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來多倫多的時候, 我和先生倆人的全副身家摟在一起也不過小幾萬塊加元, 但那個時候年輕啊, 即便沒有大把銀票傍身, 對於未來生活的期待, 也是可以超越心間那層伸手撥開就能見迷霧的底氣的。
最開始落腳在朋友家, 朋友很慷慨地把本來就很小的臥室分隔出一張席夢思床墊大小的空間做為我們暫時的容身之處。
半月之後, 朋友的朋友搬家, 我們便接手租下了位於隔壁一棟專門用來出租的陳舊的建築中的一房一廳, 租金690大元。 臥室很小, 一張床墊占了三分之二的空間, 因為傢俱不多,
空間雖然有限, 但足夠我們兩個人使用, 最關鍵的是這個房子在多倫多伊頓中心附近, 出門便是公交地鐵, 十分方便。 沒有自己的車, 我們就步行, 以居住點為中心, 開發出了周邊數公里行走範圍內的社區中心, 圖書館, 市場, 商場等必需的生活設施。
猶記得當年徒步之間抬頭猛然見到Yonge街1號路標時的興奮心情, 雖然照片早已不知所蹤, 但那從心底裡洋溢出來的笑靨依然歷歷在目。
對於初來乍到經濟能力有限的我們來說, 租住這個價位的房子其實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開源還需機遇, 截流迫在眉睫。 怎麼辦?二話不說, 搬家吧。 這次搬家的地點也是朋友介紹的, 在多倫多東區唐人街附近, 那裡有三棟高層建築。 許多後來伴隨了很多年的朋友要麼是在那兒認識的, 要麼就是先後都在那兒居住過的, 大家親切地把那裡稱作是“三棟樓”。
在三棟樓裡, 可以見到來自世界各地的各種族裔的住戶, 而我們住的那一棟, 則有很多同胞。 可能是因為租金便宜,
那時我倆租的公寓有廚房和洗手間各一, 房租只要500元, 房間在十四層, 從窗戶望出去, 一年四季的風景不知多麼秀麗。 要說周邊的人文環境並不很好, 據說有許多問題人群聚集附近, 不過那時候一來沒有孩子, 二來無財無色, 似乎也就沒有什麼可以懼怕的了, 因此不但沒有不適之感, 反而享受到了很多免費的社區福利。 一年一年地, 也就那麼過來了。
後來大家陸陸續續地搬離了三棟樓, 有些人是因為更換到了更遠處的工作,
再後來,
這一次, 又是先在朋友家落腳。 這一家便是當年三棟樓的朋友之一。 一周後搬去馬路對面的高層暫住。 我們心裡很清楚, 最終目的是要儘快搬到屬於自己的房子裡去住。
臨時落腳的公寓兩房一廳一廚一衛, 近一百平米, 房租1225元。 窗戶眾多, 採光無限, 陽臺寬敞, 景致怡人;Yonge街沿線, 離娃的學校咫尺之隔, 出門乘車十分便利。
一旦住了下來, 便開始周邊看房子。 那個時候買房的趨勢已經開始進入搶房的狀態, 其價格走勢像極了奧運那一年的北京。
隨便一個房源出來, 數日之內即可賣出, 買家不但不能提出任何條件, 連抱怨一下的資格都沒有。 仲介和賣家都不是慈善機構, 哪得時間來照顧買家的情緒?能搶到手就算不錯,還妄圖挑三揀四?那也是瞎了心了。
真要是撿一大漏,碰到性價比超高的,就趕緊偷著樂吧。不過即便是需要再砸錢維修也不用過於懊惱,房子本身無所謂,值錢的是地,地在那裡放著跑不脫,照這樣猛於虎的勢頭下去,買了房的,早晚人人都是贏家。
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只打算買個condo,夠用就好了,誰知到了後來,房子越看標準就越高,總覺得相差不過幾萬塊的差距,咬咬牙也就下來了。看來看去,最終以雙倍于之前的心理價位買了個獨棟。滿口銀牙,那也真正是咬碎了的。
看房,遞交offer,然後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被帶到仲介公司與其他買家一起背對背地進行鬥智鬥勇的猜心活動。對於我這種決策困難症來說,簡直就是噩夢一般,最終無論出價幾何,內心其實都是很崩潰的。
