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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滋病攜帶者 作者 李榮

小婉, 個子一米七零以上。 從背後看, 酷似倪萍。 從前面看, 並不是多漂亮, 但很有氣質, 尤其那雙會笑的眼, 能把人的心剜出來, 伶牙俐齒的嘴能把死人說活。

都說, 能聽小婉幾句話, 吃飯會胃口大開的。 的確, 在這座小城裡, 小婉確實能稱得上是一朵靚麗的奇葩。

走在大街上的小婉, 像一塊球形磁鐵放到鐵屑中, 無數個目光像小磁鍼從四面八方射來。 小婉穿戴並不華麗, 但非常可體順溜。 從外表看, 絕對看不出小婉是農村長大的孤兒, 是靠鄰居周濟上的大學。

大學畢業後, 小婉本來能留在大城市工作, 她卻偏偏回到這個巴掌大的小城。 尤其讓人無法理解的, 小婉竟與在某公司當保安的王春結了婚。 王春長相一般般不說, 也只不過是一老實巴交的農家子弟, 無樓無車無存款, 平時話都不多說。 無論哪一方面, 都與小婉格格不入。 這一來, 讓那些追求小婉的名人志士、大學學子、官二代、富二代無不大驚失色、捶胸頓足、咬牙切齒、暗暗罵娘。

小城裡知道小婉的人, 大多都解不開這個謎, 一朵鮮花咋就插在了牛糞上了呢?

在一家公司招聘中, 小婉靠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有問必答, 迅速征服了考官, 以絕對優勢被公司錄取, 並在公關部試用, 試用期半年。

在一次招待客戶的宴會上, 小婉的表現讓女老闆頗為欣賞。 客戶要求女老闆對飲, 怎奈老闆酒精過敏, 滴酒不沾。 客戶們不依不饒, 認為老闆在唐突他們, 讓老闆很為難。 俗話說的好, 客戶是上帝, 上帝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千鈞一髮之時, 小婉微笑著走到老闆面前, 端起酒杯, 那雙火一般的眼睛把在場的大小老闆掃視一圈, 屋內馬上鴉雀無聲。

小婉也不說話, 微微一笑, 酒杯在空中畫了個半圓, 然後一飲而盡。 小婉把酒杯口朝下在空中定格, 面不改色氣不喘。 小婉一連串的動作瀟灑漂亮, 鎮住了所有的客人。 等大家回過味來, 所有目光都射向小婉。 大家紛紛與小婉對酒, 小婉也不客氣, 來者不拒, 有求必應。 也不知小婉喝了多少酒, 客商們紛紛敗下陣來。 再看小婉, 仍然是滿臉微笑, 一點酒意沒有……

第二天, 才上班不到一個月, 小婉就被公司正式聘用, 並破格提拔為公關部經理。

小城不大, 女人喝酒的本來就少。 如此海量的女人, 更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好事者編了個順口溜誇獎小婉的酒量。 一瓶酒當漱口, 兩瓶酒正合口, 三瓶酒扶牆走。

自從小婉上任公關部經理,

客戶大幅度增加。 幾乎沒有小婉攻不破的難關, 再難纏的客戶, 只要小婉出馬就會馬到成功。

幾年過去了, 小婉成了公司大紅大紫的人物。 為了工作方便, 公司給小婉配上了專車。 這些年中, 小婉公關的大款客商不計其數。 當然, 小婉隨客人出人賓館酒店, 歌廳舞廳的情形也是常有的。 一個漂亮的女人, 經常與異性大老闆接觸, 緋聞在所難免, 有的描述的繪聲繪色。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也不知道從什麼管道傳出的, 一條讓人色變的消息一時間遍佈小城的旮旮旯旯兒。 小婉患上愛滋病了, 即使不是, 至少也是愛滋病攜帶者。 這個爆炸性新聞讓整個小城轟動了, 關於小婉患愛滋病的各種版本層出不窮。

一個女人,

能成就一番事業, 那是要有本錢的, 像小婉這樣的女人誰看誰愛, 不然她怎麼就能攔下來那麼多生意。 跟的男人多了, 患這樣的病也就在所難免了, 虧就虧了老公, 既要戴綠帽子又有可能被傳染, 好像愛滋病攜帶者的孩子也是愛滋病, 他們好像是孕前檢查時查出的, 有人說, 小婉哭著叫著讓醫生替他保密, 不然她就不能在公司混了。 小婉這樣的女人其實找個死人做老公最好, 這樣想咋就咋, 想跟誰跟誰。

