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韓彩霞芳齡２３歲， 她是整個鐵城醫藥公司最漂亮、最逗人喜愛的姑娘， 高高的個頭， 白裡透紅暈的雙頰， 一雙黑漆漆的眸子， 像是兩顆黑寶石浸在一汪清澈的泉水裡， 可是這個漂亮的姑娘， 在兩天前失蹤了， 而且失蹤得非常突然， 仿佛一下子就在空氣裡消失了， 她的失蹤， 簡直使人難以置信， 因此， 直到現在， 一種不可思議的氣氛仍籠罩著整個醫藥公司。
１０月１３日那天， 醫藥公司的營業員林小波結婚， 在本市區繁華地段的大豪門飯店請酒， 當然， 也請韓彩霞與她的女友岑美鳳， 那天傍晚７點鐘， 她與女友岑美鳳邀好，
那天下班後， 她與岑美鳳從公司的營業廳裡走出來， 走到停車棚， 美鳳先推出自己的自行車， 她剛想騎上去， 卻見她站在旁邊摸著口袋發怔。 美鳳催促說：“走哇！彩霞， 我們去遲了， 人家就上菜了。 ”
彩霞皺著眉頭說：“美鳳， 你先走一步， 我馬上就去！”
岑美鳳是個急性子的姑娘， 她騎上自行車， 風馳電掣般徑直往大豪門飯店去了。 到了飯店門口， 看見賓客絡繹不斷前來， 她不好意思自己進去入座， 只好在門口等彩霞， 誰知左等右等， 彩霞還是沒來， 美鳳在飯店門口耐著性子又等了她半個小時，
美鳳向他打聽彩霞是否來過這裡？覃大山說， 下班後， 彩霞再沒來過。 美鳳只好獨自一人趕到飯店， 席上不見彩霞， 她只好怏怏不樂吃完這餐婚宴。
吃完酒宴， 又鬧了一會兒新房， 快１１點鐘了， 美鳳剛剛回到家裡， 彩霞的媽媽何玉珍就來找她的女兒了， 何玉珍年輕守寡， 養著一個寶貝女兒， 母女倆相依為命。 她見夜深了， 女兒去吃喜酒尚末歸家， 她坐立不安， 往時的經驗告訴她， 晚上除了到美鳳家上互聯網之外， 她絕不會去別處的。
當何玉珍聽美鳳說彩霞失約一事之後， 她心急如焚， 意識到彩霞出了什麼事， 臉色陡然變得慘白。 美鳳是個懂事的姑娘， 她看見何姨著急， 二話沒說， 就撥著電話向彩霞的其他同學、朋友、同事詢問。 但得到的是異口同聲的回答：“彩霞沒有來過！”何玉珍心裡更慌了， 以為這丫頭變野了， 她是不是在街上網巴上網？決定挨家挨戶去網巴尋找，
發現屍體是在離城２０多公里的三裡灣村旁一條小水溝裡， 是兩個捕蛇的農民首先發現的。 溝內有淤泥、積水。 屍體是順著水溝， 頭朝南， 腳朝北仰臥著， 是被人從堤上扔下來的， 濺起不少泥漿。 由於水溝兩側水草茂密， 故屍體被扔下來以後， 柔軟而富有彈性的水草又恢復了原狀， 因此，幾天都末被人發現。
二
當晚，公安局刑警隊辦公室裡，開完案情分析會，接著是放現場錄影，公安局局長雷陽也出席聽彙報，會議室裡空氣驟然活躍起來。刑偵隊隊長高翱作中心發言，他說：“據醫藥公司的質檢員關木慶說，昨天晚上９點鐘，公司經理覃大山和他一同到製藥廠取樣，他們走到製藥廠的女浴室旁，聽到室內有水響聲，有人在裡面洗澡，邊洗澡邊唱歌，是韓彩霞的聲音，他雖然沒有看見韓彩霞本人，但從聲音判斷，洗澡的人肯定是韓彩霞，因為彩霞有一副得天獨厚的金嗓子，曾獲過市民歌大獎賽業餘組冠軍，她甜潤的嗓子是任何人都不能代替的。所以，關木慶是最後聽到韓彩霞聲音的人，也就是說，韓彩霞晚上９點，還沒有離開公司。
高隊長繼續分析說：“韓彩霞被殺一案，受害者是經過一場拚死的搏鬥後，因力量不支而慘遭毒手的，但是我認為，發現屍體的現場不是第一現場，理由是在那裡並沒有發現搏鬥的痕跡。那末，第一現場在哪裡呢？綜合各方面的情況，我認為第一現場有以下幾種可能；
“一 在野外另一個地點作案，作案後，移屍到此。但是這種假設是不能成立的，理由是既然是同在野外作案，移屍到此有什麼必要？”
“二 在附近的農村作案。這種假設也是不能成立，因為發現屍體的地點，離最近的村莊也有兩公里遠，而且又是在路邊，若是在附近的村子作案，再蠢的兇手，也不會選擇這樣遠又容易在路上被人遇上的地點來拋屍的。
“三 所以我設想被害者很可能是在公司內被害，然後用汽車運到這裡來拋屍的。”
高翱的話音剛落，青年刑警馬小保發表了不同的意見，他說：“高隊，我有點弄不明白，你說移屍是用汽車運輸，但是發現屍體的現場只是一條田間小路，汽車是不可能通行的。”
