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應惘然 | 禁止轉載
長榮大街117號的弄堂裡， 參天巨樹投下寂寥黑影， 老舊的瓦熾燈在老槐樹的枝軋間散發著慘澹的光芒，
小傑戰戰兢兢地走著， 漆黑的巷道如一同張開嘴巴的巨獸， 仿佛能吞噬掉一切靠近它的人們。
從陰影到光亮， 雖只有短短的十米， 也足夠讓膽小的他不敢邁動腳步。
他害怕地摟緊手中的玩偶， 躊躇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閉上雙眼沖進黑暗中。
尖叫聲在巷道中回蕩， 他終於跳出了黑暗， 微弱的燈光雖只將地面照出一小片光明， 也足夠溫暖他害怕彷徨的心靈。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終於看見不遠處家中亮起的明燈。
只在他看不見的黑暗處， 有一條影子在一隻黑貓的爪下瘋狂地扭動著。
1
春城近日竟發生了一起命案——白領孫某某被發現死在單身公寓中。
死者面目猙獰神情可怖，
警方遍尋了整個房屋， 卻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現場無任何打鬥痕跡、門窗完好無損、錢財一應俱在、提取到的指紋也均為死者本人。
警方只得將屍體運回隊中做進一步檢驗， 法醫在解剖屍身後排除了他殺可能。
乾淨的全身上唯在腳踝處有一處輕微劃傷， 內部結構則表明心肌細胞大面積損傷、心肌纖維撕裂程度嚴重。 枚紅色的血斑將心肌填滿， 恰證明了大量的出血將心臟功能破壞殆盡。
這是嚇死的典型表現， 警方搖搖頭， 又通過走訪獲知：死者曾在前一日參加過萬聖節派對， 因受驚過度而提前退出。
素來以驚悚可怖著稱的萬聖節派對就開在市中心寫字樓頂樓。
警方又結合調取的監控錄影， 最終得出死者被嚇死的結論。 畢竟監控中， 死者在光線不足的小道中戰戰兢兢、疑神疑鬼的膽小模樣被分毫不差地攝入錄影中。
這則新聞成了春城人不大不小的談資， 累得萬聖節派對都貼出公告， 謝絕膽小者和心臟病患者參加。
2
趙英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家， 兒子小傑立刻貼心地拿來拖鞋。 他愛憐地撫摸著兒子的腦袋， 只感覺渾身的疲憊在穿上拖鞋的一刹那被一掃而空。
“爸爸， 爸爸， 小姑回來啦。 ”小傑睜著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歡快地撲進他的懷中，
趙英的臉色刷得沉了下來， 恰門外高跟鞋的聲響叮噹叮噹敲擊著地面， 清脆的踩踏聲讓他將眉頭觸得更緊。 他找了個藉口將小傑支回房間， 這才看向來人。
“哥哥， 好久不見了， 怎麼又瘦了些。 ”來人掩唇輕笑， 露出臉頰兩側與他極其相似的酒窩。
趙英看著來人， 見她身後並無其他人， 那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些， 張著嘴喊道：“小煙。 ”
“哥哥， ”趙煙笑得眉眼彎彎， 走進來後將滿手的玩具一股腦地堆在了牆角， 又趕忙坐到沙發上不停地捶著腿， 抱怨道：“我讓你換個房子你也不換， 守著這老房子做什麼， 門前的巷道窄得連車都進不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腿有多金貴， 這要是走壞了得損失多少。
她的腿是金貴， 光保費每年就花一百多萬， 更別提平日的精細保養費用了。
她知道， 趙英更知道。 正是因為知道， 他才將本已鬆開的手指又重新蜷得死緊， 被壓抑在心底的疑問到底問了出來：“你老實告訴我， 那個白領的死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
“哦？”趙煙捶腿的手一頓， 與趙英相似的眉眼裡多了一份狡邪， “哥哥， 我在你眼裡就是個殺人犯哪。 ”
“那具屍體全身的血液少了近二分之一， 兩腿呈不自然的青灰色。 在腳踝處有一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輕微劃傷， 趙煙， 你還需要我說得更清楚嗎？”
