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逛街的孟麗君和薛梅。 孟麗君買了兩件夏季衣服, 順便又給薛梅買了一雙鞋子, 然後二人上了六樓。 這會正是飯點, 生意好的店, 門口都放著一溜的椅子, 排隊的食客們坐著, 嗑著瓜子等著叫號。
孟麗君和薛梅往裡走, 找到了一家避風塘。 二人的飯量本來不大, 晚上也不想多吃, 只點了一份椒鹽九肚魚, 一份瀨尿蝦, 兩份艇仔粥。
服務員下了單子, 薛梅接到手裡, 說:“今天孟姐給我買了這麼東西, 這頓飯我請了。 ”
孟麗君笑了, 一把把單子搶了過去, 說:“你跟我爭什麼?你現在還是學生, 如果你上班了、有收入了,
“又給我買禮物, 又請我吃飯, 我感覺自己都沒臉皮了!” 薛梅說著捂了臉。
孟麗君說:“你的師兄石渡秋、葉然、陸飛, 都那麼照顧你, 我既然做了你的朋友, 你又比我小, 照顧你也應該的。 ”
薛梅放下手, 說:“孟姐, 你人真好!”
孟麗君又笑了, 說:“你是在誇我嗎?謝謝了。 ”
薛梅說:“你這麼好, 陸飛有你做女朋友真是很幸運。 ”
孟麗君說:“為什麼說陸飛幸運?陸飛他人也很好——”
“他啊——”薛梅說出兩個字, 捂住嘴不說下去, 笑了。
孟麗君一遲疑, 問:“怎麼了?他人不好嗎?”
這時, 服務員開始上菜。 薛梅拿起筷子, 加一口菜就吃。
孟麗君也拿起筷子吃飯, 又問:“剛才你說陸飛……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嗎?”
薛梅嘴裡塞滿了菜, 嚼了好一會才咽下去。
孟麗君看著她,
薛梅又喝了一口水, 說:“陸飛也是好人。 ”
孟麗君點點頭, 說:“我感覺他還不錯, 是個可交之人。 ”
“可是……”薛梅停了一下, 接著說:“拿我來說吧, 我喜歡葉然那種類型的, 你喜歡陸飛那種類似的, 蘿蔔白菜, 各有所愛吧。 ”
“你喜歡葉然?”孟麗君問。
“不是!”薛梅解釋道, “我是說我喜歡葉然那種類型的, 不是說我喜歡葉然。 ”
孟麗君看著薛梅, 說:“好吧。 ”然後接著吃飯。
薛梅又問:“孟姐, 我可不可以問一下, 你們倆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
孟麗君笑了, 說:“他說喜歡我, 要我做他的女朋友。 ”
薛梅問:“你呢?你答應了?”
“還沒有。 ”孟麗君說, “我說給他一段時間, 看他的表現。 ”
薛梅哦了一聲, 說:“我怎麼聽到消息, 說你們倆都睡到一起了?”
孟麗君一愣, 問:“聽誰說的?”