不知道是傳言, 還是小婉真的患上愛滋病了, 小婉從小城消失了, 消失的沒有一點徵兆, 同時消失的還有他的老公。 人們更加相信, 小婉, 甚至還有他的老公, 患上了愛滋病。 二人要麼去找地方躲到起等死去了, 要麼找醫院治療去了。

讓小城人不解的是,小婉走後,公關部經理一職一直空閒,只讓副經理主持日常工作。

隨著時間的推移,小婉的形象從人們腦中慢慢淡出,也就沒有人再談及與小婉有關的話題。

讓始料不及的是,一年後,在人們心目中,可能早已離開人世的小婉,冷不丁又回到了小城,同時回來的還有她的老公。小婉回來還在公司做她的部門經理,照常忙她的業務,接待客戶。

當然這又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有人說當年小婉染上愛滋病的消息不實,有人說看來愛滋病能醫治……各種猜測都有,但沒有一個是準確消息。

一晃,又是三年。這些年對小婉的謠言仍然不斷,當然有桃色新聞,時不時有人議論小婉是不是愛滋病患者,或者說是攜帶者。議論歸議論,但是小城人的情緒沒有前些年高,也沒人去刻意想知道些什麼。

小婉對自己的謠言一向是不置可否,淡然一笑。

臺灣客商到公司考察,如果客商滿意,這筆要簽的單子將是上千萬。為此,公司召開了緊急會議,老闆要求必須拿到這份單子。擔子就落在了小婉身上。

台商考察期間,小婉的工作陪從招待,寸步不離。

台商是一個年近古稀的老者,小婉對其照顧有加。一日三餐都有小婉來安排。台商在考察期間,在小婉的陪從下,感覺很溫馨。

這天晚上,老闆盛情款待台商。台商在小婉陪伴下,敞開酒量。已有醉意的台商讓小婉去他客房好好談談,如果可以,明天就簽合同。

小婉欣然同意。

小婉扶台商來到客房,把客商扶到床上。

客商順手將小婉攔腰抱住,小婉順勢趴到台商懷裡。

台商把小婉抱得越來越緊,小婉突然推開台商。

小婉站到床邊嚶嚶啼啼地哭了起來,台商趕快站起來不安地問,我喝多了,不是故意的,姑娘多擔待。

小婉瞅了台商一眼說,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麼?你怎麼突然哭了。

小婉哭的更厲害了。

台商看著楚楚動人的小婉束手無策。你能不能不哭,好像我欺負你了,讓我心裡不安。

不是你,是我恨自己,這幾天相處我非常喜歡你,可是我不能給你。

台商不知所措地看著小婉,你怎麼了?

我是愛滋病攜帶者,小婉說完拿出了一張診斷書。我怕老闆辭退我,沒敢聲張。

我不能滿足你,如果你不高興,可以不簽合同,大不了他們辭了我。

台商看著小婉非常激動,合同我會簽的,攜帶者不一定會有病,你不為自己把實情告訴我,我非常感動,以後你就是我的知己,沒事可以陪我嘮嘮嗑就行,合同我們明天就簽。

小婉趴到台商的懷裡親切地喊了聲,乾爸!就知道你是好人。

小婉知道,雖然她在編故事騙台商,但是她從內心真的感謝台商,記憶中她是第一次動了真情,但也只限於父女之間的感情。

一千萬的單子拿了下來,小婉感覺很累,想休息一下,她請了幾天假。

小婉和老公開車去了一個很遠的城市,在一個高檔別墅內,他們點燃了給兒子過生日的蠟燭。

從來沒有喝醉過酒的小婉,這次在兒子生日宴上似乎有了醉意,突然趴在老公懷裡放聲痛哭,哭聲讓人揪心。

只有老公知道,這麼優秀的小婉為什麼嫁給他?

小婉自小沒有父母,是自己的父母把她撫養成人的。從小到大他都一直呵護小婉,欺負他嘿嘿一笑,誰敢欺負小婉,他馬上就會跟人拼命。這還真不是在瞎說,村長的兒子小胖看小婉漂亮,經常拿小婉開心,多次在公共場合出小婉的醜。一次老胖跟大家打賭,他敢在人群擁抱小婉,大家嘻嘻哈哈地站在路邊等放學回家的小婉。當小婉來到跟前時,老胖突然從旁邊竄出,將小婉緊緊抱住,大家哄堂大笑。小婉極力掙脫,怎奈老胖力氣特大。大笑中,老胖突然慘叫一聲,放開小婉摔倒在地。王春手裡拿著一塊磚頭,兩眼冒火,正要再次砸向饅頭血痕的老胖,被小婉緊緊抱住,春哥,不要,會出人命的。王春恨恨地往老胖屁股上踹了一腳才罷手。從此王春心黑手辣就在村裡出了名,再也沒有人敢欺負小婉了。

王春知道小婉這些年公關中的苦楚,夢中小婉多次驚叫著醒來,他知道小婉一準是做了惡夢。

小婉,以後不要幹公關了,每天跟演戲似的,感覺你真的太累。

小婉看了看這個平時不愛說話的老公,還會勸導自己,破涕為笑,其實人生就是一個大舞臺,人們充當不同的角色,都在演戲,包括你不也是跟著我演戲嗎?

