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5:30, 北京籠罩在漆黑中, 城裡的人還在酣睡。
吱呀, 幽深僻靜的大雜院中, 一扇屋子的鐵門被推開, 白色的軟布門簾被撩起。 阮國慶已經穿好了京東的工作服, 挎著黑色的小腰包, 拎起頭天晚上充好電的電瓶, 輕手輕腳地鎖好鐵門。
這個點鐘的北京大霧彌漫, 伸手不見五指。 阮國慶卻不開手電筒, 熟門熟路地穿過七拐八拐的過道, 來到放在院外的電動車旁。 他用手使勁抹了兩把凝結在車座的露水, 把電瓶安裝好, 趕往五分鐘車程外的京東快遞網站——5點40分, 從通州倉庫開來的貨車就要卸貨了。
原來做生意,
37歲的阮國慶是安徽合肥市肥西縣三河鎮人, 19歲高中畢業, 便跟著姐姐來北京做服裝生意。 今年是阮國慶在北京的第18個年頭了, 做快遞員也5年了。
“做生意也沒掙著什麼錢, 掙多少花多少。 後來有孩子了, 覺得做生意不穩定, 想找份工作, 看到街上貼著快遞員的招聘廣告, 就入行了。 ”
2012年, 他首先去順豐應聘快遞員。 “那時候我比現在更白一點, 也更胖一點。 順豐面試官可能覺得我不太能吃苦, 就沒消息了, 後來亞馬遜要我了。 ”
2014年, 阮國慶跳槽去京東當配送員, 因為京東的網站離家更近, 福利待遇也更好些。
他說, “亞馬遜的起薪是4000元, 京東是5000元。 京東有五險一金。 我現在每個月公積金有兩千, 拿到手七八千左右。 每年有年終獎,
在中國的物流配送業務, 普通的快遞公司往往都是將業務和人員外包給協力廠商公司, 以減少勞動力成本, 而京東所有的物流配送人員都是由京東支付薪酬, 而且在薪酬水準和福利待遇上都高於同行業。
更加穩定的生活, 使得京東的快遞小哥流動性很小, 很多快遞小哥在一個服務片區連續工作很多年, 他們逐漸地和很多用戶建立起非常好的信任關係, 用戶在簽收快遞的時候也會邀請他們進到家裡來等候, 坐下來喝水休息。
阮國慶很享受這種融洽的關係。
十九大報告指出,
對此, 阮國慶深有感觸, 前幾年, 因為收入問題, 他的大女兒只能回老家上學, 小兒子只有兩歲, 留在北京跟著父母。
前兩年, 因為要進行新農村建設, 阮國慶老家的宅基地被徵收了。 政府按照每人45平米的標準補貼住房。 阮國慶家有200多平米的補貼, 於是花了大約20萬, 在農村訂下兩套房子。
農村的房子還得過幾年才能建好, 現在阮國慶的媽媽帶著兩個孩子租了個離學校近的地方, 一年的租金加上學費大概要2、3萬。
雖然如今的月收入過萬, 阮國慶還是很犯愁:“老家的物價這幾年漲得厲害, 生活費和北京差不多, 房價也漲到2萬一平了。
如今, 阮國慶覺得快遞員的前景還不錯, 也適合自己, “我就喜歡在外面跑, 不愛坐班”, 他笑著說, “我希望京東發展越來越好, 我的工資也越來越高。 這樣, 也許可以把大女兒接回北京來上學。 ”
“幹快遞就要有吃苦的準備”
一般來說, 負責配送社區的快遞員, 月薪有一萬多, 而負責配送寫字樓的快遞員, 因為配送單量不夠大, 月薪稍微低一點。 阮國慶負責的配送區域是金融街的三四棟寫字樓,
攝影:劉佳玲
“負責社區的除了白天送兩趟外, 晚上還要送一趟, 而且很多時候要爬樓梯送貨。 我們負責寫字樓的晚上送得少, 只要值班的同事送就好, 而且我們週末比較清閒, 他們週末比平時更忙。 別人賺得多正常。 ”阮國慶一邊說,一邊和迎面而來穿西裝、打領帶、正講著電話的行人打了個招呼,那是經常在他那兒取快遞的客戶。
但就算是阮國慶口中的“清閒”,也意味著他每天工作超過14個小時——從早上6點半到晚上8點半,要是趕上每週值班的那天,便要從早上5點半工作到晚上10點半。除了負責配送近200件貨物之外,他還要和同事一起,進行卸貨、掃描、分揀、裝車、售後檢查等一系列工序。