高翱以滿意的目光注視著這個稚氣末消的新戰友，笑著說：“小馬的看法有道理，是的！現場只是一條田間小路，無法通行汽車，但是，能通三輪摩托車，這裡離汽車公路有２００米左右，我根據現場有輪胎痕跡，可以設想，犯罪嫌疑人是先用汽車將屍體運到公路邊，再用三輪摩托車轉移到水溝邊來拋屍的。”
小馬：“這麼說，罪犯應是兩人以上，即開汽車的一人，趕三輪車的又是另一人。”
高翱：“不一定是兩人，假如他用的是運貨車，因為他可以將三輪摩托車放上汽車上備用。
“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們現在應集中警力，排查附近村莊所有的三輪摩托車，看誰的車在拋屍地點停留過？這樣我們的調查範圍大大地縮小了，這樣順藤摸瓜，就不難查出兇手了。”
果然不出高翱之所料，排查附近村子的所有三輪摩托車，獲得重大的線索。
翌日，馬小保向高隊長報告說：“報告隊長，據三裡灣鐵路道口守道口的工人李亞貴反映，案發當天晚上，８３１次直快通過道口之前，恰有一輛三輪摩托車從城區方向而來通過道口，李亞貴發現三輪車上躺著一個女人，顯然都是喝得酩酊大醉，李亞貴說，開三輪摩托車的是個男的，穿一套舊軍裝，頭有點兒禿，女的側蜷臥著，看不清臉，只見披肩的長髮，上身穿件藕色喬其紗上衣，下身穿著一條石磨藍牛仔褲，從這個女人的衣服和髮式和韓彩霞失蹤時是相苻的。”
高翱忙問：“那時是幾點鐘？”
小馬：“我調查過了８３１次直快當晚是正點通過道口，時間是９點１２分。”
高翱說：“我們不妨大膽地設想一下，躺在三輪車上那個女人正是韓韓彩霞呢？”
劉春麗馬上提出反駁的意見，她說：“假設躺在三輪車上這個女人就是韓彩霞，這假設是毫無根據的，韓彩霞是個城市姑娘，從我們的調查中，並未發現她有農村的親戚和朋友，一個年輕的姑娘，半夜三更，她若有急事，怎麼不“打的”？而是坐三輪摩托車到郊區去呢？這可能嗎？”
小馬：“也許她是走出公司被犯罪嫌疑人劫持或是灌了麻醉藥呢？反正衣服和髮式都和韓彩霞出走時是吻合的。”
“單憑衣服和髮式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或許這是巧合，時間也有矛盾，公司質檢員關木慶和公司經理覃大山不是在９點鐘的時候還明明聽到她在女浴室裡唱歌嗎？她不可能用１２分鐘這麼短的時間，飛到２０多公里以外郊外鐵路道口，又返回公司洗澡，你說這是可能的嗎？”
高翱用手止住兩個戰友的爭議，說：“好咯！好咯！大夥不要爭了，我們大膽設想一下，要是三輪摩托車上這個女人真的是韓彩霞呢？”
人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回答。
局長雷陽也搭訕說：“是的！大膽設想非常有意義，要是三輪摩托車車上的女人真的是韓彩霞的話，就說明我們的調查，已陷入人家設置的圈套，那麼，我們的這幾天調查，就要推倒重來，一切從頭開始！”
三
第三天，傳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小馬這機靈鬼，在三裡灣村查獲該村三輪車運輸專業戶李老八的衣著和特徵，他的三輪摩托車等和鐵路守道口工人所提供的情況相苻。李老八有前科，小馬調閱了他的檔案，經技術撿驗，死者韓彩霞皮帶上那顆指紋，正同李老八的指紋相吻合。李老八是強姦殺人犯，似乎證據確鑿，因此高翱趕到三裡灣鄉，對李老八傳訊。
據瞭解，李老八，現年三十八歲，原來是個好吃懶做專入門偷雞摸狗的二流子，因為盜竊耕牛曾被送勞改三年，釋放後，他搞起三輪車運輸專業，日子還算可以過得去，雖然不再偷竊，但是嗜酒如命，他是一條光棍，他常在本鄉收購一些新鮮的牧蔬菜，瓜果等拉去農貿市場撈一把，每次回村時，在村口的小餐館裡，總是喝得醉熏熏的，才將三輪車開回家，經常是半夜三更才回到家裡。
高翱一到三裡灣鄉，就去找治保主任瞭解情況，馬小保和劉春麗去找李老八，據治保主任介紹說：“李老八釋放回來後，可以說是能痛改前非了，再沒有什麼不法行為，只是愛喝酒，喝了酒就發酒瘋，上月２４號，還同一個汽車司機打架，差點將人家的眼睛打瞎呢！”
“司機？是哪個單位的？”高翱感興趣地問。
“是鐵城醫藥公司的。他們的汽車來拉中藥材板蘭根的。”
“你知道他們打架的原因嗎？”
“李老八說那個司機是個賊，偷了他的東西。”
“你詳細談一談他們打架的經過好嗎？”
