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搬到雙橋跟了大兒子， 劉老漢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以前一個人在家的時候， 每天忙裡忙外的， 還從未感到過孤獨。 現在一整天都沒事可做， 反倒覺得渾身不自在。 就在這時候， 一種奇怪的想法時不時地冒出來。 劉老漢妻子死得早， 小兒子還未滿周歲的時候， 她就撇下老老小小一大家子走了。 年輕的時候， 有人勸他再找一個， 他怕後娘待不得兒女， 硬是沒動心思。 現在， 這人都五十好幾了， 突然卻有了這想法， 連劉老漢自己都有覺得奇怪。 想歸想， 劉老漢卻不敢說出來， 他怕兒子不同意， 丟了自己的老臉。
春節一過， 農村的活兒就出來了。 剛給地裡的小麥追過肥， 又該平整秧田了。 等秧苗長到七八寸高的時候， 又要忙著插秧。 這天上午， 劉老漢閑著沒事， 就想到處轉轉， 想看看田裡的秧苗是不是都插齊了。 劉老漢一路走過去， 微風一吹， 田裡的秧苗都向他點頭。 突然， 劉老漢看到前面不遠處的一塊大田裡， 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在忙碌著。 走近一看， 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 田邊還有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在玩泥巴。 聽到腳步聲， 婦女直起腰， 扭頭看見了劉老漢， 不好意思地笑笑， 又彎下腰繼續插秧。 劉老漢在田邊愣了半天， 脫了鞋襪， 挽起褲腳，
“唉呀， 大哥， 咋好意思勞駕你呢？”婦女口裡說著， 手上並沒有停下來。 周圍田裡的秧苗都轉青了， 而她的田裡還光禿禿的， 她太需要人幫忙了！
劉老漢一邊插秧， 一邊和那位中年婦女聊了起來。 中年婦女叫馬桂蘭， 就住在學校對面的小山腳下。 快到中午的時候， 田裡的秧苗已經插完了。 劉老漢坐在田邊洗了腳， 穿上鞋襪就要走。
“大哥， 到家裡吃頓便飯吧！”
“不， 不了， 家裡還等著我回去做飯呢！”
望著劉老漢遠去的背影， 馬桂蘭的心裡莫名其妙的激動起來。
下午， 劉老漢早早地來到田邊。 過了一會兒， 馬桂蘭挑著秧苗來了。 兩人手腳都很麻利， 大約五六點鐘的時候， 滿田都插上了綠油油的秧苗。
“家裡就你一個人啊？”劉老漢很隨便地問了一句。
“兒子媳婦打工去了。 ”
“他呢？”問這句的時候， 劉老漢心裡有點緊張。
“他……他不在家。 ”
“我……我走了。 ”劉老漢好生失望， 慢慢地向前走， 好幾次都想回頭看看， 終於還是沒有足夠的勇氣。
一連幾天， 劉老漢都沒精打采的。 兒子以為老爹病了， 要他上醫院看看， 劉老漢氣鼓鼓地吼了一聲：“死不了！”吼得兒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又過了幾天， 劉老漢不知怎麼就溜達到了學校對面的小山腳下。 小山腳下只有一戶人家， 房子比較破舊， 院子裡打掃得很乾淨。 劉老漢呆呆地在那兒站了半天， 剛要往回走， 馬桂蘭背著一大背麥子回來了。
“是劉大哥啊， 快進屋坐會兒吧！”
這回， 劉老漢沒有說不， 隨著馬桂蘭進了屋。 屋裡收拾得比較整齊，
“他也在外頭打工？”吃完了， 劉老漢把碗遞給站在一旁的馬桂蘭。
“不， 他……他出去了。 ”馬桂蘭剛把手伸出來， 劉老漢手一松， 啪， 碗摔成了碎片。 馬桂蘭趕緊找來掃帚， 把碎碗片掃走了。
劉老漢又坐了一會兒， 就見一個人徑直往屋裡走來。 雖說劉老漢在雙橋的時間不長， 卻也認得來人就是每天在街上瞎逛的張瘋子。
“嘿， 張瘋子， 你跑到這兒來幹啥？”
張瘋子沒理他， 看到桌上有飯， 伸出髒兮兮的手就抓來吃。
“張瘋子， 你快走。 再不走， 我對你不客氣了。 ”劉老漢拽住張瘋子的衣裳往外拖。
“大哥， 別拉他，
眼看天色已晚， 劉老漢想告辭回家， 卻又有點不放心， 因為有個瘋子在這兒。 馬桂蘭卻催他走， 他只好慢慢地離開。