趙英握緊拳頭， 雙眼一錯不錯地緊盯著趙煙， 不放過她面上的每一個微表情。
“呵呵， 哥哥你真愛開玩笑。 ”趙煙又掩嘴輕笑起來， “哥哥，我只用什麼人的血，你不是最清楚的麼？”
趙英如遭重擊，妹妹的話仿佛又將他帶入了曾經的回憶中，那可憐的小小身影仿佛是他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夢魘。
他慢慢放下拳頭，低聲說道：“你最好不要和這些案件有任何關聯，否則，我一定會將你親手送進去。”
“哪能呢哥哥，我現在大大小小也是個名人，怎麼可能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趙煙擺著手，“我可沒工夫和你瞎聊了，經紀人還等著我開工呢，我先走啦。”
“離開她，否則遲早有一天要被她害死的。”趙英仍不放心，一口氣追到巷口。趙煙在副駕駛上無所謂地擺擺手，與駕駛室上的女人相視一笑。
那女人一如初見，裹著長及腳踝的大衣，用滿頭青絲將姣好的面容遮掩。
“李朔。”趙英咬牙切齒，拳頭狠狠地砸在身側的牆壁上。
3
趙英又開始做夢，做著一個關於當年懸崖邊的夢。那夢裡有還是半大少年的他，有殘疾了一條腿的趙煙，還有一個裹著及踝大衣的女人。
山村窮苦，父母早早地帶著他外出打工，只留下妹妹與年老體弱的爺爺奶奶過活。村中缺醫少藥，妹妹殘缺的右腿飽受村裡人的憐憫和嘲笑。
他在山外生活了十八年，受父母遺命回村接妹妹來城生活時，才知道這些年中，被遺忘在村中的妹妹到底過著怎樣貧困潦倒的生活。
他在懸崖邊找到了瀕臨絕境的她，待他喚出那一聲久違的妹妹時，她幾乎脫力地扔掉了手中的石頭。
石塊尖銳，將躺在一旁的男子砸成昏迷，男子褲子半褪，妹妹衣不蔽體。他想都不敢想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脫下大衣裹著妹妹顫抖不已的身軀。
“哥哥，是不是因為我殘疾了，爸爸媽媽才不帶我走的？”她上下牙齒打著顫，眼淚終於撲簌簌地流了下來，“剛才我就在想，其實跳下去也挺好，這也算得上是老天賞我的一條路了。”
旁邊的男子動了動，妹妹尖叫一聲幾乎要往山崖邊爬去，他下了死力才摁住，慌亂中只撿起石頭一下又一下地砸著男人的頭部，直到再沒了半絲動靜。
男人血肉模糊的臉在夢中一遍又一遍地重播，另一個女人尖細的嗓音亦在空蕩蕩的山中迴響。
“我能治好你的腿，你願意試試麼？”誘惑的話語層層疊疊傳到趙家兄妹耳中，一陣陰風吹過，他們面前現出了一道淡青色的身影。
身影迎著陽光愈發清晰，女人披散著長髮，高幫棉靴在草地上發出蹬蹬的響聲。她裹著長及腳踝的大衣，高高的衣領將大半個臉遮住。
她伸出手在男人腳踝處劃開一道口子，“你只要喝掉他腿部的鮮血，就能讓你的斷腿重新生長。等喝足九九八十一人的腿間血，你就能擁有一雙健康的好腿了。”
“騙子。”他咬牙切齒，想帶著妹妹離開。可妹妹卻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想也不想地撲了過去。
她跌倒在男人腳下，將嘴唇緊緊地貼在那被劃開的傷口處。
濃重的血腥味在空氣中飛速地蔓延開來，妹妹那空蕩蕩的右小腿竟隨著血液的吞噬而緩緩長出一小截來。
他驚悚地望著眼前的一切，再抬頭看那有著溫柔笑意的女人，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大。
夢境轉換，他還是帶著妹妹離開了山村。他成了一名合格的法醫，利用職務之便遊走在各色屍體中間。
他熟練地用刀在屍體腳踝處劃開傷痕，再看著妹妹滿足地將屍體腿部的血液吸食殆盡。
他利用法醫的職責為妹妹提供著屍源，總算在集滿八十一人後換來一個正常行走的趙煙。
再後來，他的妹妹入了魔般跟著那女人離開了春城，那女人臨走時的回眸一笑，像極了只存在於志怪小說中的邪祟，更像一隻混跡人間作惡的妖。
4
從趙英處回來，趙煙便全身心地投入到平面拍攝中。她十分享受燈光下的一切，每當鎂光燈亮起時，總會有無數的人對著她的腿吸氣。
那是一雙完美無瑕的雙腿，修長而又筆直的腿型堪比ps的絕佳範本，那分佈其上的骨肉勻稱而清透，晶瑩的肌膚幾乎能讓水滴不沾染半分。
