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有個說法, 小孩子具有“神通”, 能看見一些神奇的東西, 或者能強烈感受到某些預兆。 由於有話說不出, 他們只能無緣無故的大哭大鬧。
此外, 雞、鴨、狗、豬等家畜在發生異常前, 也會有不正常的反應。
今天講述的這則故事就是一家三口在山體滑坡中被埋死, 災難發生前他們經歷的不祥之兆。
1
從班才屯往北走三裡, 有一處懸崖, 高七八米, 崖上古木參天。
崖下有一條蜿蜒溪流, 不遠處是一座深潭。
有一座房子挨著懸崖(先前是山坡), 住著五口人:老漢, 老太、兒子、兒媳, 孫子。 他們以養鴨為生。
一天, 一起山體滑坡把崖下的房屋沖毀了, 埋死了老太和兒子、兒媳。
爺爺和孫子因回村裡喝壽酒, 僥倖逃生。
2
那年農曆三月初二。
兒子阿旺一大早就起來了, 夜裡他被鴨群的躁動和狗吠驚擾, 此時疲憊不堪。
他把鴨群趕到潭邊, 通紅的雙眼盯著碧綠的水面發呆。
換作平日,
可今天, 那條狗仿佛吃錯了藥, 不停地狂奔, 狂吠。
3
屋裡, 孫兒的哭聲還在延續。
他從天亮前一直哭到現在, 喉嚨都啞了, 目的就是讓爺爺去村裡喝老友的壽酒時能帶上他。
夜裡下雨, 地上濕漉漉的, 老太和兒媳不想讓三歲的孫子出門。
老漢說:“讓他去吧, 咱爺孫倆同去, 諒壽星家也少不了你這一小碗飯。 ”
4
送走了老伴跟兒子, 老太坐在門前撒玉米喂雞, 不停地抱怨眼皮跳得厲害, 偶爾怪罪昨夜鴨群的躁動影響了睡眠。
兒媳忙裡忙外, 又是做飯又是洗衣。
她抱怨這樣的天氣衣服難曬乾, 就算晾了好幾天也只會染一身黴味。
5
午飯時間到了, 阿旺從潭邊歸來。
娘、阿旺、媳婦三個人坐在桌邊吃飯。
娘說:“他爺爺跟他孫子此時應該在壽宴上吃開了, 那場面應該很熱鬧吧。 ”
阿旺說:“這雨天路滑的, 爹幹嘛帶孩子去, 萬一貪杯了還不好回來呢。 ”
兒媳說:“你兒子為了能赴宴, 已哭啞了嗓子。 再說, 孩子整天對著四個大人, 換作我也煩死了。 ”
屋裡充斥著嘴巴吃飯和嚼菜的聲音, 偶爾傳來一兩句抱怨天氣濕冷的話。
6
突然, “啪”的一聲, 阿旺的飯碗掉在地上, 碎了。
老太嘖了一下嘴巴, 瞪兒子一眼:“這算什麼事, 也不小心點!”
兒子趕緊說:“這種天氣容易手滑, 失手的。 ”
兒媳趕緊朝地上吐口水:“嗶, 好運進家門, 厄運遠我們。 嗶!”
接下來, 誰都不說話, 各懷心事地吃完了飯。
那條狗屋裡屋外奔跑, “汪汪汪”地亂叫, 飯也不吃。
7
三月的天氣, 乍暖還寒,
婆婆說春困難敵, 要去床上躺一會。
阿旺去潭邊看鴨群回來, 也上床補覺去了。
兒媳一個人坐在門口, 望著陰鬱空朦的山色, 也抵擋不住倦意一陣陣襲來, 最終也上床睡去了。
很快, 屋裡鼾聲如雷。
8
在班才屯裡, 酒過三巡的老漢早有點頭昏眼花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喝得這麼盡興了。
早上帶孫子出來時, 他就知道喝酒是不敢喝醉的, 便提出要回家。
可他剛站起來, 孫子就哭鬧不止;他一坐下, 孫子立即由雨轉晴, 呵呵地咧嘴笑。
老友看見這一幕, 繼續拉著老漢坐下, 繼續喝酒。
9
大約三點鐘, 酒桌上的人突然感到一陣震動。
老漢受驚, 跌落在地, 杯裡的酒泛了出來, 懷裡的小孫子也嚇得大哭。
震動一閃而過,
沒多久, 一個人匆匆跑進來, 對著老漢驚呼:“滑坡了, 滑坡了……埋死人了!”
老漢呼喚著老伴、兒子、兒媳的名字, 抱著小孫子, 跑出家門。
村民紛紛提著鐮刀鋤頭跟在後面。
10
等村民挖出老太和阿旺兩口子時, 一切都晚了。
他們已經活活地被壓死在土堆下, 山坡滑坡後變成了一處七八米高的懸崖。
奇怪的是, 土堆裡浮著一塊平整的石頭, 形似墓碑。
老漢哭著說:“這山坡原來是一口大棺材啊, 人間不葬天來葬!”
他就地埋葬了三個親人, 並在石頭上刻下老伴、兒子和兒媳的名字。
從此, 懸崖取名為“棺木崖”。
至今, 膽小的村民途徑時, 只有結伴才敢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