晚上， 劉老漢躺在床上， 翻來覆去睡不著。 馬桂蘭閃爍的話語令劉老漢百思不解。 她丈夫究竟到哪兒去了， 怎麼總是不見他呢？會不會是她丈夫已經不在了， 她又不好意思明講， 才這樣閃閃爍爍的呢？
第二天下午， 劉老漢又溜達到了小山腳下。 家裡一個人也沒有， 劉老漢在屋旁的竹林裡站了一會兒， 就見馬桂蘭背著麥子回來了。 等馬桂蘭背著空背兜上山的時候， 劉老漢不聲不響地跟在後頭。 到了地裡， 馬桂蘭才發現劉老漢來了。 劉老漢什麼也沒說， 拿起鐮刀就割麥子。
第三天、第四天，劉老漢又去了，終於幫馬桂蘭把地裡的麥子全部割回了家。劉老漢又吃上了兩碗荷包蛋，還是沒見到馬桂蘭的丈夫。
劉老漢已經完全被馬桂蘭的勤勞、熱情征服了。他連續幾夜都失眠了，他總是覺得馬桂蘭不像是有丈夫的人，可又不便明問。疑惑和渴望輪番折磨著他，他咋會不失眠。
劉老漢幾乎每天都要到馬桂蘭家去，有時坐坐就回來，更多的時候則是幫著馬桂蘭幹一些本該男人幹的重活。
春天還沒有完全遠去的時候，夏天已然悄悄來臨。氣溫逐漸升高，人們的衣服也越穿越少。這天中午，劉老漢幫著馬桂蘭澆了玉米地回來，天氣很熱，劉老漢只穿一件背心，馬桂蘭穿一件襯衣，已經被汗水濕透了。馬桂蘭豐滿的身體令劉老漢熱血沸騰。快三十年了，劉老漢從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獨自和一個女人呆過。劉老漢一把抱住馬桂蘭，馬桂蘭先是一陣慌亂，然後很快順從了他。
劉老漢依舊天天到馬桂蘭家去幫忙，這事終於被兒子知道了。對於父親的荒唐，兒子非常氣憤。
“你知道她是誰嗎？”
“我不管她是誰，我只知道她很可憐，我就是要幫她！”
“你呀，老糊塗啦！她……她是張瘋子的老婆！”
“什麼？”劉老漢的臉變成了一個大大的驚嘆號。
劉老漢又失眠了，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是張瘋子的老婆！
劉老漢病倒了。這個壯實的農村漢子，經歷了幾十年的風雨，連個噴嚏都沒打過。這回病倒了，兒女們都很著急。幾天過去了，藥吃了一大堆，卻不見一絲好轉，連醫生都覺得奇怪。
幾天不見劉老漢，馬桂蘭心裡也很著急。可她不能倒下，家裡家外一大攤子事，只能靠她一個人忙活。她擔心劉老漢出什麼意外，想去看看他。可她實在有些難為情。又過了幾天，還是見不到劉老漢，這回馬桂蘭坐不住了。她拎著一籃子雞蛋，忐忑不安地進了校門。
劉老漢見馬桂蘭來看他，騰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兩人眼對眼地望著，一句話也不說。這時，劉老漢的兒子回來了，他見馬桂蘭坐在家裡，頓時火冒三丈。
“你來幹什麼？快走！別讓人看見。”
馬桂蘭捂著臉沖出門去，劉老漢跳起來給了兒子兩耳光。
“小雜種，你要攆她，把我也一起攆走吧！”說完追了出去。
劉老漢和馬桂蘭的事很快傳遍了小鎮的每一個角落，有人甚至打電話告訴了馬桂蘭的兒子。沒過多久，兒子打電話回來，要她再不能和劉老漢來往，否則，他就不認她這個媽。接到兒子的電話，馬桂蘭哭了。丈夫二十幾年前就瘋了，她一個人既要照顧年幼的孩子，又要照顧發瘋的丈夫，她容易嗎？遇到劉老漢後，她總算嘗到了一點做人的滋味，可是現在，連這一點也要失去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她想到了死，可是，她死了，小孫子怎麼辦？瘋丈夫誰來照顧？她狠狠地罵了兒子一頓，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她聽到了兒子輕輕的哭泣。
時間一晃又過了兩個月，這期間，劉老漢一次也沒到馬桂蘭家去過。立秋過後，到了收稻穀的季節。馬桂蘭去請往年幫她收稻穀的人，可是，每家都藉故推託了。眼看別人家的稻穀都晾在了曬場上，而自家的稻穀卻一粒也沒收回來，馬桂蘭心急如焚。正當馬桂蘭望著田裡金燦燦的稻子暗自流淚的時候，劉老漢來了。兩個月不見，劉老漢明顯地瘦了一圈。劉老漢什麼也沒說，跳下田就開始割穀子。馬桂蘭擦擦眼淚，也彎腰幹起來。一連五天，劉老漢都沒回家，總算把稻穀全部收回去了。
