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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背功,堪稱絕技

《帶不走的滄桑》

文/馬建清

選稿:中鄉美駐陝西選稿基地主編 黃河浪

文圖編輯:丁錄年 柳絲青青

近十來年, 家裡的農具, 我就未曾觸摸過,

哪怕僅僅是一場走秀。 因為在父親身體力行的時候, 當得知我們回家之前, 父親早就搶先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水甕滿滿的, 我們需要拿的吃水都已從地裡擔了回來。

我們能給予父母的也就是一次次愉快的面談, 讓老人的心裡更多一些甜的成份。 奢侈的說笑在明亮寬闊的院子裡如花盛開, 姐姐和母親一起做飯愉快舒適的氣氛溫暖著人生美好的時光。 後來, 父親不幸被病魔纏上, 所有回家輕鬆愉快的氣氛蕩然無存, 有了疼、有了愁雲、有了沉默之中牽強附會的安慰, 父親是明白人, 明白人啊!那一種僵硬的笑, 至今清晰如昨日。 在這浮在痛中的日子裡, 我平生第一次給父親洗臉、刮鬍子、洗腳、翻身、扶起、扶臥……

半年,

一年, 直到有一天, 所有的機會隨著父親的一隻手緩緩地舉起和落下而嘎然消失!乾脆而又讓人遲鈍得木然——

父親的離去, 這些所有幹活的工具就都落為了孤家寡人, 沒入灰塵之中。

現在, 在我老家院子的角落, 孤獨、寂寞著的農具有扁擔、籮筐、鐵鍬、掘頭、鋤頭、耕地的犁……父親主導了它們的紅火時代。 這每一樣人生的道具, 光滑的印痕和半截飛走的鐵影, 親自筆錄了我們全家的勞苦艱辛, 給我們製造了披星戴月的機會, 建立偉業的契機。 我是一個感情飽滿的人, 我很想把這些曾經作為我們生命的拐杖、打死野獸的獵槍、插在別人紅眼裡的高高的旗杆收藏起來, 可是很不現實!所以, 值此良辰美景, 把它們的豐功偉績、潛移默化之中竊取我們感情的故事,

搜集一二, 陳列於我回憶錄的殿堂, 以便我的孩子們不要遺忘!

我們家的發展史全仰仗這些傳遞‘’苦水‘’的傢伙, 不過在父親眼裡, 它們是玩具、是木偶、是抒發感情的物件!父親一生沒有疏遠過它們, 不離不棄, 愛意有加。

父親一生最擅長的就是, 用最笨拙的工具雕刻出最美麗的花紋――我們燦爛的今天!我從來沒見過父親對母親說過有一點點親昵的話, 但我能想見, 父親對於他每天耳鬢廝磨的工具倒是含情脈脈, 撫摸再三, 每當收工回家的時候, 父親總要把工具擦得亮如明鏡。 我忘記了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親近這些傢伙的, 也許最早接觸的應該是繩線吧!把裝了東西的袋子用繩子捆好背在後背上, 身子向前稍微傾斜, 倒也挺好玩的。 我覺得當時的感覺應該是這樣的, 而且是父親親手給我弄好的!是的!

有一幕關於我背東西的情景, 一閃而現!那時, 我好像大些了, 在一個斜坡上刨山藥, 我給自己裝好了小半袋, 捆好繩線準備起身, 由於用力過猛,

差點載了跟頭, 滾到山溝裡。 父母親說我是魯莽小子, 我只知道傻笑。

父親的背功, 堪稱絕技。 我清楚記得, 父親把巨大的炕板石從深深的溝裡背回家。 手裡提著工具, 腳步劃劃地邁進, 執著的眼神追著前方, 這是天剛濛濛亮起身, 在朝霞的輝映下勞作之後回家的捎帶!父親還把兩米長, 一米寬, 一米多高的躺櫃從三十裡之外的老娘家背回來, 翻越三座大山, 接近無路的石山坡, 緊貼牆的羊腸小路, 至今, 未能理解父親如何地‘’飛簷走壁‘’。 滾圓、柔韌的繩子給父親的背上捆上了負荷、責任、一盞投向遠方的燈……

用繩捆綁的記憶比較欠缺, 在扁擔上的故事卻遠遠流長, 經過白天, 繞過黑夜, 流過少年、青年, 漸漸枯竭於對故鄉的疏遠!自從我學會了與扁擔步調一致的行走, 我肩膀的肌肉健壯起來,耐磨、耐壓、有親和力。平時在家挑水練基本功,春秋倆季則可大展宏圖。十幾歲的小夥子確實有後發制人的力量,就是腳步不夠沉穩,在狹窄的山路上行走的時候還讓別人膽戰心驚,父親總要在前面邊走邊瞧我。從大溝(地名)那麼有威懾力的絕境,擔著幾十斤的東西扶搖直上,本身就是壯舉。在爬起山坡,坐下來的那一刻,一切失重、一切釋懷、一切如柔軟的藍天,豈止是爽,簡直神仙的境界!難怪那麼多勤勞的人對勞動執著的追求,原只為那驚鴻的一刹!