所有的人都說，她的這雙腿是老天爺賞的，必須亮於公眾的眼眸之下，得萬千寵愛方不負盛名。
所以，她想也沒想地成為了一名腿模，接拍廣告接到手軟，就連頂級明星們都愛來找她當個腿替。
美腿給她帶來的功成名就，讓她格外愛惜起自己的腿來。她不但為自己的腿投了高額的保險，更請專人對她的腿進行專業護理。
而正在給她腿部做護理的李朔，則是她命中註定的貴人。她吸足了八十一具屍體的腿間血，才換來一雙健康行走的好腿。
“小煙，你最近接拍廣告太多了，腿受光污染過於嚴重，你怕是要早做決斷。”李朔閉著眼睛用手指感受著指腹下肌膚的血液流動，半晌才睜開雙眼，極其肯定地說道。
“都是該死的經紀人害的，我都說了要休息他還接單，早晚得把他炒了。”趙煙發著狠，低頭看那雙依舊完美無瑕的雙腿，心底更是煩躁。
李朔的話她當然深信不疑。要不是李朔，她也不會能有一雙好腿。她依稀記得自己第一次自有行走時的歡快感受，她激動得無法自持，只以為此生圓滿。
可人總是貪心的，她雖然有了可以自由行走的好腿，卻不敢輕易將腿展現在人前，那腿因終年的營養不良而肌膚糙黃，又因常年勞作而疤痕遍佈。
她裹著厚重的長裙長褲行走，總格外羡慕大街上那群可以穿著短裙的姑娘們。
李朔給了她另一個希望，一個可以擁有無暇美腿的機會。她毫不猶豫地接受，利用自身血液造就一個影靈。
影子作為人的獨有屬性，並不具備個體意識。但若以自身血脈供養，便能養出影靈來供自己驅使。
她心懷渴望，等李朔關上所有的燈後她用刀片割開手腕，靜靜地躺在地上，讓傷口緊貼於地面。
被隱藏在黑暗中的影子亦跟了過來與她的傷口在地面交接。她仿佛聽到了吸食血液的聲音，一如她當初吸食屍體腿間血那般貪婪。
等到她昏迷時，李朔總算打開了燈光。突如其來的光線讓她不自覺地眯起了眼。她好不容易適應了光亮，再抬頭，那身後的影子已消失不見，竟單單跑到她的身邊來。
“這就是影靈，它能夠在夜裡隱身，為你找回最新鮮的屍體腿間血。這樣，你便只要將你的雙腿浸泡在它帶回來的血液中便行。”李朔指著那影子說道。
影子立刻有如實體般恭敬地對著趙煙半蹲下身子，黑漆漆的影子臉忽地抬頭一笑，那根本看不清面容的臉上竟真的滲出一抹笑意。
眼前的一切早就超出了她的認知，也不知是失血過多還是驚嚇過度，她不可控制地兩眼一翻栽倒在地。
再次醒來，她正浸泡在一大片猩紅的血液中，那雙沐浴在血液中的腿似乎白嫩了許多，就連許多陳年舊疤都在逐漸淡去。
喜悅沖昏了頭腦，她似乎忘記了昏迷前的一切，更忘記了害怕。她的影子又回到了自己的身後，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變化。
恍若陷入毒品中，她沉迷於浸泡在血液中。每當沐浴後的雙腿越來越完美時，她便愈發地驅使影靈，讓它去尋回更多的血液。
5
趙英這幾天都呆在家中，他花重金請調查公司為自己調查某些事情，當調查公司將報告送到自己手上時，他仿佛覺得自己快接近真相。
死者李某，揚城人，六十三歲，患心臟病多年，心臟病突發猝死於家中。
……
死者劉某某，溫城人，五十五歲，患有心肌炎，心肌梗塞猝死。
……
死者錢某，魔都人，四十三歲，生性內向，膽小而懦弱，在一日清晨被發現嚇死在家中。
……
死者孫某某，溫城人，二十六歲，城市白領精英，膽大心細，愛好挑戰極限，曾在死前參加過萬聖節恐怖之夜活動，後被發現嚇死在單身公寓中。
在趙煙離開春城的八年裡，但凡趙煙所到的城市，總會無緣無故多出一群被嚇死或者因心臟疾病猝死的人。加上最近新死的孫某某，正好夠得上八十之數。
他想起了當初的那八十一具屍體，仿佛在冥冥之中窺探到了什麼。
他又想起了趙煙離開春城的前一夜，李朔那張姣美的面容上流露出的陰森笑意。
他想了很久很久，久到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亡妻的頭像在香案後笑容慈愛，仿佛正注視著她唯一的兒子小傑。
小傑！
趙英悚然一驚！（原題：《請看好你的影子》，作者：應惘然。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哥哥，我只用什麼人的血，你不是最清楚的麼？”趙英如遭重擊，妹妹的話仿佛又將他帶入了曾經的回憶中，那可憐的小小身影仿佛是他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夢魘。