薛梅說:“不知道。
孟麗君嗯一聲, 想了一下, 對薛梅說:“坦白地說, 我沒有和他睡到一起。 ”
薛梅點點頭, 說:“那就好。 ”
孟麗君看了薛梅一眼, 又給她夾菜, 說:“吃飯吃飯, 菜都涼了。 ”
“你也吃飯。 ”薛梅也給孟麗君夾菜。
孟麗君說:“好好, 我們吃飯。 ”
許多年後, 薛梅每當和我說起陸飛和孟麗君的故事, 都說她很後悔, 那天沒有告訴孟麗君關於陸飛的一些真實情況。 她說, 如果孟麗君知道了, 至少她會保護好自己, 不會被傷害得那麼深。
薛梅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 都狠狠地責備她自己。
過了10點, 陸飛和小可吃飽了飯, 往回走。 陸飛的心想:現在我帶小可回去, 肯定會撞見孟麗君, 如果不想讓孟麗君看見小可, 那麼, 絕對不帶小可回去, 但是該怎麼對小可說呢?說今晚上別回去了,
在他心裡這麼七上八下, 一時拿不下主意的時候, 小可全看在了眼裡。
小可說:“其實, 我今天過來是有話要對你說的。 ”
陸飛說:“我也有話要對你說。 ”
“好的, 你先說吧。 ”
“還是你先說吧。 ”
“你一個大男人還這麼謙讓?好吧。 ”小可轉臉望著馬路上川流的車輛, 慢慢地說, “那天晚上, 我心裡早就想好了, 如果我和你上了床後, 你不再和我聯繫, 心裡面沒有我, 我就不會再見你的。 ”
陸飛聽了心裡倒是一驚, 小可轉過臉來看著陸飛, 繼續說:“今天我過來是要對你說一句:我不是那樣的女人。 ”
陸飛低下了頭。
小可歎一口氣, 又說:“你回去吧。 我叫了車, 車來了我也回去了。 ”
陸飛抬起頭來, 看著小可說:“你不想知道我要對你說什麼嗎?”
小可笑一笑, 說:“無所謂, 你說, 我就聽, 你不說, 我也不想知道。 ”
陸飛緩了緩, 說道:“其實, 我有了女朋友, 最近才認識的。 ”
小可聽了臉上慘澹一下, 說:“那我可要恭喜你啊。 ”
“你別這麼說。 ”陸飛慚愧地說, “很對不起, 對不起……”
“你有了女朋友, 這是好事, 請不要說對不起的話。 ”小可難過地說, “我大可以電話裡跟我說一聲, 我也不會跑過來找你了, 我會祝福你的。 ”
陸飛也有點難過, 說:“你這樣說只會讓我更愧疚。 ”
小可說:“愛情不是先來後到的問題, 而是兩廂情悅。 我先認識了你, 但你喜歡的人不是我, 所以我死纏著你也沒有用。 ”
說到這裡, 小可叫的計程車開過來了, 她朝司機搖搖手, 又回過頭來, 望著陸飛, 說:“謝謝你今天這頓晚飯。 ”說完走向計程車。
陸飛望著小可坐上計程車,車開走了,開進了車流。
一刹那,陸飛想起了以前和小可相處的那些日日夜夜,笑語靨靨,那種雖然說不是愛情、但由肉體的結合,自然而產生出來的親情,陡然強烈了許多,讓他心痛,割捨不下。
然而這時,小可消失在茫茫的人海裡。
曾經的纏綿,解語溫柔,都恍如一場春夢,了卻了一段*,仿佛死裡複生,隔世為人。唯獨沒有喝下孟婆湯,雖然決心重新做人,那一段*卻依稀記得。
舊愛,是人最柔軟的一根肋骨。
陸飛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11點,葉然的房間關了燈,睡著了。
他又出門,來到孟麗君的門前,敲了敲門。
過了好一會,孟麗君才過來開門,她穿著睡衣,見是他就問:“怎麼還沒睡。”
“我剛回來。”他說。
她哦了一聲。
他又說:“晚上有一個朋友過來,我陪她吃了一頓飯。”
她看了看,問:“沒有喝酒啊?”
他說:“是一個女孩,我以前的女朋友,沒有喝酒。”
她又哦了一聲。
他看了看她的表情,問:“你不會介意吧?”
她說:“我能有什麼好介意的。”
“那好吧。早點休息。”他說著去拉她的手。
她沒有躲避。
他又抱著她,說:“我愛你。”
然後兩個人分開,他走到自己家門口的時候,回頭一看,她還在看著他,搖一下手。他也搖一下手,她關上門。
他回到家裡,躺在床上,想:這麼多年,我心裡一直放不下趙晴兒,又沒有勇氣去找她修復情緣,渾渾噩噩混到了今天……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她的音訊,想念她卻又回避任何可能遇到她的場所,難道現在我還能期待遇到她?也許她早就結婚了,甚至有了孩子,而且不止一個孩子,兩個!三個!她早就把我忘得一乾二淨!
