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了秋, 涼意便從西寧的早晚浸漫開來。
早晨的涼爽過後, 烈日依舊當空。 那只掛在小竹籠裡的蟈蟈在午時不知聒噪地鳴叫起來,
我時常走過那條車稀人少的柏油馬路, 也時常看到幾個農民工模樣的人穿著沾滿泥巴的衣服從那條道上三三兩兩地走過。
昨日又去那裡, 陽光依然耀眼, 摘下眼鏡, 一種明晃晃的亮色令人眩暈, 我用手遮住眼睛, 緩慢地爬上那一段緩坡。
我一直想知道坡上會有什麼, 想像中應該是一片荒蕪的土地, 長著低低矮矮的蒿草, 或是堆滿瓦礫水泥的待開發地。
夜晚剛下過雨, 土路濕滑泥濘。 長久以來我總是喜歡一個人慢慢地行走, 看一片葉子, 看一朵花, 都是喜歡的。 那種無拘無束的隨性是一種酣暢淋漓的享受。
有時, 悵惘與驚喜會結伴而至, 令人猝不及防。 那一刻,
大片花海兀地橫陳在我的視野裡, 一如陶淵明在《桃花源記》裡記錄的那般:複行數十步, 豁然開朗。 土地平曠, 屋舍儼然, 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只是那些良田美池桑竹在眼前變成了五顏六色的花兒, 雞犬相聞, 成了蜜蜂忙碌, 蝴蝶流連的畫面。
那些鮮豔的三色堇開滿了我的眼睛。 實際上, 我所看到的三色堇不是真正的三色堇, 是青海人常說的芫荽梅, 也是被人們叫作格桑花的花兒。 此刻, 我卻固執地認定她就是我眼裡心裡的三色堇——在那片土地上怒放的芫荽梅只有三種顏色:玫紅、粉紅、雪白。
“三色堇”這個名字猶如“三葉草”般給人以想像,
整片花海中, 芫荽梅成了無與倫比的主角, 那種透亮鮮豔的顏色是別的花朵所無法企及的。 “芫荽梅”是青海人的叫法, 到了西藏, 她就成了格桑花, 在新疆又被稱為波斯菊, 而今天, 她成了我心底最喜愛的三色堇——其實無論哪種名字, 這怒放的生命都會讓人心生歡喜。 俯下身來, 看那些在花叢中飛舞的蝴蝶蜜蜂, 有那麼一刻竟忘了時間空間, 在屬於自己的世界裡看這些掩映在樓群中的花兒們, 仿佛自己也成了她們中的一朵……
芫荽梅旁邊, 似是一種菊花, 也開得密密匝匝, 但與印象中家養的菊花相去甚遠。
陽光聚攏開來, 在每一片花瓣上灑下光芒。 那些停留在枝葉上的露珠滾落到腳面上, 些許涼意便穿透了骨髓。 沒關係, 若喜歡, 便是全部喜歡, 也喜歡這刺穿骨髓的涼意。 有一束光芒在露珠上彙聚, 發出斑斕的色彩, 投映在眼睛裡, 我看到閃耀著光芒的薄涼, 華麗而過。
半晌, 那些露珠都不見了, 花兒們依舊在屬於自己的世界裡縱情搖曳著。
幾天後, 我又去了那裡。 因為下著雨, 所以少了蜜蜂蝴蝶的影子, 但撒肥料的工人是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時機的, 這天降的甘霖來得正是時候。 友人說芫荽梅是不生蟲子的, 她在青海的每寸土地上都會開放, 無論馬路邊、公園裡、山嶺上, 往往都是成片成片的, 靚麗的花朵迎風招展, 總會吸引人們的眼球。