“那天，李老八剛去加油回來，看見這輛汽車的駕駛室裡掛著一個大號的軍用水壺，他說抓住賊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揪住那個司機就打，我們好不容易才勸開，據李老八說，這司機不是個好東西，經常趁他酒醉偷他馬車上的東西，他晚上從城裡回來，將車停在村口小飯館門前進飯館吃夜宵，經常是喝酒糊塗了，回到家時，所買的東西不翼而飛，肯定是有人趁他酒醉從他的三輪車上將東西偷走，就在打架前兩天，他被人偷去一隻水壺和兩條中華煙。”
害得他晚回到家，一夜沒煙抽，他直著嗓子罵了一天的娘。所以一看見那只水壺，認出是自己之物，就同那個司機拚命了，差點打瞎那司機的眼睛。”
“那司機叫什麼名字？多大的年紀？”
“大概二十五六歲年紀，流裡流氣的，穿一件黃色夾克，鴨舌帽，可能是姓王，多虧隨車來的一個中年漢子，他息事寧人，掏出１００元錢，賠了李老八的酒壺和香煙，才平息這場風波。”
“那個息事寧人的中年漢子叫什麼名字？知道嗎？”
“姓名我不知道，只聽那受傷的司機叫他做‘經理’並將方向盤讓給他……”
“這麼說，是那個‘經理’將車開回去的？”高翱兩眼炯炯有神起來。
“嗯！那司機的眼睛被揍得如核桃一樣，他無法開車了。”
高翱和治保主任來到李老八的家，馬小保和劉春麗正在向李老八問話，劉春麗手上拿著水筆做記錄，小馬一臉的怒氣，看樣子問話陷入了僵局。
高翱一到屋子裡坐下，問李老八，說：“怎麼？鐵證如山，你還想抵賴？”
李老八帶著哭腔驚恐萬狀地說：“我真該死！她的褲子是我脫的，我犯了錯誤，但是，人並不是我殺的，我沒有強姦殺人啊！”
馬小保狠狠瞪他一眼，說：“１０月１３日晚上９點多鐘，有人看見她躺在你的三輪車上，你是怎麼劫持她上你的三輪車的？”
李老八額頭沁出黃豆大的汗珠兒，結結巴巴地說：“我沒有劫持……那個姑娘……不，不是姑娘……”
你還要抵賴？”
“不！我說的全是實話，有一具屍體在我的馬車上不假，那晚我喝了一點酒，將三輪車開回家，在月光下，我看見我車上還躺著一個姑娘，似乎她喝醉了，誤上我的車，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嘻！真是仙女下凡了，該我享享豔福了，於是我就抱她進家，動手解她的褲帶……”
馬小保搭訕：“於是你就強姦了她，她不從，你就掐死了她！”
“不！不！我沒有強姦她，我解開她的褲帶一摸，她全身已經僵冷。原來是一具死屍，我嚇得魂飛魄蕩，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把她放上三輪摩托車，運到離村子較遠的水利溝邊去將屍體扔掉，我說的都是實話。”
高隊長溫和地說：“好吧！李老八，就算你說的都是實話，當時為什麼你不去報案呢？”
“我怕啊！怕你們不相信我，因為我有前科，我這回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嗚……嗚……”
“你是幾點從市區裡出來的？”
“我７點從市區出發，回到村口，遇上了賣狗肉的陳二禿和殺豬的何亞四，我們又喝上了，直到８點多鐘，我喝得有點兒醉，也不看一看自己車子上有啥就開車回家了……至於屍體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被人放上我的車，裁髒陷害，我就不知道了。”
“你的三輪車現在放在哪裡？你帶我們去看一下！”
李老八帶高翱一行到後院，那裡放著一輛殘舊的三輪摩托車，車上骯髒的坐墊旁，高翱發現有一小塊白色的骨片，他檢起來一看，一怔，臉上露出高興的表情，就放入一隻火柴盒裡，再兩眼炯炯地盯著李老八的手，看見他的手完好無缺。
四
翌日，醫藥公司經理覃大山快要下班了，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抓過話筒，聽到高隊長極其平靜的聲音：“是覃經理嗎？今天下午兩點鐘，局裡開韓彩霞失蹤案的結案工作會議，有關一些善後工作，請你列席參加。”
前天，他聽公安局一個熟人說，韓彩霞一案，公安局已經抓住了兇手李老八，想不到公安局這麼快就結案，他剛想問有關李老八判處情況，可是高隊長把話筒放下來了。
下午兩點，覃大山按時來到公安局，作為一個公司經理，他來公安局辦事已不是第一次了，傳達說，高隊長正在預審室準備審訊罪犯，正等著他。他快步走進預審室，坐在一張獨凳上。