但是,無論如何,總算是完成了安居這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豬只有在屬於自己的屋簷下才能感受到身心的自由。“家”的字面意思在全副身家從銀行劃走之後,終於得以完整。
還未搬入自己的房子之前,某一日在電梯裡遇見管理員。她問,聽說你要搬走了?我說是啊是啊,我買了自己的房子。她說是啊是啊,你們中國人都是這樣,來了就買房子。我無言以對,老祖宗留下來的習慣,那是烙印在了血液之中,無法改變的。
房子於國人,其心裡價值超過了實際價值。
與我們同期或先後不久過來的技術移民,大都應該有著搬家數次的經歷吧。從最起初的落腳點開始,一步一步努力著。從每個家庭的搬遷歷史便可以看出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的意義。我們這些華夏民眾,帶著夢想與傳統,不遠萬里地來到太平洋的這一邊,紮根落戶,生兒育女,可無論在哪裡,大部分人的一生都是在為一個屬於自己的屋簷而奮鬥著。
買房之後就沒有再過多地關心過房價,某日看新聞,不過兩三年的光景,價格幾乎翻倍,著實令人瞠目結舌。
話說杜老師一千三百多年前寫的“茅屋為秋風所破歌”還真真是十分具有前瞻性的,房價始終如此這般的牛氣沖天使得廣廈已經偏離了正常的需求軌道,變成了牟利工具和高高在上的奢侈品,實非天下寒士所願見到。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哪得時間來照顧買家的情緒?能搶到手就算不錯,還妄圖挑三揀四?那也是瞎了心了。真要是撿一大漏,碰到性價比超高的,就趕緊偷著樂吧。不過即便是需要再砸錢維修也不用過於懊惱,房子本身無所謂,值錢的是地,地在那裡放著跑不脫,照這樣猛於虎的勢頭下去,買了房的,早晚人人都是贏家。
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只打算買個condo,夠用就好了,誰知到了後來,房子越看標準就越高,總覺得相差不過幾萬塊的差距,咬咬牙也就下來了。看來看去,最終以雙倍于之前的心理價位買了個獨棟。滿口銀牙,那也真正是咬碎了的。
看房,遞交offer,然後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被帶到仲介公司與其他買家一起背對背地進行鬥智鬥勇的猜心活動。對於我這種決策困難症來說,簡直就是噩夢一般,最終無論出價幾何,內心其實都是很崩潰的。
但是,無論如何,總算是完成了安居這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豬只有在屬於自己的屋簷下才能感受到身心的自由。“家”的字面意思在全副身家從銀行劃走之後,終於得以完整。
還未搬入自己的房子之前,某一日在電梯裡遇見管理員。她問,聽說你要搬走了?我說是啊是啊,我買了自己的房子。她說是啊是啊,你們中國人都是這樣,來了就買房子。我無言以對,老祖宗留下來的習慣,那是烙印在了血液之中,無法改變的。
房子於國人,其心裡價值超過了實際價值。
與我們同期或先後不久過來的技術移民,大都應該有著搬家數次的經歷吧。從最起初的落腳點開始,一步一步努力著。從每個家庭的搬遷歷史便可以看出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的意義。我們這些華夏民眾,帶著夢想與傳統,不遠萬里地來到太平洋的這一邊,紮根落戶,生兒育女,可無論在哪裡,大部分人的一生都是在為一個屬於自己的屋簷而奮鬥著。
買房之後就沒有再過多地關心過房價,某日看新聞,不過兩三年的光景,價格幾乎翻倍,著實令人瞠目結舌。
話說杜老師一千三百多年前寫的“茅屋為秋風所破歌”還真真是十分具有前瞻性的,房價始終如此這般的牛氣沖天使得廣廈已經偏離了正常的需求軌道,變成了牟利工具和高高在上的奢侈品,實非天下寒士所願見到。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