數月後,小婉接到了來自臺灣的私信,她知道是台商寄來的,她隱隱約約感覺台商發現了她在演戲,他不知道信的內容,心麻意亂地把信打開。

親愛的婉兒:

久無消息甚是掛念,一切安好?

那天酒後的非分之舉還望我兒多多擔待,不是有意傷害你,只是酒後失德。

其實,我知道你喜歡我不是男女之事,你說你是愛滋病攜帶者更是在騙我,從開始到合同簽完你都在騙我,但我不會責怪你的,這是你的特殊工作的需求,也是保護你自己的法寶,我非常理解你,但在相處的幾日,讓我幾年來從未有過的心情舒暢,不難看出你是個好女孩,是個優秀的職員。在你身上看到你乾媽的影子。實際上我才是愛滋病攜帶者,十年前,我跟你乾媽散步,碰到一個小女孩躺在路邊,沒人理會,你乾媽上前去看究竟,發現小女孩渾身哆嗦,小女孩處在昏迷狀態,當你乾媽用手去摸小女孩的頭部,看她是否發燒時,小女孩突然抱住你乾媽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血頓時淌了出來。我撥打了120,把女孩送到醫院,並付了住院費。讓人始料不及的是,小女孩竟然是愛滋病患者。五年前你乾媽死于愛滋病,我也因此成了愛滋病攜帶者,從此我再也沒有碰過女人,那夜,我的最大願望就是想抱抱你,並沒有其他的非分之想。這件難以啟齒的事只有我跟兒子知道,為了感謝你那幾日對我的照顧,也把實情告訴你,其實世上還是有真情的。

小婉一邊讀信,一邊擦拭著淚水。

幾天後,小婉攜丈夫兒子乘班機飛往臺灣,她要去看望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她知道這次,她不是在演戲……

讓小城人不解的是,小婉走後,公關部經理一職一直空閒,只讓副經理主持日常工作。

隨著時間的推移,小婉的形象從人們腦中慢慢淡出,也就沒有人再談及與小婉有關的話題。

讓始料不及的是,一年後,在人們心目中,可能早已離開人世的小婉,冷不丁又回到了小城,同時回來的還有她的老公。小婉回來還在公司做她的部門經理,照常忙她的業務,接待客戶。

當然這又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有人說當年小婉染上愛滋病的消息不實,有人說看來愛滋病能醫治……各種猜測都有,但沒有一個是準確消息。

一晃,又是三年。這些年對小婉的謠言仍然不斷,當然有桃色新聞,時不時有人議論小婉是不是愛滋病患者,或者說是攜帶者。議論歸議論,但是小城人的情緒沒有前些年高,也沒人去刻意想知道些什麼。

小婉對自己的謠言一向是不置可否,淡然一笑。

臺灣客商到公司考察,如果客商滿意,這筆要簽的單子將是上千萬。為此,公司召開了緊急會議,老闆要求必須拿到這份單子。擔子就落在了小婉身上。

台商考察期間,小婉的工作陪從招待,寸步不離。

台商是一個年近古稀的老者,小婉對其照顧有加。一日三餐都有小婉來安排。台商在考察期間,在小婉的陪從下,感覺很溫馨。

這天晚上,老闆盛情款待台商。台商在小婉陪伴下,敞開酒量。已有醉意的台商讓小婉去他客房好好談談,如果可以,明天就簽合同。

小婉欣然同意。

小婉扶台商來到客房,把客商扶到床上。

客商順手將小婉攔腰抱住,小婉順勢趴到台商懷裡。

台商把小婉抱得越來越緊,小婉突然推開台商。

小婉站到床邊嚶嚶啼啼地哭了起來,台商趕快站起來不安地問,我喝多了,不是故意的,姑娘多擔待。

小婉瞅了台商一眼說,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麼?你怎麼突然哭了。

小婉哭的更厲害了。

台商看著楚楚動人的小婉束手無策。你能不能不哭,好像我欺負你了,讓我心裡不安。

不是你,是我恨自己,這幾天相處我非常喜歡你,可是我不能給你。

台商不知所措地看著小婉,你怎麼了?

