面無表情， 半天才說了一句話：聽天由命。
“那怎麼行？”我急了， “那男的知道他有這個兒子嗎？他也該負責任的。 ”
“不了， ”娟子說,“他本來就不想要這個孩子， 是我非要生下來。 ”
原來當初娟子曾想以孩子留住男友的心， 可人家根本不在意， 只是給了她1000塊錢， 叫她去醫院把孩子打掉。
娟子說：“我告訴過他， 這孩子我養得起就自己養， 養不起就給他送回去。 ”娟子說這話的時候很堅決， 她似乎忘記了， 人家早已把她淡忘了， 包括這個出生就沒見過父親面的、可憐的孩子。
我不知該說什麼好， 年少無知的人啊， 什麼事情都想得過於簡單。 要是娟子能像我一樣繼續讀書，
從那以後， 我再也沒有回過家。 準備畢業論文、找工作， 佔用了我全部的時間。
等我再次回家的時候已是5年後了。 聽娘說娟子又進城打工去了， 還在那裡成家， 生了一對龍鳳胎。 “那她先前那個孩子呢？”我問。
“你說的是小強吧， ”娘說， “那孩子一直在她娘家， 娟子現在的丈夫不要這個孩子， 他們自己的日子也過得挺緊吧。 ”
轉天我買好了東西去娟子家看望， 走在半路， 一群小屁孩正在打架， 是四五個人打一個， 嘴裡還不住地說：“打他， 打這個有娘養沒娘教的東西， 看他還敢不敢打人。 ”
我急忙上前拉開， 並責問他們怎麼可以以多欺少？一個甩著鼻涕的小男孩指著那個被打的小孩說：“我們正在做遊戲，
我回頭拉過那個被打的孩子：“人家不願意和你玩， 你可以找別人啊， 怎麼能動手打人呢？”
“因為他有娘養沒娘教。 ”一個孩子搶先說。 被打的小孩聽了， 又要衝上去揍他， 被我一把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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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就是娟子留下的孩子——小強。我拉著他的手回了家，娟子娘的眼睛已經看不見東西，醫生說是白內障，只有做手術才能好，可家裡連2000塊錢的手術費都拿不出。我這才注意到，小強的衣服明顯地小了，緊緊地箍在身上。剛才和小朋友撕扯，已經拽掉了一個紐扣。
第二天，我又來到她家，給她娘留了2000塊錢。我說：“叫娟子回來吧，用這錢帶你去做手術。”
娟子娘千恩萬謝，摸索著送我出了門。往回走的路上，我隱約感覺有人跟在我身後，回頭一看，原來是小強。我蹲下身子，問他有什麼事。小強瞪著一雙和娟子一樣的大眼睛，問：“阿姨，你認識我媽媽嗎？你能帶我去找她嗎？”
看著孩子那充滿期待的眼神，我不忍心傷害他：“這樣吧，阿姨回城幫你聯繫媽媽，叫她常回來看你，好嗎？”
小強高高興興地走了。我卻陷入了沉思：就算我把孩子的話帶到，娟子能回來嗎？聽娘說，娟子和丈夫都是打工的，那對雙胞胎就夠他們忙的了，根本沒時間也沒能力照管小強。哎，她要是不回來，我可怎麼跟小強解釋呢？一想起孩子那雙明亮又充滿期待的大眼睛，我竟有些害怕再見到他。
（圖文無關）
原來他就是娟子留下的孩子——小強。我拉著他的手回了家，娟子娘的眼睛已經看不見東西，醫生說是白內障，只有做手術才能好，可家裡連2000塊錢的手術費都拿不出。我這才注意到，小強的衣服明顯地小了，緊緊地箍在身上。剛才和小朋友撕扯，已經拽掉了一個紐扣。
第二天，我又來到她家，給她娘留了2000塊錢。我說：“叫娟子回來吧，用這錢帶你去做手術。”
娟子娘千恩萬謝，摸索著送我出了門。往回走的路上，我隱約感覺有人跟在我身後，回頭一看，原來是小強。我蹲下身子，問他有什麼事。小強瞪著一雙和娟子一樣的大眼睛，問：“阿姨，你認識我媽媽嗎？你能帶我去找她嗎？”
看著孩子那充滿期待的眼神，我不忍心傷害他：“這樣吧，阿姨回城幫你聯繫媽媽，叫她常回來看你，好嗎？”
小強高高興興地走了。我卻陷入了沉思：就算我把孩子的話帶到，娟子能回來嗎？聽娘說，娟子和丈夫都是打工的，那對雙胞胎就夠他們忙的了，根本沒時間也沒能力照管小強。哎，她要是不回來，我可怎麼跟小強解釋呢？一想起孩子那雙明亮又充滿期待的大眼睛，我竟有些害怕再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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