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 一個風清雲淡的日子, 溫陽杲杲。 經過了午睡小憩的人們, 沒精打采地, 仿佛被子一隻無形的掃帚從四面八方的角落裡歸籠一團的樹葉, 懶洋洋地進入了一幢垃圾箱似的鋼筋混凝土結構的樓房裡。
這幢五十年代建造的樓房,
在婆娑的樹影掩映下,
十分地不起眼。
惟有門前標明身份的招牌,
寫著“某某辦公樓”,
像是剛油漆過的,
鮮亮如洗。
上班的鐘聲響過之後,
從遠處可以感覺到人們在樓房裡的蠕動。
四樓順數的第四個窗口,
有兩個身影相對而坐。
那是A君的辦公室,
甲上樓爬累了,
過門而入,
在A君處歇歇;歇歇是假,
有話對A君說是真,
“哎,
丁的老婆最近跟某某有點那個,
你還不知道吧?我也是剛聽說的。
”甲說完,
不讓A置可否,
就匆匆地走了。
約兩小時之後, 又有乙到A處串門。 乙滿臉神秘地對A君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昨天丙的兒子打架, 被公安局抓去了, 這回看他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怎麼辦?”臨走前, 還特為慎重地叮囑一句:“哎, 不說是我說的啊!”A君微微默笑地點點頭。
日薄西山,
殘陽如血。
樓道裡開始有些躁動,
下班的時間快到了,
A君準備收拾東西,
這時,
丙從五樓下來,
順便落A處待待時間,
進門便憤然地自話自說道:“甲這個人真不咋的,
前天我跟他說的話,
叫他不對任何人講,
他卻給丁說了,
搞得丁對我一肚子的意見。
哎,
甲經常往你這兒來,
他說過我什麼壞話沒有?”A君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
下班了, 人們“嚓踏嚓踏”地從鴿子樓裡走出來,
A君從容地朝院門外走去, 頭頂上高大的樹冠上, 不時傳來幾聲歸巢的鳥鳴。 A君低著頭, 腦子裡還在琢磨甲乙丙三人說過的話, 想一想有沒有是沖自己來的, 走著想著, 想著走著, 突然, A君覺得有一棵雨點似的東西落入自己的頸項,
看來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