他慢慢放下拳頭，低聲說道：“你最好不要和這些案件有任何關聯，否則，我一定會將你親手送進去。”
“哪能呢哥哥，我現在大大小小也是個名人，怎麼可能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趙煙擺著手，“我可沒工夫和你瞎聊了，經紀人還等著我開工呢，我先走啦。”
“離開她，否則遲早有一天要被她害死的。”趙英仍不放心，一口氣追到巷口。趙煙在副駕駛上無所謂地擺擺手，與駕駛室上的女人相視一笑。
那女人一如初見，裹著長及腳踝的大衣，用滿頭青絲將姣好的面容遮掩。
“李朔。”趙英咬牙切齒，拳頭狠狠地砸在身側的牆壁上。
3
趙英又開始做夢，做著一個關於當年懸崖邊的夢。那夢裡有還是半大少年的他，有殘疾了一條腿的趙煙，還有一個裹著及踝大衣的女人。
山村窮苦，父母早早地帶著他外出打工，只留下妹妹與年老體弱的爺爺奶奶過活。村中缺醫少藥，妹妹殘缺的右腿飽受村裡人的憐憫和嘲笑。
他在山外生活了十八年，受父母遺命回村接妹妹來城生活時，才知道這些年中，被遺忘在村中的妹妹到底過著怎樣貧困潦倒的生活。
他在懸崖邊找到了瀕臨絕境的她，待他喚出那一聲久違的妹妹時，她幾乎脫力地扔掉了手中的石頭。
石塊尖銳，將躺在一旁的男子砸成昏迷，男子褲子半褪，妹妹衣不蔽體。他想都不敢想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脫下大衣裹著妹妹顫抖不已的身軀。
“哥哥，是不是因為我殘疾了，爸爸媽媽才不帶我走的？”她上下牙齒打著顫，眼淚終於撲簌簌地流了下來，“剛才我就在想，其實跳下去也挺好，這也算得上是老天賞我的一條路了。”
旁邊的男子動了動，妹妹尖叫一聲幾乎要往山崖邊爬去，他下了死力才摁住，慌亂中只撿起石頭一下又一下地砸著男人的頭部，直到再沒了半絲動靜。
男人血肉模糊的臉在夢中一遍又一遍地重播，另一個女人尖細的嗓音亦在空蕩蕩的山中迴響。
“我能治好你的腿，你願意試試麼？”誘惑的話語層層疊疊傳到趙家兄妹耳中，一陣陰風吹過，他們面前現出了一道淡青色的身影。
身影迎著陽光愈發清晰，女人披散著長髮，高幫棉靴在草地上發出蹬蹬的響聲。她裹著長及腳踝的大衣，高高的衣領將大半個臉遮住。
她伸出手在男人腳踝處劃開一道口子，“你只要喝掉他腿部的鮮血，就能讓你的斷腿重新生長。等喝足九九八十一人的腿間血，你就能擁有一雙健康的好腿了。”
“騙子。”他咬牙切齒，想帶著妹妹離開。可妹妹卻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想也不想地撲了過去。
她跌倒在男人腳下，將嘴唇緊緊地貼在那被劃開的傷口處。
濃重的血腥味在空氣中飛速地蔓延開來，妹妹那空蕩蕩的右小腿竟隨著血液的吞噬而緩緩長出一小截來。
他驚悚地望著眼前的一切，再抬頭看那有著溫柔笑意的女人，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大。
夢境轉換，他還是帶著妹妹離開了山村。他成了一名合格的法醫，利用職務之便遊走在各色屍體中間。
他熟練地用刀在屍體腳踝處劃開傷痕，再看著妹妹滿足地將屍體腿部的血液吸食殆盡。
他利用法醫的職責為妹妹提供著屍源，總算在集滿八十一人後換來一個正常行走的趙煙。
再後來，他的妹妹入了魔般跟著那女人離開了春城，那女人臨走時的回眸一笑，像極了只存在於志怪小說中的邪祟，更像一隻混跡人間作惡的妖。
4
從趙英處回來，趙煙便全身心地投入到平面拍攝中。她十分享受燈光下的一切，每當鎂光燈亮起時，總會有無數的人對著她的腿吸氣。
那是一雙完美無瑕的雙腿，修長而又筆直的腿型堪比ps的絕佳範本，那分佈其上的骨肉勻稱而清透，晶瑩的肌膚幾乎能讓水滴不沾染半分。
所有的人都說，她的這雙腿是老天爺賞的，必須亮於公眾的眼眸之下，得萬千寵愛方不負盛名。
所以，她想也沒想地成為了一名腿模，接拍廣告接到手軟，就連頂級明星們都愛來找她當個腿替。
