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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那個最會辦案的法官走了,我們都會記得他這樣來過!

法庭那個最會辦案的人走了, 我們都會記得他這樣來過

文/上裡巴人

從國慶假期發現病情到雙十一狂歡節的熱鬧中生命戛然而止,

日子才不到一個半月, 連簡易程式案件的審限都沒走到一半。 徐俊法官, 我的老師、同事, 周浦法庭的副庭長, 那個法庭裡最會辦案的人就這樣走了, 生命定格在48歲。 他可以掌控審判的節奏, 把所有案子都控制在審限之內, 但卻無力讓自己的生命多延長哪怕一天。

和徐老師見的最後一面是在醫院裡。 儘管已做好心理準備, 但當我推開病房門見到他的時候, 還是差點沒忍住眼淚, 這位我們心目中業務上的頂樑柱, 這位無論法庭多麼吵鬧只要他出現就能鎮住場面的黑金剛一樣的男人, 短短幾天時間就只能虛弱地躺在床上, 靜靜等待難以預料的結局。 壓抑中的欲言又止, 讓我們都一時不知話該從何說起, 我只能假裝輕鬆地寬慰他說“徐老師這回總算不用再擔心案子,

可以安心休息了”, 他喃喃回應著說:“是啊, 現在終於輕鬆了, 可以什麼都不用想了。 ”

他不是一個話多的人, 儘管時不時蹦出來的幾句冷笑話讓人忍俊不禁, 但基本上可以稱之為古板嚴肅。 那日在病床前, 他的愛人微笑著對我們說:“他在家話也不多, 見你們來了談起工作上的事情才能說這麼久。 ”平時也沒見徐老師有什麼愛好, 如果做的多就算愛好的話, 那就只有做飯了。 聽聞其燒得一手好菜, 在和他共事的三年間的三個春節假期, 問起他如何度過, 他的回答都是在家給一大家人燒菜。

掛在他嘴邊最多的一句話, 就是“基層法庭沒有難辦的案子”, 他認為基層法庭的案子只有簡單與複雜之分,

複雜的案子就是法律關係複雜一點, 緊扣住請求權基礎把法律關係理順一下就好了。 所以他是庭裡負責“疑難雜症”的老師傅, 難案子多交給了他, 其他法官遇到複雜情況也常常去向他討教, 他也樂於在處理這些難啃的案子中不斷精進。 最近兩年他實在忙不過來, 才重新調整了分案, 他以前是不辦離婚案件的, 一是覺得離婚案子簡單沒啥意思, 二是覺得離婚案子中感情的事過於繁瑣。

這也說明徐老師是個不折不扣的直男, 這種雷厲風行直來直去的性格也反映在辦案之中, 在當事人隔桌對吵的時候, 他三言兩語就能讓當事人放棄無謂的爭論, 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然後再一二三四給當事人把法律問題梳理地清清楚楚。

清晰的邏輯論證、扎實的法律功底, 再加上不怒自威的外表, 多數時候都能讓當事人心服口服。 庭審結束之後跟雙方嘮叨幾句的習慣讓他的當事人大多願意服判息訟。 當然, 他也有發怒的時候。 記得有一次, 雙方當事人經過大半天的調解在重大問題上都取得了一致意見, 卻在25元的訴訟費由誰承擔的問題上互不相讓, 徐老師實在看不下, 提高嗓門說道:“這有什麼好吵的?!這25塊錢我給你們出了!”當我拿著擬好的調解書找他簽發的時候, 他沖著我樂了, 笑嘻嘻的說:“25塊錢結一個案子, 很合算對吧?”

徐老師啃著法庭裡最難啃的“骨頭”, 也產出了不少經典的文書和判例, 每每申報優秀裁判文書總是他的最多,

但最讓我念念不忘的卻是一個標的只有2萬元的案子。 儘管這個案子已經生效兩年多, 它卻時常縈繞在我的腦海, 提醒我“法官”二字的涵義。 該案原告是個老太太, 為兒子裝修婚房請了個私人裝修隊, 裝修工程順利結束的兩個多月後, 老太太把裝修隊告上了法庭, 理由倒不是因為裝修品質出了問題, 而是老太太堅持說自己多付了被告錢, 總價14萬元的裝修款, 她聲稱付給裝修隊16萬元, 有包工頭白紙黑字的收據為證。 拿到卷宗的時候, 我雖然也感覺事有奇怪, 但真實存在的證據卻讓我不得不選擇相信原告, 而徐老師的看法是事出反常, 比證據更重要的是庭審, 只有結合庭審才能發現真相。 後來在庭審中,雙方當事人爭吵相當激烈,就在我還茫然不知所謂,分辨不出誰說的真誰說的假的時候,徐老師敲法槌讓雙方安靜,說他已經知道誰說謊了,法院自有裁判。最後法院判決駁回了原告的訴請,案件生效後原告也並未上訴。至於判決理由,以後提供裁判文書詳述。這裡想說的就是,儘管打官司就是打證據,但有時證據並不能完全反映實際情況,只有一名具備足夠經驗的法官才能抽絲剝繭通過庭審的表像看穿當事人的謊言,發掘證據背後的真相。也正是在這個案子之後,我告誡自己,任何一個案件都不能簡單視之,法官有責任去發掘反常證據背後的真相,讓最後的裁判經得起事實的考驗。