高翱朗聲地說：“韓彩霞被殺一案，我們已經查得水落石出了，調查中證實，韓彩霞是在公司內被人殺害的。殺害後，犯罪分子又移屍到三裡灣水渠拋屍滅跡的。我們調查結果，兇手必須具備以下的特徵；
“一 兇手必須會開汽車，因為他是開汽車將屍體運到市郊的。
“二 李老八是被人移屍陷害的，該人一定非常熟悉李老八的生活習性，知道他回家時，一定在村口小餐館吃宵夜，此時酒醉熏熏的，所以他才敢移屍陷害他。
“三 最後還有一個鐵的證據……”
說到這裡，覃大山突然歇斯底里地呼喊起來：“小韓！小韓！你死得多慘啊！喪盡天良的李老八，真是應該千刀萬剮啊！”
高翱不動聲色地說：“是的！李老八有錯，他先是動機不良，後來發現屍體後，又不及時報案。”
“什麼？你說什麼？你說李老八僅僅是有錯？人命關天啊！可憐的彩霞姑娘，你死得真慘啊！鳴－鳴。”
“覃大山，安靜一點吧！”高隊長說著。
“哦！看來我太激動了，太感情用事了，小韓是我們公司最好的姑娘，我不忍心看見她遭此不幸。”
高翱冷笑著說：“是的，韓彩霞確是你們醫藥公司一個好姑娘，她管理賬務，一絲不苟，把賬記得一清二楚，因此使你寢食不安，心驚肉跳。”
覃大山一驚，說：“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覃大山，你自己明白，正是因為你先是挪用公款去賭搏，虧空公款１５０多萬，最近，反腐風聲甚緊，你寢食不安，恐東窗事發，你就設下毒計，栽贓陷害這個可憐的姑娘，將她殺害，並掠走她的帳冊，以為這樣，就沒有辦法清查你欠下的賬了。１０月１３日那天下午，你發現公司的停車棚裡，韓彩霞的自行車忘記鎖，你就設計這出醜劇，將她的自行車鎖上，拿走了她的鑰匙，就在下班的時候，到公司後院的製藥廠‘守株待兔’等她，果然不出你的所料，下班後，韓彩霞找不到自己自行車的鑰匙，她以為是丟在今天下午去過的製藥廠，果然到製藥廠來尋找，就一頭撞入你設置的陷阱裡。此時製藥廠已經下班，四處無人，這裡環境偏僻，周圍盡是倉庫，四周闃無人跡，正是作案理想的地方，這時，你撲向這個可憐的姑娘，她拚死反抗，大聲呼救，你怕罪行暴露，就滅絕人性，掐死了她。當你將她的屍體抱上停在附近的汽車時，岑美鳳找彩霞來了，你當時剛作完案，渾身大汗淋漓，為了欺騙岑美鳳，以清除她對你的懷疑，你就順手抄起一把鋤頭，裝成挖地，請問，製藥廠裡這塊空地，是堆放草藥用的，你為什麼要挖它呢？還有，那時已經下班了，你真的這麼愛義務勞動？以前你幹過義務勞動嗎？這不是非常反常嗎？
“至於你和關木慶在９點多鐘去製藥廠取樣，聽到韓彩霞在浴室裡的歌聲，也是你玩的伎倆，當天下午，製藥廠已取樣送給你了，你為什麼還要去取？多此一舉？其實你的目的是讓關木慶聽到韓彩霞的歌聲，好給你作證，證明你沒有作案時間，以逃脫公安的搜捕。至於９點鐘彩霞在浴室裡的歌聲，其實這是一盒錄音帶，這是你事先偷偷錄下來的，現在派上用場了，但是你也有疏忽的地方，女浴室裡的自來水籠頭上，卻留下你的指紋，你到女浴室去幹什麼去？你能自圓其說解釋清楚嗎？”
“可是李老八運屍是怎麼解釋的？”覃大山還是挑畔地辯著。“照你這麼說，倒是我雇請李老八來運的？”
“不！你殺害了韓彩霞後，取走她的全部帳冊，又夥同公司的司機，駕駛公司的小車，將她的屍體運出市區，準備運到偏僻一點的地方扔掉，半途遇是李老八的停放在小餐館門前的三輪車，你諳熟李老八的習性，也知他家離小餐館不遠了，他這人是個二百五，便乘機移屍上他的三輪車進行陷害，讓他為你背黑鍋，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覃大山冷笑著說：“哼！姓高的，你這篇偵探小說，可謂是編得天衣無縫，可惜啊！它只能投到一些無聊的通俗刊物，換點兒區區的可憐的稿費，要說作為證據，全是推理，並無實據，法院判案，要的是實據啊！”
“慢著！”高翱溫和地說：“你不是要實據嗎？小馬！將他的實據拿出來！”
這時，小馬拿來一台放錄機，一按鍵鈕，答錄機裡傳來韓彩霞圓潤幽婉的歌聲。高翱平靜地說：“這台收錄機是你的吧！這就是在你家裡搜出來韓彩霞在浴室裡唱的歌！”
覃大山一怔，說：“就憑一盤錄音帶，就想作為我殺人的證據？告訴你，這盤磁帶，是小韓送給我的？我非常欣賞她的音樂天才，難道我收取她一盒錄音帶，也要你們公安局批准？”
高翱臉色一變吼著說：“你不是要鐵的證據嗎？伸出你的手來！”