我是愛滋病攜帶者,小婉說完拿出了一張診斷書。我怕老闆辭退我,沒敢聲張。

我不能滿足你,如果你不高興,可以不簽合同,大不了他們辭了我。

台商看著小婉非常激動,合同我會簽的,攜帶者不一定會有病,你不為自己把實情告訴我,我非常感動,以後你就是我的知己,沒事可以陪我嘮嘮嗑就行,合同我們明天就簽。

小婉趴到台商的懷裡親切地喊了聲,乾爸!就知道你是好人。

小婉知道,雖然她在編故事騙台商,但是她從內心真的感謝台商,記憶中她是第一次動了真情,但也只限於父女之間的感情。

一千萬的單子拿了下來,小婉感覺很累,想休息一下,她請了幾天假。

小婉和老公開車去了一個很遠的城市,在一個高檔別墅內,他們點燃了給兒子過生日的蠟燭。

從來沒有喝醉過酒的小婉,這次在兒子生日宴上似乎有了醉意,突然趴在老公懷裡放聲痛哭,哭聲讓人揪心。

只有老公知道,這麼優秀的小婉為什麼嫁給他?

小婉自小沒有父母,是自己的父母把她撫養成人的。從小到大他都一直呵護小婉,欺負他嘿嘿一笑,誰敢欺負小婉,他馬上就會跟人拼命。這還真不是在瞎說,村長的兒子小胖看小婉漂亮,經常拿小婉開心,多次在公共場合出小婉的醜。一次老胖跟大家打賭,他敢在人群擁抱小婉,大家嘻嘻哈哈地站在路邊等放學回家的小婉。當小婉來到跟前時,老胖突然從旁邊竄出,將小婉緊緊抱住,大家哄堂大笑。小婉極力掙脫,怎奈老胖力氣特大。大笑中,老胖突然慘叫一聲,放開小婉摔倒在地。王春手裡拿著一塊磚頭,兩眼冒火,正要再次砸向饅頭血痕的老胖,被小婉緊緊抱住,春哥,不要,會出人命的。王春恨恨地往老胖屁股上踹了一腳才罷手。從此王春心黑手辣就在村裡出了名,再也沒有人敢欺負小婉了。

王春知道小婉這些年公關中的苦楚,夢中小婉多次驚叫著醒來,他知道小婉一準是做了惡夢。

小婉,以後不要幹公關了,每天跟演戲似的,感覺你真的太累。

小婉看了看這個平時不愛說話的老公,還會勸導自己,破涕為笑,其實人生就是一個大舞臺,人們充當不同的角色,都在演戲,包括你不也是跟著我演戲嗎?

數月後,小婉接到了來自臺灣的私信,她知道是台商寄來的,她隱隱約約感覺台商發現了她在演戲,他不知道信的內容,心麻意亂地把信打開。

親愛的婉兒:

久無消息甚是掛念,一切安好?

那天酒後的非分之舉還望我兒多多擔待,不是有意傷害你,只是酒後失德。

其實,我知道你喜歡我不是男女之事,你說你是愛滋病攜帶者更是在騙我,從開始到合同簽完你都在騙我,但我不會責怪你的,這是你的特殊工作的需求,也是保護你自己的法寶,我非常理解你,但在相處的幾日,讓我幾年來從未有過的心情舒暢,不難看出你是個好女孩,是個優秀的職員。在你身上看到你乾媽的影子。實際上我才是愛滋病攜帶者,十年前,我跟你乾媽散步,碰到一個小女孩躺在路邊,沒人理會,你乾媽上前去看究竟,發現小女孩渾身哆嗦,小女孩處在昏迷狀態,當你乾媽用手去摸小女孩的頭部,看她是否發燒時,小女孩突然抱住你乾媽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血頓時淌了出來。我撥打了120,把女孩送到醫院,並付了住院費。讓人始料不及的是,小女孩竟然是愛滋病患者。五年前你乾媽死于愛滋病,我也因此成了愛滋病攜帶者,從此我再也沒有碰過女人,那夜,我的最大願望就是想抱抱你,並沒有其他的非分之想。這件難以啟齒的事只有我跟兒子知道,為了感謝你那幾日對我的照顧,也把實情告訴你,其實世上還是有真情的。

小婉一邊讀信,一邊擦拭著淚水。

幾天後,小婉攜丈夫兒子乘班機飛往臺灣,她要去看望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她知道這次,她不是在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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