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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老頭一把槍(民間故事)

擺了個射擊攤

烈士陵園裡蒼松翠柏, 環境幽雅, 是市民們晨練休閒的好去處。 有個小生意精李順, 偶然上這兒閒逛, 發現了商機,

回家就把床板拆下來, 把兒子的兩桶橡皮泥糊在上面, 然後拴上十幾個拳頭大小的氣球, 拉到烈士陵園門口。 幹嗎?當靶子, 他擺了個射擊攤兒。

那麼多生意不做, 為什麼偏選射擊攤呢?原來經李順觀察, 到這兒來的人, 多是些懷舊的老革命。 這些人大都是離退休的老幹部, 工資不低, 但是他們的錢特別不好掙, 為了一斤便宜五分錢的蘿蔔, 他們能多跑二裡路。 但是他們也有弱點, 戎馬半生, 他們對槍炮有著特殊的感情。 這人哪, 他只要好這一口, 再貴他都不嫌貴。 所以李順才擺了射擊攤兒。

為了吸引顧客, 李順的汽槍是專門從一個老槍迷手上弄來的模擬三八大蓋。 尺寸上比真槍要略小一點, 只能用彈簧動力發射橡膠彈。

但是所有零件都是真材實料, 尺規可以活動, 刺刀、彈匣可以裝卸, 這逼真程度還能不讓老傢伙們著迷嗎?

這一招還真叫李順想對了。 他剛擺好攤子, 就過來一老頭, 能有六十多歲吧。 老頭不摸槍先問價:“打一槍多少錢?”

李順說:“打不中, 您賞我兩毛;打中了, 不光不用給錢, 我還有獎品呢:鑰匙串、指甲刀、癢癢耙子挖耳勺, 都是實用的小玩意兒, 隨便您挑。 ”

老頭直搖頭:“不行, 不行。 ”李順說:“您老一月工資一兩千, 還在乎這點錢嗎?”

老頭說:“我倒不在乎, 我怕你在乎。 ”說著他接過槍, “啪啪”, 上刺刀拉槍栓, 那個熟練勁就甭提了。 李順這才明白:敢情人家是怕我賠光了啊, 但是開了自助餐, 就不能怕大肚漢。 李順一笑, 說:“大爺, 我這兒鑰匙串管夠, 就怕您沒那麼多鑰匙。

老頭說聲:“好!”“啪”地就開了一槍。

槍聲過後, 李順湊近靶子找了半天, 只見那橡皮泥糊成的靶面平滑如鏡, 一個坑兒沒有。

老頭不服氣, 又一氣開了八槍, 只有兩槍上了靶, 氣球更是一個沒打著。 李順忍不住一咧嘴, 老頭臉一紅, 就有些掛不住了:“你等著, 我喊俺王二哥去, 今兒不把你小子的褲子贏過來, 不算完!”

獨臂“神槍手”

過了一會兒, 老頭果然又領了一個人來。 李順一看, 這位王二哥有七十多了, 弓腰駝背, 走路帶喘, 一隻袖管還晃蕩著, 顯然是缺了一隻胳膊。 李順心想, 我這三八大蓋雖然是模擬的, 可也有七斤多啊, 你一個古稀老頭, 還病病歪歪的, 我就不信你單手能打。

就聽這王二哥說:“我這兄弟是兒童團的水準,

槍法不太好。 我是他的俘虜, 就更趕不上了。 可是他讓我來, 我這俘虜不敢不來啊。 來了可是來了, 我這人比較害羞, 我就背對著靶子開兩槍吧。 ”

李順一聽, 什麼?背對著靶子?老頭這牛可吹得夠謙虛啊。 李順看看旁邊圍了不少看熱鬧的, 他腦瓜精明, 立刻意識到這是個難得的炒作機會, 當即抽出了一張百元大鈔:“大爺, 您要能背對著靶子打中氣球, 獎品就不是鑰匙串了, 是這個。 ”

老頭笑笑:“那你就先放我口袋裡吧, 人家說做買賣的要先收了訂金心裡才穩, 我也試試這感覺。 ”