“我抗議，抗議你們莫須有的陷害。”覃大山大吼著，霍地站了起來。
麥英和小馬四隻鐵鉗般的手，早已握住了他的手腕，一副錚亮的手銬，已經準確無誤扣在他的手腕上，這時高翱站起來，帶著一張拘留證，讓他簽上姓名，並嘲諷般說：“覃經理，這難道也是我編的推理小說的情節嗎？”他此時手上拿著一隻火柴盒，用鑷子從盒裡夾出一小片白色的東西，原來是一片指甲，他命令說：“把他的右手提起來！”
“是！”
小馬麻利地提起覃大山的右手，他的小手指受了傷，用紗布包紮著。
他怕恐地說：“你們要幹什麼？這是我勞動時受的傷。”
高翱喝道：“將他小指上的紗布撕下來！”
紗布撕下後，露出他的小指，小指上沒有了指甲，只有鮮紅的肌肉。
高翱嘲諷地說：“覃經理！這也是我的推理小說的情節嗎？當時，你喪盡天良，撲向這個可憐的姑娘，她拚死反抗，一口咬住你的小指頭，你用拳頭擊她的眉骨，扯松她的門牙，可是她至死不鬆口，最後將你的小手指上的指甲咬了下來，吞下肚卡在她的喉嚨裡，後來又掉在李老八的三輪摩托車上，這就是你的小指的指甲，也就是法院要的鐵證！”
覃大山看見鐵證如山，他象一條被打斷脊樑的瘌皮狗，耷拉著腦袋，在逮捕證上簽上了自己的姓名。
因此，幾天都末被人發現。二
當晚，公安局刑警隊辦公室裡，開完案情分析會，接著是放現場錄影，公安局局長雷陽也出席聽彙報，會議室裡空氣驟然活躍起來。刑偵隊隊長高翱作中心發言，他說：“據醫藥公司的質檢員關木慶說，昨天晚上９點鐘，公司經理覃大山和他一同到製藥廠取樣，他們走到製藥廠的女浴室旁，聽到室內有水響聲，有人在裡面洗澡，邊洗澡邊唱歌，是韓彩霞的聲音，他雖然沒有看見韓彩霞本人，但從聲音判斷，洗澡的人肯定是韓彩霞，因為彩霞有一副得天獨厚的金嗓子，曾獲過市民歌大獎賽業餘組冠軍，她甜潤的嗓子是任何人都不能代替的。所以，關木慶是最後聽到韓彩霞聲音的人，也就是說，韓彩霞晚上９點，還沒有離開公司。
高隊長繼續分析說：“韓彩霞被殺一案，受害者是經過一場拚死的搏鬥後，因力量不支而慘遭毒手的，但是我認為，發現屍體的現場不是第一現場，理由是在那裡並沒有發現搏鬥的痕跡。那末，第一現場在哪裡呢？綜合各方面的情況，我認為第一現場有以下幾種可能；
“一 在野外另一個地點作案，作案後，移屍到此。但是這種假設是不能成立的，理由是既然是同在野外作案，移屍到此有什麼必要？”
“二 在附近的農村作案。這種假設也是不能成立，因為發現屍體的地點，離最近的村莊也有兩公里遠，而且又是在路邊，若是在附近的村子作案，再蠢的兇手，也不會選擇這樣遠又容易在路上被人遇上的地點來拋屍的。
“三 所以我設想被害者很可能是在公司內被害，然後用汽車運到這裡來拋屍的。”
高翱的話音剛落，青年刑警馬小保發表了不同的意見，他說：“高隊，我有點弄不明白，你說移屍是用汽車運輸，但是發現屍體的現場只是一條田間小路，汽車是不可能通行的。”
高翱以滿意的目光注視著這個稚氣末消的新戰友，笑著說：“小馬的看法有道理，是的！現場只是一條田間小路，無法通行汽車，但是，能通三輪摩托車，這裡離汽車公路有２００米左右，我根據現場有輪胎痕跡，可以設想，犯罪嫌疑人是先用汽車將屍體運到公路邊，再用三輪摩托車轉移到水溝邊來拋屍的。”
小馬：“這麼說，罪犯應是兩人以上，即開汽車的一人，趕三輪車的又是另一人。”
高翱：“不一定是兩人，假如他用的是運貨車，因為他可以將三輪摩托車放上汽車上備用。
“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們現在應集中警力，排查附近村莊所有的三輪摩托車，看誰的車在拋屍地點停留過？這樣我們的調查範圍大大地縮小了，這樣順藤摸瓜，就不難查出兇手了。”
果然不出高翱之所料，排查附近村子的所有三輪摩托車，獲得重大的線索。
翌日，馬小保向高隊長報告說：“報告隊長，據三裡灣鐵路道口守道口的工人李亞貴反映，案發當天晚上，８３１次直快通過道口之前，恰有一輛三輪摩托車從城區方向而來通過道口，李亞貴發現三輪車上躺著一個女人，顯然都是喝得酩酊大醉，李亞貴說，開三輪摩托車的是個男的，穿一套舊軍裝，頭有點兒禿，女的側蜷臥著，看不清臉，只見披肩的長髮，上身穿件藕色喬其紗上衣，下身穿著一條石磨藍牛仔褲，從這個女人的衣服和髮式和韓彩霞失蹤時是相苻的。”
高翱忙問：“那時是幾點鐘？”