將貨物掃描、分揀、裝車可不是件輕鬆活。這需要人微微紮著馬步,不斷重複彎腰理貨,再把腰直起來的過程。至於送貨,中企哥跟著他跑了一天,兩條腿在北京的深秋裡凍得透心涼,又酸又軟,回到家只能“葛優躺”。
依靠這樣強大的工作節奏,過去5年,京東成長為一個年成交總額超過萬億,擁有十多萬名員工的世界五百強企業。貨物配送量也一天比一天多。
為了應對今年的雙十一,阮國慶所在的配送站新招了6個小哥,一共17個配送員嚴陣以待。阮國慶說,現在站裡每天的快遞大約2000件,要是在618或者雙十一,每天得有6000至7000千件,送完一趟又一趟。
除了體力勞動外,快遞小哥還得和交警鬥智鬥勇。
根據北京的相關規定,送貨的三輪不允許在車頂碼貨,一旦被查到就要交20至30元的罰款。可現實情況是,不碼貨根本裝不完。前兩天,網站裡有個小哥便被交警罰了30元。於是,這幾天阮國慶也格外警醒,回網站的時候還繞了一段路,避開交警可能查車的路段。
還有一次,客戶收到阮國慶送的包裹後,發現裡面的電動牙刷少了一隻。“幹這行久了,丟貨是肯定會有的。物流環節那麼多,雖然問題可能不是你造成的,但有時候也只能由你承擔。”
雖然工作辛苦,但阮國慶對快遞小哥的新聞“每一條都必看”。在吃中飯的時候,中企哥和他聊起快遞小哥打人的事情。阮國慶放下筷子,抽了張紙巾擦擦嘴,笑著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但一般幹出這些事兒的都是新人,還不懂規矩。”
阮國慶的妻子也很心疼丈夫:“每天我煮好晚飯了,他都沒回來。幹快遞這行都挺可憐的,整天起早貪黑,風裡來雨裡去。”阮國慶隨口接道:“沒什麼可憐的,就咱這個文化水準、技術能力,能拿這個工資也算還可以了。幹快遞就要有吃苦的準備。”
鐵漢柔情
在家裡,阮國慶扮演著“鐵漢柔情”的角色。
阮國慶的兒女每年寒暑假會跟奶奶一起來北京。採訪時,妻子說起婆婆日漸年邁,孩子長大了也不耐煩自己老打電話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掉眼淚。阮國慶說:“為了生活,想也沒辦法呀,隨時可以回去,老家歡迎你,但工作沒處找啊。” 雖然顯得嘴巴有點硬,但在朋友圈裡,阮國慶也會轉發一首歌,一篇文章,抒發自己的思鄉之情。
讓中企哥沒想到的是,阮國慶第二天還特意和同事換班,拉著妻子去香山看紅葉,散散心。而在這之前,因為夫妻倆工作時間不同,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出遊了。
十九大報告指出,要加快發展先進製造業,推動互聯網、大資料、人工智慧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目前,京東在不斷推進無人機、無人貨車、智慧倉庫等一系列新型業務。有人擔心,這會造成數百萬快遞小哥失業,但劉強東表示,“我希望有一天,我的兄弟們再不用冒著烈日、寒風、風雪、霧霾等惡劣天氣,走在大街上送貨,我的兄弟們可以坐在辦公室,監控全國數百萬台無人機和配送機器人,還有全國八百家管理中心,幾十萬輛無人車,兩三萬個無人配送站。我們所有的系統,依然需要大量的人工進行監控。我相信這還不夠。”
面對無人車、無人機送貨可能逐漸普及的未來,阮國慶也想學習新的操作,爭取在京東安穩地幹幾年。阮國慶說,無論如何,先把孩子撫養長大,屋裡的那塊小黑板是孩子臨走之前畫的,等他們來了之後接著畫。
”阮國慶一邊說,一邊和迎面而來穿西裝、打領帶、正講著電話的行人打了個招呼,那是經常在他那兒取快遞的客戶。但就算是阮國慶口中的“清閒”,也意味著他每天工作超過14個小時——從早上6點半到晚上8點半,要是趕上每週值班的那天,便要從早上5點半工作到晚上10點半。除了負責配送近200件貨物之外,他還要和同事一起,進行卸貨、掃描、分揀、裝車、售後檢查等一系列工序。