美腿給她帶來的功成名就，讓她格外愛惜起自己的腿來。她不但為自己的腿投了高額的保險，更請專人對她的腿進行專業護理。
而正在給她腿部做護理的李朔，則是她命中註定的貴人。她吸足了八十一具屍體的腿間血，才換來一雙健康行走的好腿。
“小煙，你最近接拍廣告太多了，腿受光污染過於嚴重，你怕是要早做決斷。”李朔閉著眼睛用手指感受著指腹下肌膚的血液流動，半晌才睜開雙眼，極其肯定地說道。
“都是該死的經紀人害的，我都說了要休息他還接單，早晚得把他炒了。”趙煙發著狠，低頭看那雙依舊完美無瑕的雙腿，心底更是煩躁。
李朔的話她當然深信不疑。要不是李朔，她也不會能有一雙好腿。她依稀記得自己第一次自有行走時的歡快感受，她激動得無法自持，只以為此生圓滿。
可人總是貪心的，她雖然有了可以自由行走的好腿，卻不敢輕易將腿展現在人前，那腿因終年的營養不良而肌膚糙黃，又因常年勞作而疤痕遍佈。
她裹著厚重的長裙長褲行走，總格外羡慕大街上那群可以穿著短裙的姑娘們。
李朔給了她另一個希望，一個可以擁有無暇美腿的機會。她毫不猶豫地接受，利用自身血液造就一個影靈。
影子作為人的獨有屬性，並不具備個體意識。但若以自身血脈供養，便能養出影靈來供自己驅使。
她心懷渴望，等李朔關上所有的燈後她用刀片割開手腕，靜靜地躺在地上，讓傷口緊貼於地面。
被隱藏在黑暗中的影子亦跟了過來與她的傷口在地面交接。她仿佛聽到了吸食血液的聲音，一如她當初吸食屍體腿間血那般貪婪。
等到她昏迷時，李朔總算打開了燈光。突如其來的光線讓她不自覺地眯起了眼。她好不容易適應了光亮，再抬頭，那身後的影子已消失不見，竟單單跑到她的身邊來。
“這就是影靈，它能夠在夜裡隱身，為你找回最新鮮的屍體腿間血。這樣，你便只要將你的雙腿浸泡在它帶回來的血液中便行。”李朔指著那影子說道。
影子立刻有如實體般恭敬地對著趙煙半蹲下身子，黑漆漆的影子臉忽地抬頭一笑，那根本看不清面容的臉上竟真的滲出一抹笑意。
眼前的一切早就超出了她的認知，也不知是失血過多還是驚嚇過度，她不可控制地兩眼一翻栽倒在地。
再次醒來，她正浸泡在一大片猩紅的血液中，那雙沐浴在血液中的腿似乎白嫩了許多，就連許多陳年舊疤都在逐漸淡去。
喜悅沖昏了頭腦，她似乎忘記了昏迷前的一切，更忘記了害怕。她的影子又回到了自己的身後，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變化。
恍若陷入毒品中，她沉迷於浸泡在血液中。每當沐浴後的雙腿越來越完美時，她便愈發地驅使影靈，讓它去尋回更多的血液。
5
趙英這幾天都呆在家中，他花重金請調查公司為自己調查某些事情，當調查公司將報告送到自己手上時，他仿佛覺得自己快接近真相。
死者李某，揚城人，六十三歲，患心臟病多年，心臟病突發猝死於家中。
……
死者劉某某，溫城人，五十五歲，患有心肌炎，心肌梗塞猝死。
……
死者錢某，魔都人，四十三歲，生性內向，膽小而懦弱，在一日清晨被發現嚇死在家中。
……
死者孫某某，溫城人，二十六歲，城市白領精英，膽大心細，愛好挑戰極限，曾在死前參加過萬聖節恐怖之夜活動，後被發現嚇死在單身公寓中。
在趙煙離開春城的八年裡，但凡趙煙所到的城市，總會無緣無故多出一群被嚇死或者因心臟疾病猝死的人。加上最近新死的孫某某，正好夠得上八十之數。
他想起了當初的那八十一具屍體，仿佛在冥冥之中窺探到了什麼。
他又想起了趙煙離開春城的前一夜，李朔那張姣美的面容上流露出的陰森笑意。
他想了很久很久，久到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亡妻的頭像在香案後笑容慈愛，仿佛正注視著她唯一的兒子小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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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英悚然一驚！（原題：《請看好你的影子》，作者：應惘然。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