小馬：“我調查過了８３１次直快當晚是正點通過道口，時間是９點１２分。”
高翱說：“我們不妨大膽地設想一下，躺在三輪車上那個女人正是韓韓彩霞呢？”
劉春麗馬上提出反駁的意見，她說：“假設躺在三輪車上這個女人就是韓彩霞，這假設是毫無根據的，韓彩霞是個城市姑娘，從我們的調查中，並未發現她有農村的親戚和朋友，一個年輕的姑娘，半夜三更，她若有急事，怎麼不“打的”？而是坐三輪摩托車到郊區去呢？這可能嗎？”
小馬：“也許她是走出公司被犯罪嫌疑人劫持或是灌了麻醉藥呢？反正衣服和髮式都和韓彩霞出走時是吻合的。”
“單憑衣服和髮式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或許這是巧合，時間也有矛盾，公司質檢員關木慶和公司經理覃大山不是在９點鐘的時候還明明聽到她在女浴室裡唱歌嗎？她不可能用１２分鐘這麼短的時間，飛到２０多公里以外郊外鐵路道口，又返回公司洗澡，你說這是可能的嗎？”
高翱用手止住兩個戰友的爭議，說：“好咯！好咯！大夥不要爭了，我們大膽設想一下，要是三輪摩托車上這個女人真的是韓彩霞呢？”
人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回答。
局長雷陽也搭訕說：“是的！大膽設想非常有意義，要是三輪摩托車車上的女人真的是韓彩霞的話，就說明我們的調查，已陷入人家設置的圈套，那麼，我們的這幾天調查，就要推倒重來，一切從頭開始！”
三
第三天，傳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小馬這機靈鬼，在三裡灣村查獲該村三輪車運輸專業戶李老八的衣著和特徵，他的三輪摩托車等和鐵路守道口工人所提供的情況相苻。李老八有前科，小馬調閱了他的檔案，經技術撿驗，死者韓彩霞皮帶上那顆指紋，正同李老八的指紋相吻合。李老八是強姦殺人犯，似乎證據確鑿，因此高翱趕到三裡灣鄉，對李老八傳訊。
據瞭解，李老八，現年三十八歲，原來是個好吃懶做專入門偷雞摸狗的二流子，因為盜竊耕牛曾被送勞改三年，釋放後，他搞起三輪車運輸專業，日子還算可以過得去，雖然不再偷竊，但是嗜酒如命，他是一條光棍，他常在本鄉收購一些新鮮的牧蔬菜，瓜果等拉去農貿市場撈一把，每次回村時，在村口的小餐館裡，總是喝得醉熏熏的，才將三輪車開回家，經常是半夜三更才回到家裡。
高翱一到三裡灣鄉，就去找治保主任瞭解情況，馬小保和劉春麗去找李老八，據治保主任介紹說：“李老八釋放回來後，可以說是能痛改前非了，再沒有什麼不法行為，只是愛喝酒，喝了酒就發酒瘋，上月２４號，還同一個汽車司機打架，差點將人家的眼睛打瞎呢！”
“司機？是哪個單位的？”高翱感興趣地問。
“是鐵城醫藥公司的。他們的汽車來拉中藥材板蘭根的。”
“你知道他們打架的原因嗎？”
“李老八說那個司機是個賊，偷了他的東西。”
“你詳細談一談他們打架的經過好嗎？”
“那天，李老八剛去加油回來，看見這輛汽車的駕駛室裡掛著一個大號的軍用水壺，他說抓住賊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揪住那個司機就打，我們好不容易才勸開，據李老八說，這司機不是個好東西，經常趁他酒醉偷他馬車上的東西，他晚上從城裡回來，將車停在村口小飯館門前進飯館吃夜宵，經常是喝酒糊塗了，回到家時，所買的東西不翼而飛，肯定是有人趁他酒醉從他的三輪車上將東西偷走，就在打架前兩天，他被人偷去一隻水壺和兩條中華煙。”
害得他晚回到家，一夜沒煙抽，他直著嗓子罵了一天的娘。所以一看見那只水壺，認出是自己之物，就同那個司機拚命了，差點打瞎那司機的眼睛。”
“那司機叫什麼名字？多大的年紀？”
“大概二十五六歲年紀，流裡流氣的，穿一件黃色夾克，鴨舌帽，可能是姓王，多虧隨車來的一個中年漢子，他息事寧人，掏出１００元錢，賠了李老八的酒壺和香煙，才平息這場風波。”
“那個息事寧人的中年漢子叫什麼名字？知道嗎？”
“姓名我不知道，只聽那受傷的司機叫他做‘經理’並將方向盤讓給他……”
“這麼說，是那個‘經理’將車開回去的？”高翱兩眼炯炯有神起來。
“嗯！那司機的眼睛被揍得如核桃一樣，他無法開車了。”
高翱和治保主任來到李老八的家，馬小保和劉春麗正在向李老八問話，劉春麗手上拿著水筆做記錄，小馬一臉的怒氣，看樣子問話陷入了僵局。
