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鯉魚兩條/文
搬去城裡後, 父親每年都會帶我回老家,
父親卻告訴我, 這裡長眠了一個人。 我看著那個小土堆, 問道, 為什麼不修墓碑呢?很多年之後, 這裡要是長滿了草, 不是就看不出來了嗎?
父親說, 因為沒人給他修。
每年回去, 父親都會買東西祭拜這座小土堆, 再除除草, 還要讓我跪拜。
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但我知道, 這裡面不是我家任何一個親戚。 後來, 父親終於告訴我這個故事, 這裡是一個乞丐, 也是我兒時認的乾爹。
父親說, 那個乞丐是個孤兒, 長大後也沒有娶妻生子, 更沒有房子, 一直住在山上的山洞裡。 他經常在周圍幾個村討飯吃, 所以大家都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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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覺得他身世很可憐, 村裡的人大多對他比較寬容, 有的時候還會特意留飯給他。
那個時候的孩子大都放養, 我父親在外做生意常年不在家, 母親一個人很忙, 所以沒時間管我, 經常把我放在家裡, 一出去就是大半天。
有一次, 跟著一群孩子出去玩, 他們要去長江裡面釣魚。
不知道是誰提議說我們手牽手走進水裡, 把魚趕過來吧, 竟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 因為那塊是漲起來的水, 並不深, 開始不到膝蓋, 越往前走就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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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個子本就小, 又不知道是誰一下放了手, 陣型被打亂了。 我由於慣性向前走了幾步, 卻發現腳根本踩不到底了。 最後, 是路過的乞丐救了我。
父親回來聽說了這件事情後, 非說他是我的貴人。 不僅請他吃了飯, 還讓我認他做了乾爹。 我的發小們都有乾爹, 老人都說, 認了乾爹後娃比較好帶一些。
他走的時候, 我剛過3歲, 對他並沒什麼印象。 他的後事是父親和村裡的幾個男人辦的, 但也只是讓他入土為安, 沒有修墓碑。
父親說, 你知道為什麼每年都帶你回來嗎?
我搖搖頭。
他看著那個小土堆說:人不能忘本, 更不能忘根。
聞此原因, 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