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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玉霞編譯聊齋故事之四十八 武孝廉

武孝廉

趙玉霞/編譯

有個姓石的武舉人, 帶著錢去京城準備謀求官職, 走到山東德州時, 突然得了病, 吐血不止, 躺在船裡不能動, 僕人騙了他的錢逃跑了, 石某非常氣憤, 病又添了一重。 花的吃的全沒有了, 船主打算拋棄他。 這時, 有個婦人乘船過來, 夜裡停靠在石某的船旁, 聽說這事, 自願讓石某上自己的船, 船主很高興, 把石某扶上了婦人的船。

石某打量, 婦人四十多歲的年紀, 服飾華美, 風韻猶存。 他呻吟著向婦人道謝, 婦人走近他仔細觀察一番, 說:“你原來就有窮病根兒, 如今魂魄已遊到荒墳了。 ”石某聽了,

悲哀地放聲哭起來。 婦人說:“我有丸藥, 能起死回生, 如果治好了你的病, 可不要忘了我。 ”石某流著淚向她發誓。 婦人便拿出藥喂他吃了, 才半天, 石某就覺得好了一些。 婦人在床前服侍, 給他吃美味的食品, 關懷愛護之情超過了夫妻, 石某更加感激她。 一個多月後, 病好了, 他跪著移步到婦人面前, 恭敬得像兒子見了母親。 婦人說:“我孤孤單單一個人, 無依無靠的, 如果你不因我年老色衰而討厭我, 我願侍候你洗漱。 ”這時石某三十多歲, 妻子死了一年多, 聽婦人這樣說, 大喜過望, 就和婦人像夫妻般相親相愛起來。 婦人拿出積攢的錢, 讓他去京城謀求官職, 相約等他返回時一道回家。

石某到京城賄賂有權勢的人, 謀得個本省守備的官職,

剩下的錢買了鞍馬, 頓時冠蓋顯赫起來。 就想, 婦人年歲已大, 終歸不是自己理想的伴侶, 就花一百兩銀子聘娶了王家的女兒做繼室。 心裡膽怯, 怕婦人知道, 就避開德州的路, 繞道去省裡上任, 一年多了, 也不給婦人音信。

石某有個表弟, 一次到德州, 與婦人為鄰。 婦人得知後, 向他打聽石某的情況, 表弟把實情對她說了。 婦人大罵, 把自己與石某結識的經過和關係告訴了他, 表弟也為她憤憤不平, 勸慰她說:“可能是官署裡事務繁重, 還沒時間顧得上私事, 請寫一封信, 我替嫂嫂捎給他。 ”婦人就按他說的, 寫了一封信。 表弟很認真地把信交給了石某, 石某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

又過了一年多, 婦人自己來投奔石某, 先在旅店住下,

托官署裡的司賓向石某通報姓名。 石某命令不要睬她。

一天, 石某正在宴飲, 聽見鬧鬧嚷嚷的叫駡聲, 放下酒杯仔細聽時, 婦人卻已經掀開門簾進來了。 石某大驚, 面如土色。 婦人指著他罵道:“薄情郎!好快活呀!想想你的富貴是從哪裡來的?我對你情分不薄, 就是想買個婢女、討房小的, 跟我商量一下又有什麼妨礙?”石某雙腳交迭, 屏住呼吸, 再也無話可說。 過了好一陣子, 他長跪在婦人面前認錯, 花言巧語乞求寬恕, 婦人的怒氣這才稍稍平息下來。

石某跟王氏商量, 讓她以妹妹的身份拜見婦人, 王氏很不願意, 石某苦苦哀求, 王氏才去了。 王氏向婦人行禮, 婦人也向王氏還禮, 說:“妹妹不要擔心, 我不是刁蠻嫉妒的人。 以前的事,

實在是情理上過不去, 就是妹妹也不會願意有這樣的丈夫。 ”就向王氏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王氏聽了也很氣憤, 和婦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痛駡石某。 石某無地自容, 只求改錯贖過, 這才安穩下來。