高翱一到屋子裡坐下，問李老八，說：“怎麼？鐵證如山，你還想抵賴？”
李老八帶著哭腔驚恐萬狀地說：“我真該死！她的褲子是我脫的，我犯了錯誤，但是，人並不是我殺的，我沒有強姦殺人啊！”
馬小保狠狠瞪他一眼，說：“１０月１３日晚上９點多鐘，有人看見她躺在你的三輪車上，你是怎麼劫持她上你的三輪車的？”
李老八額頭沁出黃豆大的汗珠兒，結結巴巴地說：“我沒有劫持……那個姑娘……不，不是姑娘……”
你還要抵賴？”
“不！我說的全是實話，有一具屍體在我的馬車上不假，那晚我喝了一點酒，將三輪車開回家，在月光下，我看見我車上還躺著一個姑娘，似乎她喝醉了，誤上我的車，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嘻！真是仙女下凡了，該我享享豔福了，於是我就抱她進家，動手解她的褲帶……”
馬小保搭訕：“於是你就強姦了她，她不從，你就掐死了她！”
“不！不！我沒有強姦她，我解開她的褲帶一摸，她全身已經僵冷。原來是一具死屍，我嚇得魂飛魄蕩，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把她放上三輪摩托車，運到離村子較遠的水利溝邊去將屍體扔掉，我說的都是實話。”
高隊長溫和地說：“好吧！李老八，就算你說的都是實話，當時為什麼你不去報案呢？”
“我怕啊！怕你們不相信我，因為我有前科，我這回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嗚……嗚……”
“你是幾點從市區裡出來的？”
“我７點從市區出發，回到村口，遇上了賣狗肉的陳二禿和殺豬的何亞四，我們又喝上了，直到８點多鐘，我喝得有點兒醉，也不看一看自己車子上有啥就開車回家了……至於屍體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被人放上我的車，裁髒陷害，我就不知道了。”
“你的三輪車現在放在哪裡？你帶我們去看一下！”
李老八帶高翱一行到後院，那裡放著一輛殘舊的三輪摩托車，車上骯髒的坐墊旁，高翱發現有一小塊白色的骨片，他檢起來一看，一怔，臉上露出高興的表情，就放入一隻火柴盒裡，再兩眼炯炯地盯著李老八的手，看見他的手完好無缺。
四
翌日，醫藥公司經理覃大山快要下班了，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抓過話筒，聽到高隊長極其平靜的聲音：“是覃經理嗎？今天下午兩點鐘，局裡開韓彩霞失蹤案的結案工作會議，有關一些善後工作，請你列席參加。”
前天，他聽公安局一個熟人說，韓彩霞一案，公安局已經抓住了兇手李老八，想不到公安局這麼快就結案，他剛想問有關李老八判處情況，可是高隊長把話筒放下來了。
下午兩點，覃大山按時來到公安局，作為一個公司經理，他來公安局辦事已不是第一次了，傳達說，高隊長正在預審室準備審訊罪犯，正等著他。他快步走進預審室，坐在一張獨凳上。
高翱朗聲地說：“韓彩霞被殺一案，我們已經查得水落石出了，調查中證實，韓彩霞是在公司內被人殺害的。殺害後，犯罪分子又移屍到三裡灣水渠拋屍滅跡的。我們調查結果，兇手必須具備以下的特徵；
“一 兇手必須會開汽車，因為他是開汽車將屍體運到市郊的。
“二 李老八是被人移屍陷害的，該人一定非常熟悉李老八的生活習性，知道他回家時，一定在村口小餐館吃宵夜，此時酒醉熏熏的，所以他才敢移屍陷害他。
“三 最後還有一個鐵的證據……”
說到這裡，覃大山突然歇斯底里地呼喊起來：“小韓！小韓！你死得多慘啊！喪盡天良的李老八，真是應該千刀萬剮啊！”
高翱不動聲色地說：“是的！李老八有錯，他先是動機不良，後來發現屍體後，又不及時報案。”
“什麼？你說什麼？你說李老八僅僅是有錯？人命關天啊！可憐的彩霞姑娘，你死得真慘啊！鳴－鳴。”
“覃大山，安靜一點吧！”高隊長說著。
“哦！看來我太激動了，太感情用事了，小韓是我們公司最好的姑娘，我不忍心看見她遭此不幸。”
高翱冷笑著說：“是的，韓彩霞確是你們醫藥公司一個好姑娘，她管理賬務，一絲不苟，把賬記得一清二楚，因此使你寢食不安，心驚肉跳。”