張瘋子每天早上從桌子上抓點飯吃了就出門去，到天黑時才回來。晚上，他一個蹲在屋角就睡著了。
稻穀收完了，劉老漢還是不回去。兒子來叫他，他躲在屋裡不出來。就這樣，劉老漢成了張瘋子家特殊的一員。
秋去冬來，等地裡的小麥都發芽了，農民才多少有了點空閒。
馬桂蘭正打算為劉老漢織一件毛衣，張瘋子卻突然失蹤了。每天晚上，張瘋子都要回來，二十幾年來，從未有過例外。這瘋子，他會到哪兒去呢？
劉老漢陪著馬桂蘭，找遍了小鎮的每一個角落，哪裡有張瘋子的影子？問了好多人，都說沒看見。第二天、第三天，仍然不見張瘋子的蹤影。
劉老漢的兒子幫忙在周圍各鄉鎮張貼了尋人啟事，又到縣有線電視臺播了尋人啟事，可是，一個星期過去了，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對於張瘋子的失蹤，小鎮的人們議論紛紛。有的罵馬桂蘭沒良心，有了新歡，就把瘋丈夫攆了；有的說瘋子也有感情，張瘋子一定是看不慣劉老漢住到他家才跑的；還有的說，馬桂蘭也該找個伴了，守了二十幾年活寡，連瘋子都知道要成全她，大家也就不要說三道四了。
找不到張瘋子，馬桂蘭茶飯不思。劉老漢不知道該怎樣勸她，急得團團轉。就在馬桂蘭想到該打電話叫兒子回來的時候，兒子打電話回來了。兒子聽說老爸失蹤了，卻顯得異常平靜。
“媽，你不要著急，爸不會有事的。”
“能不急嗎？這麼多天了，也不知他在外頭能不能找到吃的。”
“媽，劉大叔是個好人，爸走了，你就好好地跟他過吧！”
“混小子，你把你媽當成什麼人了？”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這些年也不容易，該找個伴了。”
“你趕緊回來，找不到你爸，我跟你沒完！”
“媽，你不要生氣，爸在我這兒。”
“什麼？在你那兒？他能找到你那兒？”
“他當然找不到，是我把他接來的。我怕你不答應，就沒跟你說，媽，你不要怪我，我也是為你好。”
“你小子，這麼大的事，也不跟媽商量商量，害得媽在家裡急死了。”
“媽，我把爸送到醫院裡去了，他現在過得很好，你不要擔心。你和劉大叔的事，不要怕別人說什麼，我支持你。”
馬桂蘭哭了，矇矓中，她看到雨後的夕陽顯得格外紅豔。
第三天、第四天，劉老漢又去了，終於幫馬桂蘭把地裡的麥子全部割回了家。劉老漢又吃上了兩碗荷包蛋，還是沒見到馬桂蘭的丈夫。
劉老漢已經完全被馬桂蘭的勤勞、熱情征服了。他連續幾夜都失眠了，他總是覺得馬桂蘭不像是有丈夫的人，可又不便明問。疑惑和渴望輪番折磨著他，他咋會不失眠。
劉老漢幾乎每天都要到馬桂蘭家去，有時坐坐就回來，更多的時候則是幫著馬桂蘭幹一些本該男人幹的重活。
春天還沒有完全遠去的時候，夏天已然悄悄來臨。氣溫逐漸升高，人們的衣服也越穿越少。這天中午，劉老漢幫著馬桂蘭澆了玉米地回來，天氣很熱，劉老漢只穿一件背心，馬桂蘭穿一件襯衣，已經被汗水濕透了。馬桂蘭豐滿的身體令劉老漢熱血沸騰。快三十年了，劉老漢從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獨自和一個女人呆過。劉老漢一把抱住馬桂蘭，馬桂蘭先是一陣慌亂，然後很快順從了他。
劉老漢依舊天天到馬桂蘭家去幫忙，這事終於被兒子知道了。對於父親的荒唐，兒子非常氣憤。
“你知道她是誰嗎？”
“我不管她是誰，我只知道她很可憐，我就是要幫她！”
“你呀，老糊塗啦！她……她是張瘋子的老婆！”
“什麼？”劉老漢的臉變成了一個大大的驚嘆號。
劉老漢又失眠了，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是張瘋子的老婆！
劉老漢病倒了。這個壯實的農村漢子，經歷了幾十年的風雨，連個噴嚏都沒打過。這回病倒了，兒女們都很著急。幾天過去了，藥吃了一大堆，卻不見一絲好轉，連醫生都覺得奇怪。
幾天不見劉老漢，馬桂蘭心裡也很著急。可她不能倒下，家裡家外一大攤子事，只能靠她一個人忙活。她擔心劉老漢出什麼意外，想去看看他。可她實在有些難為情。又過了幾天，還是見不到劉老漢，這回馬桂蘭坐不住了。她拎著一籃子雞蛋，忐忑不安地進了校門。