李順心想, 老頭狂得可以啊, 難道他真有這本事?想著, 他親了親那張大鈔, 裝出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放進了老頭口袋, 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這一笑, 人聚得越發多了。

就見老頭把槍挎在右肩上, 槍口向後, 胳膊夾住槍, 用僅有的右手扣住扳機開了一槍。 沒打中!再開一槍, 一樣。

老頭也真講信用, 說兩槍就兩槍, 一槍都不多打。 一看沒打中, 他搖搖頭, 把錢掏出來還給李順:“小夥子, 剛才不緊張吧?”李順接過錢來, 回了一句:“老爺子, 現在不難看吧?”

老頭一聽, 受不了了:“你當我真不行啊?當年我還在國民黨當兵時, 上面實行“不抵抗政策”, 見了日本兵就跑, 我逃跑時邊跑邊向後開槍, 撂鬼子那是一撂一個準兒!”

李順“哧”地笑了:“那您現在怎麼打不中呢?”

獨臂老頭聳聳肩:“這不怨我。 我當年用的子彈是美國人給的, 勁兒大走直線。 你這槍不行, 彈簧勁兒太小, 子彈打出去走彎路。 你還別笑, 等著, 我喊俺陳大哥去, 今兒不把你褲子贏下來不能算完!”

要命的口紅印

過了十分鐘,老頭回來了,推著一輛輪椅。輪椅上坐個人,鬚髮皆白,嘴眼歪斜,半身不遂,看來是中風後遺症。

李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位陳大哥都這樣了,只怕吃飯都得人喂,他能打中氣球?

王二哥把李順的槍一把扯過,遞給那位陳大哥:“大哥,這就是我給你說的那支三八大蓋,你瞅瞅,還差不多吧?”

陳大哥接過槍,抖著手摩挲一遍,頓時他的眼神瞪得跟探照燈一樣,握槍的手也不抖了。就見陳大哥單臂平舉,穩如泰山,“啪”地開了一槍。

還是沒沾邊。

陳大哥咕噥了一句。他是中風後遺症,口齒不清,李順沒聽懂。王二哥卻一拍腦門:“差點忘了,你等會兒。”說完轉身就走。

過了好一會兒,老頭才滿頭大汗跑回來,手裡舉著一樣東西:“找了一大圈,沒找著合適的,就用這個吧。”李順一看,原來是一管口紅!難道陳大哥還得化化妝才能打?

就見王二哥拿著口紅向氣球走去,給每一個氣球上都塗了個紅點兒。他那兒剛畫完,往旁邊一閃,就聽陳大哥“啪!嘩啦,啪!嘩啦”,幹什麼呢?三八大蓋是手動步槍,打一下得拉一下槍栓,拉一下槍栓打一下,一下就是一個氣球。一會兒工夫,十幾個氣球全部報銷。

圍觀的人一齊使勁鼓掌。王二哥對李順說:“小子,想想你輸什麼吧。”

李順腆著臉說:“您要什麼我給什麼,要褲子我就脫給您。但您得告訴我,您剛才畫的那紅點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畫就打不中,畫了就一槍一個?”

王二哥說:“我們陳大哥是八路軍的神槍手。他瞄鬼子鋼盔上的紅膏藥瞄慣了,沒那個紅點兒打不准。”

李順一聽恍然大悟,噢,原來是拿這紅點當鬼子的膏藥標記啊,可他又一想,不對呀,要瞄準那紅點打,子彈不就打在鋼盔上了嗎?