先頭, 婦人沒進內署時, 石某告訴過守門的不要放她進來。 到這時, 把怒氣都轉到守門人身上, 背地裡責駡他。 守門人一口咬定門鎖從沒打開, 沒人進來, 對石某的責駡不服。 石某心裡疑惑不解, 卻不敢去問婦人, 兩人雖然也說說笑笑, 但終究在感情上不親近。 幸好婦人安嫻淡泊, 不爭枕席上的歡愛, 一日三餐之後, 關上房門早早地睡了, 並不問丈夫夜間睡哪裡。 王氏起初還心裡不安, 有點自危, 看婦人這樣, 對她越發敬重, 每天早晨都去請安,

就像對待婆婆一樣。 婦人待奴僕也寬容和氣, 很是得體, 並且明察如神, 一天, 石某把官印丟了, 整個官署就像開了鍋, 紛紛亂找, 一片慌亂, 想不出個辦法來。 婦人笑道:“不要愁, 把井淘幹了.就能找到。 ”石某按她說的, 淘幹了井, 果然得到了官印。 問她緣故, 她卻笑而不答, 神情間隱隱約約地好像知道偷官印的人是誰, 但始終不肯洩露。 住了一年, 石某觀察她的行事有許多不同尋常之處, 懷疑她不是人類, 常常在她睡後, 派人監視、偷聽, 但只聽到床上整夜有抖落衣服的聲音, 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婦人和王氏互相十分體貼愛護。 一天晚上, 石某去按察使那裡沒回, 她倆在一起喝酒, 婦人不覺喝得大醉, 順勢躺在床上, 變成了一隻狐狸。 王氏愛憐,給她蓋上了錦褥。不多時,石某回來,王氏把怪事告訴了他,石某要殺狐狸,王氏說:“她即使是狐狸,有哪點對不起你?”石某不聽,急忙尋找佩刀,這時婦人已醒,罵

道:“你這人真是蛇蠍行為,豺狼心肝,真不能和你長久住在一起!以前吃的丸藥,請還給我吧!"隨即就唾石某的臉。石某覺得冷森森的,像冰水澆頭,喉嚨裡陣陣發癢,嘔出一丸藥,就跟當初吃進去的一樣。婦人拾起丸藥,氣憤地直往外走,追她,已沒影了。半夜裡,石某舊病復發,咳嗽吐血不止,過了半年就死了。

提示與感言:

走投無路、生命垂危之時,被人相救,信誓旦旦,要對人家好;地位改變、榮華富貴之時,就挑三揀四,把恩人忘了。這樣的人怎麼能有好下場!

蒲松齡先生大概見過這個姓石的武舉人。他評論說:石武舉,風度翩翩,像個書生。有人說他能禮賢下士,和人說話就像怕傷害了對方。壯年死去,文人武士都哀悼他。等聽了他忘恩負義,背棄狐婦的事,卻又和《霍小玉傳》裡的李十郎有哪點兒不同呢?

看來人不能只看表面呀。

王氏愛憐,給她蓋上了錦褥。不多時,石某回來,王氏把怪事告訴了他,石某要殺狐狸,王氏說:“她即使是狐狸,有哪點對不起你?”石某不聽,急忙尋找佩刀,這時婦人已醒,罵

道:“你這人真是蛇蠍行為,豺狼心肝,真不能和你長久住在一起!以前吃的丸藥,請還給我吧!"隨即就唾石某的臉。石某覺得冷森森的,像冰水澆頭,喉嚨裡陣陣發癢,嘔出一丸藥,就跟當初吃進去的一樣。婦人拾起丸藥,氣憤地直往外走,追她,已沒影了。半夜裡,石某舊病復發,咳嗽吐血不止,過了半年就死了。

提示與感言:

走投無路、生命垂危之時,被人相救,信誓旦旦,要對人家好;地位改變、榮華富貴之時,就挑三揀四,把恩人忘了。這樣的人怎麼能有好下場!

蒲松齡先生大概見過這個姓石的武舉人。他評論說:石武舉,風度翩翩,像個書生。有人說他能禮賢下士,和人說話就像怕傷害了對方。壯年死去,文人武士都哀悼他。等聽了他忘恩負義,背棄狐婦的事,卻又和《霍小玉傳》裡的李十郎有哪點兒不同呢?

看來人不能只看表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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