劉老漢見馬桂蘭來看他，騰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兩人眼對眼地望著，一句話也不說。這時，劉老漢的兒子回來了，他見馬桂蘭坐在家裡，頓時火冒三丈。
“你來幹什麼？快走！別讓人看見。”
馬桂蘭捂著臉沖出門去，劉老漢跳起來給了兒子兩耳光。
“小雜種，你要攆她，把我也一起攆走吧！”說完追了出去。
劉老漢和馬桂蘭的事很快傳遍了小鎮的每一個角落，有人甚至打電話告訴了馬桂蘭的兒子。沒過多久，兒子打電話回來，要她再不能和劉老漢來往，否則，他就不認她這個媽。接到兒子的電話，馬桂蘭哭了。丈夫二十幾年前就瘋了，她一個人既要照顧年幼的孩子，又要照顧發瘋的丈夫，她容易嗎？遇到劉老漢後，她總算嘗到了一點做人的滋味，可是現在，連這一點也要失去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她想到了死，可是，她死了，小孫子怎麼辦？瘋丈夫誰來照顧？她狠狠地罵了兒子一頓，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她聽到了兒子輕輕的哭泣。
時間一晃又過了兩個月，這期間，劉老漢一次也沒到馬桂蘭家去過。立秋過後，到了收稻穀的季節。馬桂蘭去請往年幫她收稻穀的人，可是，每家都藉故推託了。眼看別人家的稻穀都晾在了曬場上，而自家的稻穀卻一粒也沒收回來，馬桂蘭心急如焚。正當馬桂蘭望著田裡金燦燦的稻子暗自流淚的時候，劉老漢來了。兩個月不見，劉老漢明顯地瘦了一圈。劉老漢什麼也沒說，跳下田就開始割穀子。馬桂蘭擦擦眼淚，也彎腰幹起來。一連五天，劉老漢都沒回家，總算把稻穀全部收回去了。
張瘋子每天早上從桌子上抓點飯吃了就出門去，到天黑時才回來。晚上，他一個蹲在屋角就睡著了。
稻穀收完了，劉老漢還是不回去。兒子來叫他，他躲在屋裡不出來。就這樣，劉老漢成了張瘋子家特殊的一員。
秋去冬來，等地裡的小麥都發芽了，農民才多少有了點空閒。
馬桂蘭正打算為劉老漢織一件毛衣，張瘋子卻突然失蹤了。每天晚上，張瘋子都要回來，二十幾年來，從未有過例外。這瘋子，他會到哪兒去呢？
劉老漢陪著馬桂蘭，找遍了小鎮的每一個角落，哪裡有張瘋子的影子？問了好多人，都說沒看見。第二天、第三天，仍然不見張瘋子的蹤影。
劉老漢的兒子幫忙在周圍各鄉鎮張貼了尋人啟事，又到縣有線電視臺播了尋人啟事，可是，一個星期過去了，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對於張瘋子的失蹤，小鎮的人們議論紛紛。有的罵馬桂蘭沒良心，有了新歡，就把瘋丈夫攆了；有的說瘋子也有感情，張瘋子一定是看不慣劉老漢住到他家才跑的；還有的說，馬桂蘭也該找個伴了，守了二十幾年活寡，連瘋子都知道要成全她，大家也就不要說三道四了。
找不到張瘋子，馬桂蘭茶飯不思。劉老漢不知道該怎樣勸她，急得團團轉。就在馬桂蘭想到該打電話叫兒子回來的時候，兒子打電話回來了。兒子聽說老爸失蹤了，卻顯得異常平靜。
“媽，你不要著急，爸不會有事的。”
“能不急嗎？這麼多天了，也不知他在外頭能不能找到吃的。”
“媽，劉大叔是個好人，爸走了，你就好好地跟他過吧！”
“混小子，你把你媽當成什麼人了？”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這些年也不容易，該找個伴了。”
“你趕緊回來，找不到你爸，我跟你沒完！”
“媽，你不要生氣，爸在我這兒。”
“什麼？在你那兒？他能找到你那兒？”
“他當然找不到，是我把他接來的。我怕你不答應，就沒跟你說，媽，你不要怪我，我也是為你好。”
“你小子，這麼大的事，也不跟媽商量商量，害得媽在家裡急死了。”
“媽，我把爸送到醫院裡去了，他現在過得很好，你不要擔心。你和劉大叔的事，不要怕別人說什麼，我支持你。”
馬桂蘭哭了，矇矓中，她看到雨後的夕陽顯得格外紅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