突然有一天, 發現這個城市被成片成片的芫荽梅簇擁著。 起初以為是芫荽梅掩映在這個城市裡,實際上在這個城市的周邊,在這個季節,這種開出三種顏色的花兒卻簇擁著整個城市。
人們開始出去走走,走在街邊看一朵花開的姿態。他們欣喜地發現城市裡到處都是花朵,空氣中暗香湧動,他們在花開的廣場裡跳鍋莊、跳拉丁舞、跳廣場舞。
我在想,母親院子裡的花兒都不是刻意去播種的。那些孕育著種子的花兒在晚秋時節將種子散落在泥土裡,有些種子便裸露在風裡、雪裡。蟄伏一冬,在春天的時候從泥土中密密麻麻探出頭來,那些留下來的精品年復一年,就在屬於她們的土地上開出鮮豔的花兒,一茬接著一茬。
午時,我又聽到蟈蟈的叫聲,在這樣一份嘈雜中,我便開始想念我的“三色堇”,我曾聽到蟈蟈在花叢中鳴叫,如果秋季離開意味著來年重生,我希望它能找到同伴,就如成片的“三色堇”在風中搖曳生姿。
我將蟈蟈放到花叢邊,那只蟈蟈頭也不回地逃開逃到了花叢深處。有一刻,我似乎聽到了它熟悉的叫聲,周圍的叫聲也逐漸多起來。而此時這種聲音不再撕心裂肺,聽上去婉約動聽,似是各種樂曲的合奏——鋼琴高亢激昂,像漲潮時的海水拍打著海岸;時而委婉低沉,像年老的慈母呼喚著久別的孩子;小提琴千轉百回,透著憂愁卻無失雅致;古箏纏綿悲切,如橋下潺潺流水,如易安的婉婉歎息……
這種此起彼伏的聲音令人迴腸盪氣。所有最好的時光,最初的模樣,都緩緩流淌起來。似是懂得之後,每一個音符下,都埋藏一顆平靜而柔韌的心靈。
神怡心曠之際,一陣微風忽而拂面,我的“三色堇”在晚霞中舞得更加肆意忘情了。
起初以為是芫荽梅掩映在這個城市裡,實際上在這個城市的周邊,在這個季節,這種開出三種顏色的花兒卻簇擁著整個城市。人們開始出去走走,走在街邊看一朵花開的姿態。他們欣喜地發現城市裡到處都是花朵,空氣中暗香湧動,他們在花開的廣場裡跳鍋莊、跳拉丁舞、跳廣場舞。
我在想,母親院子裡的花兒都不是刻意去播種的。那些孕育著種子的花兒在晚秋時節將種子散落在泥土裡,有些種子便裸露在風裡、雪裡。蟄伏一冬,在春天的時候從泥土中密密麻麻探出頭來,那些留下來的精品年復一年,就在屬於她們的土地上開出鮮豔的花兒,一茬接著一茬。
午時,我又聽到蟈蟈的叫聲,在這樣一份嘈雜中,我便開始想念我的“三色堇”,我曾聽到蟈蟈在花叢中鳴叫,如果秋季離開意味著來年重生,我希望它能找到同伴,就如成片的“三色堇”在風中搖曳生姿。
我將蟈蟈放到花叢邊,那只蟈蟈頭也不回地逃開逃到了花叢深處。有一刻,我似乎聽到了它熟悉的叫聲,周圍的叫聲也逐漸多起來。而此時這種聲音不再撕心裂肺,聽上去婉約動聽,似是各種樂曲的合奏——鋼琴高亢激昂,像漲潮時的海水拍打著海岸;時而委婉低沉,像年老的慈母呼喚著久別的孩子;小提琴千轉百回,透著憂愁卻無失雅致;古箏纏綿悲切,如橋下潺潺流水,如易安的婉婉歎息……
這種此起彼伏的聲音令人迴腸盪氣。所有最好的時光,最初的模樣,都緩緩流淌起來。似是懂得之後,每一個音符下,都埋藏一顆平靜而柔韌的心靈。
神怡心曠之際,一陣微風忽而拂面,我的“三色堇”在晚霞中舞得更加肆意忘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