王二哥說:“那時候八路軍的子彈是自己造的,沒那麼大勁兒,子彈飛出去一邊往前走一邊往下掉,瞄著紅點打,子彈走到跟前正好揍鼻子上。你這槍彈簧勁兒太小,正好跟當年用的子彈一樣。”說到這兒,王二哥話鋒一轉,“你問的我都告訴你了,現在我要收戰利品了,把你這支槍輸給我們陳大哥吧。”

李順一愣,突然覺得背後有人扯他的衣服,李順扭臉一看,是那個最早來的兒童團老頭,他手裡拿了疊錢晃了晃,那意思是買你的。

李順剛才親眼看到這支槍在陳大哥身上引起的“化學反應”,腦袋一熱,生意人的精明也不知跑哪兒去了,他把老頭遞過來的錢一推:“好男兒說話算話,這支槍就輸給你們了!”說著把槍雙手捧給陳大哥。

陳大哥接過來,又摩挲了好一會兒,還給了李順,緩慢地說了一句話,這回李順聽清了:“接著擺攤,讓孩子們都來玩,賬記我們頭上。”

今兒不把你褲子贏下來不能算完!”

要命的口紅印

過了十分鐘,老頭回來了,推著一輛輪椅。輪椅上坐個人,鬚髮皆白,嘴眼歪斜,半身不遂,看來是中風後遺症。

李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位陳大哥都這樣了,只怕吃飯都得人喂,他能打中氣球?

王二哥把李順的槍一把扯過,遞給那位陳大哥:“大哥,這就是我給你說的那支三八大蓋,你瞅瞅,還差不多吧?”

陳大哥接過槍,抖著手摩挲一遍,頓時他的眼神瞪得跟探照燈一樣,握槍的手也不抖了。就見陳大哥單臂平舉,穩如泰山,“啪”地開了一槍。

還是沒沾邊。

陳大哥咕噥了一句。他是中風後遺症,口齒不清,李順沒聽懂。王二哥卻一拍腦門:“差點忘了,你等會兒。”說完轉身就走。

過了好一會兒,老頭才滿頭大汗跑回來,手裡舉著一樣東西:“找了一大圈,沒找著合適的,就用這個吧。”李順一看,原來是一管口紅!難道陳大哥還得化化妝才能打?

就見王二哥拿著口紅向氣球走去,給每一個氣球上都塗了個紅點兒。他那兒剛畫完,往旁邊一閃,就聽陳大哥“啪!嘩啦,啪!嘩啦”,幹什麼呢?三八大蓋是手動步槍,打一下得拉一下槍栓,拉一下槍栓打一下,一下就是一個氣球。一會兒工夫,十幾個氣球全部報銷。

圍觀的人一齊使勁鼓掌。王二哥對李順說:“小子,想想你輸什麼吧。”

李順腆著臉說:“您要什麼我給什麼,要褲子我就脫給您。但您得告訴我,您剛才畫的那紅點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畫就打不中,畫了就一槍一個?”

王二哥說:“我們陳大哥是八路軍的神槍手。他瞄鬼子鋼盔上的紅膏藥瞄慣了,沒那個紅點兒打不准。”

李順一聽恍然大悟,噢,原來是拿這紅點當鬼子的膏藥標記啊,可他又一想,不對呀,要瞄準那紅點打,子彈不就打在鋼盔上了嗎?

王二哥說:“那時候八路軍的子彈是自己造的,沒那麼大勁兒,子彈飛出去一邊往前走一邊往下掉,瞄著紅點打,子彈走到跟前正好揍鼻子上。你這槍彈簧勁兒太小,正好跟當年用的子彈一樣。”說到這兒,王二哥話鋒一轉,“你問的我都告訴你了,現在我要收戰利品了,把你這支槍輸給我們陳大哥吧。”

李順一愣,突然覺得背後有人扯他的衣服,李順扭臉一看,是那個最早來的兒童團老頭,他手裡拿了疊錢晃了晃,那意思是買你的。

李順剛才親眼看到這支槍在陳大哥身上引起的“化學反應”,腦袋一熱,生意人的精明也不知跑哪兒去了,他把老頭遞過來的錢一推:“好男兒說話算話,這支槍就輸給你們了!”說著把槍雙手捧給陳大哥。

陳大哥接過來,又摩挲了好一會兒,還給了李順,緩慢地說了一句話,這回李順聽清了:“接著擺攤,讓孩子們都來玩,賬記我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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