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 萬籟俱寂, 偶爾能聽得到馬路上幾輛車飛馳而過的聲音。
“這真是一份苦差啊!”趙大勇躥進一處社區, 嘴巴叼著手電筒。
他拿出一瓶膠水, 在廣告的背面抹了抹, 啪一聲, 貼到了人家的大門上。 當然, 是輕輕地貼了上去, 不能吵醒屋主。
趙大勇是一個無業青年, 整天遊手好閒。 不過, 他有一門絕活, 就是再難的防盜鎖到了他手裡, 等同於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這不, 一塊塊牛皮癬廣告上, 寫滿了公安備案, 專業開鎖的字樣。
“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 冷不丁的, 嚇得大勇險些把手裡的膠水扔了。
“小夥子啊?你是開鎖匠?”蒼老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幽幽地問道。
趙大勇驚魂未定地轉過身來, 手電筒的光晃了幾下, 定格在一張蒼白的老人家臉上。 皮膚的褶皺, 老年的斑痕, 加上一頭白髮, 剛壓下去的驚恐, 瞬間再次又升騰了起來。 他張開嘴巴,
趙大勇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了後面的牆壁上, 已經無處可退。
“小夥子啊!你不要害怕, 我們這個老小區, 聲控燈都壞掉了!咳咳……”老人家咳嗽了幾聲, 接著說:“這個是我兒子的房間, 他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鑰匙就有一把, 我們這些年都沒有打開過!正好, 你來了幫忙給開一下鎖吧, 這三百塊錢夠不夠啊?”老人顫巍巍地從懷裡摸出三張紅色的人民幣, 遞了過去。
趙大勇這才緩過一口氣來, 嬉皮笑臉地接過錢, 轉身就拿出了工具:“大爺, 別急, 馬上就好!”
一盞茶的時間, 就聽見“啪”的一聲, 鎖芯跳開,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大爺, 你看, 我這不是瞎吹的吧?”他回頭看著老人家, 得意洋洋地說道。
“辛苦你了啊, 小夥子!技術不錯, 進去喝杯茶吧, 你這不是備案部門准許的嘛, 我也好進去給你看下我的證件啊!”
趙大勇心裡一緊, 喲呵, 這老人家比自己精明的多啊, 那就進去喝杯水吧!
剛進到客廳, 就聽見哐當一聲, 門關上了。
“小夥子, 你看看, 這就是我的證件啊!”老人家抱著一個黑黝黝的罎子,
“這是什麼?”趙大勇好奇地接過來, 上下翻看著罎子, 打開封口後, 發現裡面是一團粉狀的東西。
“小夥子, 這就是我啊!你抱著的就是我的骨灰啊!”
“啊.........”
趙大勇驚得雙手一顫, 罎子應聲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骨灰隨著屋內刮起的陰風, 彌漫的到處都是。 這時, 那個老人已經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卻是正廳那一張黑白的遺像, 一張大大的“奠”字, 掛在那裡。
遺像的相框裡面, 赫然就是那個要求自己開鎖的老人!
趙大勇雙眼一黑, 頓時昏死了過去。
第二天, 人們發現, 趙大勇坐在一家, 老人剛過世不久的門前, 一張張開鎖的廣告散落一地。 而他, 卻一手拿著膠水, 另一隻手卻緊緊攥著三張冥幣, 神智已經錯亂。 他嘴裡的哈喇流淌在衣服上, 眼睛裡寫滿了驚恐, 仿佛是驚嚇過度般。
最終, 在民警的協同下, 大家把趙大勇送到了郊區的一家精神院進行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