覃大山一驚，說：“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覃大山，你自己明白，正是因為你先是挪用公款去賭搏，虧空公款１５０多萬，最近，反腐風聲甚緊，你寢食不安，恐東窗事發，你就設下毒計，栽贓陷害這個可憐的姑娘，將她殺害，並掠走她的帳冊，以為這樣，就沒有辦法清查你欠下的賬了。１０月１３日那天下午，你發現公司的停車棚裡，韓彩霞的自行車忘記鎖，你就設計這出醜劇，將她的自行車鎖上，拿走了她的鑰匙，就在下班的時候，到公司後院的製藥廠‘守株待兔’等她，果然不出你的所料，下班後，韓彩霞找不到自己自行車的鑰匙，她以為是丟在今天下午去過的製藥廠，果然到製藥廠來尋找，就一頭撞入你設置的陷阱裡。此時製藥廠已經下班，四處無人，這裡環境偏僻，周圍盡是倉庫，四周闃無人跡，正是作案理想的地方，這時，你撲向這個可憐的姑娘，她拚死反抗，大聲呼救，你怕罪行暴露，就滅絕人性，掐死了她。當你將她的屍體抱上停在附近的汽車時，岑美鳳找彩霞來了，你當時剛作完案，渾身大汗淋漓，為了欺騙岑美鳳，以清除她對你的懷疑，你就順手抄起一把鋤頭，裝成挖地，請問，製藥廠裡這塊空地，是堆放草藥用的，你為什麼要挖它呢？還有，那時已經下班了，你真的這麼愛義務勞動？以前你幹過義務勞動嗎？這不是非常反常嗎？
“至於你和關木慶在９點多鐘去製藥廠取樣，聽到韓彩霞在浴室裡的歌聲，也是你玩的伎倆，當天下午，製藥廠已取樣送給你了，你為什麼還要去取？多此一舉？其實你的目的是讓關木慶聽到韓彩霞的歌聲，好給你作證，證明你沒有作案時間，以逃脫公安的搜捕。至於９點鐘彩霞在浴室裡的歌聲，其實這是一盒錄音帶，這是你事先偷偷錄下來的，現在派上用場了，但是你也有疏忽的地方，女浴室裡的自來水籠頭上，卻留下你的指紋，你到女浴室去幹什麼去？你能自圓其說解釋清楚嗎？”
“可是李老八運屍是怎麼解釋的？”覃大山還是挑畔地辯著。“照你這麼說，倒是我雇請李老八來運的？”
“不！你殺害了韓彩霞後，取走她的全部帳冊，又夥同公司的司機，駕駛公司的小車，將她的屍體運出市區，準備運到偏僻一點的地方扔掉，半途遇是李老八的停放在小餐館門前的三輪車，你諳熟李老八的習性，也知他家離小餐館不遠了，他這人是個二百五，便乘機移屍上他的三輪車進行陷害，讓他為你背黑鍋，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覃大山冷笑著說：“哼！姓高的，你這篇偵探小說，可謂是編得天衣無縫，可惜啊！它只能投到一些無聊的通俗刊物，換點兒區區的可憐的稿費，要說作為證據，全是推理，並無實據，法院判案，要的是實據啊！”
“慢著！”高翱溫和地說：“你不是要實據嗎？小馬！將他的實據拿出來！”
這時，小馬拿來一台放錄機，一按鍵鈕，答錄機裡傳來韓彩霞圓潤幽婉的歌聲。高翱平靜地說：“這台收錄機是你的吧！這就是在你家裡搜出來韓彩霞在浴室裡唱的歌！”
覃大山一怔，說：“就憑一盤錄音帶，就想作為我殺人的證據？告訴你，這盤磁帶，是小韓送給我的？我非常欣賞她的音樂天才，難道我收取她一盒錄音帶，也要你們公安局批准？”
高翱臉色一變吼著說：“你不是要鐵的證據嗎？伸出你的手來！”
“我抗議，抗議你們莫須有的陷害。”覃大山大吼著，霍地站了起來。
麥英和小馬四隻鐵鉗般的手，早已握住了他的手腕，一副錚亮的手銬，已經準確無誤扣在他的手腕上，這時高翱站起來，帶著一張拘留證，讓他簽上姓名，並嘲諷般說：“覃經理，這難道也是我編的推理小說的情節嗎？”他此時手上拿著一隻火柴盒，用鑷子從盒裡夾出一小片白色的東西，原來是一片指甲，他命令說：“把他的右手提起來！”
“是！”
小馬麻利地提起覃大山的右手，他的小手指受了傷，用紗布包紮著。
他怕恐地說：“你們要幹什麼？這是我勞動時受的傷。”
高翱喝道：“將他小指上的紗布撕下來！”
紗布撕下後，露出他的小指，小指上沒有了指甲，只有鮮紅的肌肉。
高翱嘲諷地說：“覃經理！這也是我的推理小說的情節嗎？當時，你喪盡天良，撲向這個可憐的姑娘，她拚死反抗，一口咬住你的小指頭，你用拳頭擊她的眉骨，扯松她的門牙，可是她至死不鬆口，最後將你的小手指上的指甲咬了下來，吞下肚卡在她的喉嚨裡，後來又掉在李老八的三輪摩托車上，這就是你的小指的指甲，也就是法院要的鐵證！”
覃大山看見鐵證如山，他象一條被打斷脊樑的瘌皮狗，耷拉著腦袋，在逮捕證上簽上了自己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