我現在還想著她,豈不是很可笑?
不但很可笑,而且很白癡!
於是他下定決心,要好好地去追求孟麗君,贏得她的芳心。
很快他就睡著了。
睡到半夜裡,他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他回到了南方的老家縣城裡,走過一條熟悉的街道,遇到了一個女孩,那是中學時代的趙晴兒。他忍住,沒有去上前攔住她,打個招呼。她也沒有看見他,就走開了……在這個夢裡,他卻能感覺到這是一個夢,以前他也做過類似的夢,每次都是這樣街口相遇,從來也不相認。
他難過得哭泣了起來……是夢中的他在哭泣,還是做夢的他在哭泣?
他不知道。
第二天醒來後,那個夢的感覺已經遠遠消失,他不記得做過這樣一個夢,只有等到以後他再做一個類似的夢的時候,才會想起來。那種失戀後痛不欲生的感覺,像是滴落在一塊岩石上的水珠,不是滲進了裡面,就是被太陽烤幹了,一點痕跡也不留。
陸飛望著小可坐上計程車,車開走了,開進了車流。
一刹那,陸飛想起了以前和小可相處的那些日日夜夜,笑語靨靨,那種雖然說不是愛情、但由肉體的結合,自然而產生出來的親情,陡然強烈了許多,讓他心痛,割捨不下。
然而這時,小可消失在茫茫的人海裡。
曾經的纏綿,解語溫柔,都恍如一場春夢,了卻了一段*,仿佛死裡複生,隔世為人。唯獨沒有喝下孟婆湯,雖然決心重新做人,那一段*卻依稀記得。
舊愛,是人最柔軟的一根肋骨。
陸飛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11點,葉然的房間關了燈,睡著了。
他又出門,來到孟麗君的門前,敲了敲門。
過了好一會,孟麗君才過來開門,她穿著睡衣,見是他就問:“怎麼還沒睡。”
“我剛回來。”他說。
她哦了一聲。
他又說:“晚上有一個朋友過來,我陪她吃了一頓飯。”
她看了看,問:“沒有喝酒啊?”
他說:“是一個女孩,我以前的女朋友,沒有喝酒。”
她又哦了一聲。
他看了看她的表情,問:“你不會介意吧?”
她說:“我能有什麼好介意的。”
“那好吧。早點休息。”他說著去拉她的手。
她沒有躲避。
他又抱著她,說:“我愛你。”
然後兩個人分開,他走到自己家門口的時候,回頭一看,她還在看著他,搖一下手。他也搖一下手,她關上門。
他回到家裡,躺在床上,想:這麼多年,我心裡一直放不下趙晴兒,又沒有勇氣去找她修復情緣,渾渾噩噩混到了今天……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她的音訊,想念她卻又回避任何可能遇到她的場所,難道現在我還能期待遇到她?也許她早就結婚了,甚至有了孩子,而且不止一個孩子,兩個!三個!她早就把我忘得一乾二淨!
我現在還想著她,豈不是很可笑?
不但很可笑,而且很白癡!
於是他下定決心,要好好地去追求孟麗君,贏得她的芳心。
很快他就睡著了。
睡到半夜裡,他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他回到了南方的老家縣城裡,走過一條熟悉的街道,遇到了一個女孩,那是中學時代的趙晴兒。他忍住,沒有去上前攔住她,打個招呼。她也沒有看見他,就走開了……在這個夢裡,他卻能感覺到這是一個夢,以前他也做過類似的夢,每次都是這樣街口相遇,從來也不相認。
他難過得哭泣了起來……是夢中的他在哭泣,還是做夢的他在哭泣?
他不知道。
第二天醒來後,那個夢的感覺已經遠遠消失,他不記得做過這樣一個夢,只有等到以後他再做一個類似的夢的時候,才會想起來。那種失戀後痛不欲生的感覺,像是滴落在一塊岩石上的水珠,不是滲進了裡面,就是被太陽烤幹了,一點痕跡也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