將貨物掃描、分揀、裝車可不是件輕鬆活。這需要人微微紮著馬步,不斷重複彎腰理貨,再把腰直起來的過程。至於送貨,中企哥跟著他跑了一天,兩條腿在北京的深秋裡凍得透心涼,又酸又軟,回到家只能“葛優躺”。
依靠這樣強大的工作節奏,過去5年,京東成長為一個年成交總額超過萬億,擁有十多萬名員工的世界五百強企業。貨物配送量也一天比一天多。
為了應對今年的雙十一,阮國慶所在的配送站新招了6個小哥,一共17個配送員嚴陣以待。阮國慶說,現在站裡每天的快遞大約2000件,要是在618或者雙十一,每天得有6000至7000千件,送完一趟又一趟。
除了體力勞動外,快遞小哥還得和交警鬥智鬥勇。
根據北京的相關規定,送貨的三輪不允許在車頂碼貨,一旦被查到就要交20至30元的罰款。可現實情況是,不碼貨根本裝不完。前兩天,網站裡有個小哥便被交警罰了30元。於是,這幾天阮國慶也格外警醒,回網站的時候還繞了一段路,避開交警可能查車的路段。
還有一次,客戶收到阮國慶送的包裹後,發現裡面的電動牙刷少了一隻。“幹這行久了,丟貨是肯定會有的。物流環節那麼多,雖然問題可能不是你造成的,但有時候也只能由你承擔。”
雖然工作辛苦,但阮國慶對快遞小哥的新聞“每一條都必看”。在吃中飯的時候,中企哥和他聊起快遞小哥打人的事情。阮國慶放下筷子,抽了張紙巾擦擦嘴,笑著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但一般幹出這些事兒的都是新人,還不懂規矩。”
阮國慶的妻子也很心疼丈夫:“每天我煮好晚飯了,他都沒回來。幹快遞這行都挺可憐的,整天起早貪黑,風裡來雨裡去。”阮國慶隨口接道:“沒什麼可憐的,就咱這個文化水準、技術能力,能拿這個工資也算還可以了。幹快遞就要有吃苦的準備。”
鐵漢柔情
在家裡,阮國慶扮演著“鐵漢柔情”的角色。
阮國慶的兒女每年寒暑假會跟奶奶一起來北京。採訪時,妻子說起婆婆日漸年邁,孩子長大了也不耐煩自己老打電話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掉眼淚。阮國慶說:“為了生活,想也沒辦法呀,隨時可以回去,老家歡迎你,但工作沒處找啊。” 雖然顯得嘴巴有點硬,但在朋友圈裡,阮國慶也會轉發一首歌,一篇文章,抒發自己的思鄉之情。
讓中企哥沒想到的是,阮國慶第二天還特意和同事換班,拉著妻子去香山看紅葉,散散心。而在這之前,因為夫妻倆工作時間不同,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出遊了。
十九大報告指出,要加快發展先進製造業,推動互聯網、大資料、人工智慧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目前,京東在不斷推進無人機、無人貨車、智慧倉庫等一系列新型業務。有人擔心,這會造成數百萬快遞小哥失業,但劉強東表示,“我希望有一天,我的兄弟們再不用冒著烈日、寒風、風雪、霧霾等惡劣天氣,走在大街上送貨,我的兄弟們可以坐在辦公室,監控全國數百萬台無人機和配送機器人,還有全國八百家管理中心,幾十萬輛無人車,兩三萬個無人配送站。我們所有的系統,依然需要大量的人工進行監控。我相信這還不夠。”
面對無人車、無人機送貨可能逐漸普及的未來,阮國慶也想學習新的操作,爭取在京東安穩地幹幾年。阮國慶說,無論如何,先把孩子撫養長大,屋裡的那塊小黑板是孩子臨走之前畫的,等他們來了之後接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