站在今天的高處回望,父親的一生就是與土地纏綿了一生、較量了一輩子。父親辛勤地在荒野山坡開墾出了許多綠地,培植起了很多花果樹。這些勞動果實必須擔挑回去,於是,扁擔更為受寵和忙碌。父親的籮筐異樣地大,每次的份量都有一百五六,扁擔就得更為堅實和柔軟,村裡沒有一個人不驚詫父親肩膀的力量!在扁擔面前,我也成為了一個勇敢的人,一下午,往湖雁塔(地名)跑三四回,挑著幾十斤,“嘩顫嘩顫”,行進在崎嶇的路上,汗水涔涔地流,彈性十足的雙腿掃開路上的野草,一手扶著擔子,一手鐘擺樣地維持著身體的平衡,鏗鏘有力的節奏,演示著人體之美,勞動之美!

父親手上所有的財富基本都是扁擔生涯積累起來的,其中也有我積極參與的身影鑲嵌在好多幅畫面裡!春天送糞,秋天賣水果,冬天賣冬瓜、秋天儲存下的柿子、紅薯、材火……我還有好幾次與父親一同挑著擔子賣過東西,不過我是一個羞怯的人,最願意在幕後出力!多少年來,我與苦力的感情基本上也抒發在了扁擔上,因此,扁擔挑起了今日的主題。

多少過往成雲煙,多少滄桑帶不走。此時此刻,那些沉睡在蛛網密佈的角落,曾經快活的農具,在很快將被遺忘之前,今日,留一份記載,聊表紀念!

作者,馬建清,現經商。網名山抹微雲,在怪石嶙峋之中開闊出詩的管道。喜歡獨闢蹊徑,喜歡站在高處,喜歡以俯瞰大海的情懷溫暖悠長的歲月。以雲霧的狀態為美代言,以詩意的語言調侃人生。

本文為中國鄉間美文原創作品,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我肩膀的肌肉健壯起來,耐磨、耐壓、有親和力。平時在家挑水練基本功,春秋倆季則可大展宏圖。十幾歲的小夥子確實有後發制人的力量,就是腳步不夠沉穩,在狹窄的山路上行走的時候還讓別人膽戰心驚,父親總要在前面邊走邊瞧我。從大溝(地名)那麼有威懾力的絕境,擔著幾十斤的東西扶搖直上,本身就是壯舉。在爬起山坡,坐下來的那一刻,一切失重、一切釋懷、一切如柔軟的藍天,豈止是爽,簡直神仙的境界!難怪那麼多勤勞的人對勞動執著的追求,原只為那驚鴻的一刹!

站在今天的高處回望,父親的一生就是與土地纏綿了一生、較量了一輩子。父親辛勤地在荒野山坡開墾出了許多綠地,培植起了很多花果樹。這些勞動果實必須擔挑回去,於是,扁擔更為受寵和忙碌。父親的籮筐異樣地大,每次的份量都有一百五六,扁擔就得更為堅實和柔軟,村裡沒有一個人不驚詫父親肩膀的力量!在扁擔面前,我也成為了一個勇敢的人,一下午,往湖雁塔(地名)跑三四回,挑著幾十斤,“嘩顫嘩顫”,行進在崎嶇的路上,汗水涔涔地流,彈性十足的雙腿掃開路上的野草,一手扶著擔子,一手鐘擺樣地維持著身體的平衡,鏗鏘有力的節奏,演示著人體之美,勞動之美!

父親手上所有的財富基本都是扁擔生涯積累起來的,其中也有我積極參與的身影鑲嵌在好多幅畫面裡!春天送糞,秋天賣水果,冬天賣冬瓜、秋天儲存下的柿子、紅薯、材火……我還有好幾次與父親一同挑著擔子賣過東西,不過我是一個羞怯的人,最願意在幕後出力!多少年來,我與苦力的感情基本上也抒發在了扁擔上,因此,扁擔挑起了今日的主題。

多少過往成雲煙,多少滄桑帶不走。此時此刻,那些沉睡在蛛網密佈的角落,曾經快活的農具,在很快將被遺忘之前,今日,留一份記載,聊表紀念!

作者,馬建清,現經商。網名山抹微雲,在怪石嶙峋之中開闊出詩的管道。喜歡獨闢蹊徑,喜歡站在高處,喜歡以俯瞰大海的情懷溫暖悠長的歲月。以雲霧的狀態為美代言,以詩意的語言調侃人生。

本文為中國鄉間美文原創作品,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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