2015年底我即將調離周浦法庭,當時手頭上的案子雖然已經加班加點在結,但還有兩個較為複雜的案子沒有頭緒。徐老師很爽快地接手了這兩個案子的判決,臨了還笑著對我說,“互幫互助嘛,以前你幫我寫過兩個判決,現在我幫你寫兩個,剛剛好。”

我調走以後偶爾還會見到他,也會時不時搜索他的判決書學習。但萬萬沒想到的是,一個如此熱愛審判工作的法官,一個正處於審判黃金階段的法官,卻如此突然離去。命運公平還是不公平,我無法評說,我只是覺得難過與可惜,難過其遭遇的病痛,可惜其未盡的事業,假像要是他早發現身體的異樣早去醫治該有多好。在這最後的日子,我想他會痛惜沒有更多時間陪伴家人,會遺憾沒能看著自己最寶貝的女兒穿上嫁衣,但他肯定不會後悔自己為這份工作所付出的努力。這世上就有一種人,他們真心地熱愛著自己的工作,他們視工作如生命。

離開還是堅守,都有充足的理由,法官這種職業之所以讓多數人心懷嚮往,矢志不移,我想就是因為還有像徐老師一樣的法官,讓我們看到了法官的尊嚴與神聖。他們雖沒有作出驚天動地的判決,沒有留下鴻篇巨制的著作,沒有推動司法發展的進程,他們就是基層最普普通通的法官,他們的日常工作就是和與他們一樣普通的老百姓打交道,他們也講不出太多的大道理,但他們卻的確是用汗水,乃至生命詮釋著司法的本質要義。

徐老師,相逢有緣,後會無期,願您在另一個世界安寧。

後來在庭審中,雙方當事人爭吵相當激烈,就在我還茫然不知所謂,分辨不出誰說的真誰說的假的時候,徐老師敲法槌讓雙方安靜,說他已經知道誰說謊了,法院自有裁判。最後法院判決駁回了原告的訴請,案件生效後原告也並未上訴。至於判決理由,以後提供裁判文書詳述。這裡想說的就是,儘管打官司就是打證據,但有時證據並不能完全反映實際情況,只有一名具備足夠經驗的法官才能抽絲剝繭通過庭審的表像看穿當事人的謊言,發掘證據背後的真相。也正是在這個案子之後,我告誡自己,任何一個案件都不能簡單視之,法官有責任去發掘反常證據背後的真相,讓最後的裁判經得起事實的考驗。

2015年底我即將調離周浦法庭,當時手頭上的案子雖然已經加班加點在結,但還有兩個較為複雜的案子沒有頭緒。徐老師很爽快地接手了這兩個案子的判決,臨了還笑著對我說,“互幫互助嘛,以前你幫我寫過兩個判決,現在我幫你寫兩個,剛剛好。”

我調走以後偶爾還會見到他,也會時不時搜索他的判決書學習。但萬萬沒想到的是,一個如此熱愛審判工作的法官,一個正處於審判黃金階段的法官,卻如此突然離去。命運公平還是不公平,我無法評說,我只是覺得難過與可惜,難過其遭遇的病痛,可惜其未盡的事業,假像要是他早發現身體的異樣早去醫治該有多好。在這最後的日子,我想他會痛惜沒有更多時間陪伴家人,會遺憾沒能看著自己最寶貝的女兒穿上嫁衣,但他肯定不會後悔自己為這份工作所付出的努力。這世上就有一種人,他們真心地熱愛著自己的工作,他們視工作如生命。

離開還是堅守,都有充足的理由,法官這種職業之所以讓多數人心懷嚮往,矢志不移,我想就是因為還有像徐老師一樣的法官,讓我們看到了法官的尊嚴與神聖。他們雖沒有作出驚天動地的判決,沒有留下鴻篇巨制的著作,沒有推動司法發展的進程,他們就是基層最普普通通的法官,他們的日常工作就是和與他們一樣普通的老百姓打交道,他們也講不出太多的大道理,但他們卻的確是用汗水,乃至生命詮釋著司法的本質要義。

徐老師,相逢有緣,後會無期,願您在另一個世界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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