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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是唐映楓嗎?我是陳鴻宇

外面春風吹了幾天, 終於下起點小雨了。

2015年3月, 春節, 我陪同父母去螺髻山泡溫泉。 午後出發, 汽車行過山腰一片松林, 日光在早雨過後的薄霧裡淡成了乳白色,

汽車的顛簸襯得山林格外寂靜。 手機這時響起,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猶豫了片刻接通, 對面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

“你好, 是唐映楓嗎?”

“嗯……”

“我叫陳鴻宇。 ”

對面駛來一輛卡車, 一陣隆隆聲。

“誰?”

對方頓了頓:“啊?是這樣。 你之前投到眾樂紀的歌詞選稿通過了。 ”

“啊?好啊。 ”

“想問一下, 這首詞的創作背景, 有什麼故事嗎?”

我在腦內快速搜尋關於填寫這首詞的記憶, 但印象模糊一片。

“沒有哎, 就是看見你們在徵稿, 就順手一寫了。 ”

“啊?哈哈”對方沒料到我會這麼回答, 一時沒接上話, 片刻的尷尬, 彼此附和一笑。

“是這樣, 你填寫的這篇詞我試著唱了一下, 感覺還不錯。 但是我們現在第二段還需要一段不同的主歌, 你看能不能再寫一段?”

車窗外的霧漸漸褪去, 不遠處幾個彝族的小孩背著竹簍站在路旁, 目光好奇地打望著我們的車輛經過。 和朋友在北京做音樂工作室有小兩年的時間, 只有年初這幾天才能回四川陪陪家裡人, 這時接到填詞的活兒打心底有些不情願, 對方似乎聽出了我的猶豫。

“要不這樣, 投稿裡也還有幾篇寫得不錯, 我試試第二段能不能用另一首詞添進來。 ”語調誠懇而溫和, 認真裡有種愚直感。 接觸過不少對歌詞創作不以為意的音樂人, 也習慣了命題與附和式的創作, 但聽到對方這麼說, 竟覺得好氣又好笑。

“那還是我來寫吧, 待會兒給你。 ”

“啊?不用那麼快。 ”

“我寫完你先看。 ”

掛斷電話, 加了微信, 車駛入深山。

我們在堤壩與峭壁間緩慢地行進,

隱約還能聽見瀑布如悶雷般的沉鳴。 聯通信號降至一格, 原曲的旋律早已忘記, 又無法從網上下載DEMO。 我翻出手機裡一個月前存的原稿, 開始對照格式和熟悉韻腳。 時隔一個月, 早已忘卻當時比稿時的狀態, 困惱, 一時間不知從何下筆。

正好耳機裡放到深山樂隊的《松林賦》, 一首黑金屬音樂, 文本裡有“暮色纏綿/聊思此生/希冀尚遠”這樣一段詞, 壓抑的黑嗓和躁鬱的鼓點猛烈地敲擊著耳膜, 我盯著這句詞晃了好一陣神。 填詞和作曲一樣, 一旦起了頭, 順下去便容易得多。

“青春又醉倒在, 籍籍無名的懷。 ”就是這點小感覺, 抓住並放大。

約摸一個小時後, 我把後半段編輯好的歌詞發了過去。

“歌名叫什麼呢?”對方很快回復,

似乎對內容沒有異議, 也不再詢問我創作背景。

這詞裡有我的表達, 但又不全是。

這詞裡有我的故事, 但讓聽者貼合自身去虛設情境似乎更為動人。

這種有趣的混沌感來自是我對填詞這件事的認知和態度。

畢竟說到意義, 太輕了。

“我回頭想幾個名字吧, 你來選。 ”

說完放下手機。 岩洞裡的泉水溫度適宜, 幾隻野猴攀上不遠處的樹枝, 月牙從山腹間升起, 取歌名這種磨人的事就先不想了。

——唐映楓(詞作者)

2015年2月27號, 北京建國門一個老小區的合租房裡, 有一個只要交夠租金就短暫屬於我的北朝向臥室, 白天不見日光, 再加上屋裡的頂燈壞了晚上一直用檯燈湊合, 這屋仿佛帶了與生俱來的幽暗。

下班回來先開電腦, 之前發起的“《無名》曲徵集填詞”的活動快結束了,

每次開電腦都過一遍所有的來稿管道, 不想漏掉潛在的佳作, 我有一個專門統計的excel, 到今天已有152首, 可以做終選了, 撥拉著吉他挑還算滿意的唱著聽, 試發音, 找感覺。

“雨後有車駛來, 駛過暮色蒼白, 舊鐵皮往南開, 戀人已不在。 ”

這句不知怎麼讓我想起了電影《寂靜嶺》的畫面。

序號是第30個來稿, 作者唐映楓, 這個網名起的也不錯, 標個待定。

沒有客觀標準又數量眾多的選擇燒腦又燒心, 反復用排除法, 挑了幾首出來, 天已經黑透了, 出門吃口飯透個氣吧。

隨便裹了件衣服下樓, 有涼風, 再混雜進溫度和濕度, 春天來了。 這個老小區沒有規劃停車位, 院子裡人得繞著車走, 又想起剛才的歌詞“雨後有車駛來”, 我的場景是“霾裡有車駛來“,來了還得叫我“吃點尾氣再走”。短期記憶湧過,長線回憶氾濫,沿著線索又回想到2008年在大學宿舍的下鋪寫下這首曲子的主歌,然後2011年想追一個女孩時把副歌補完,如今大學宿舍的幾個好友天各一方,女孩也結婚生子了新郎不是我,不知他們現在都怎麼樣了。一路纏著思緒,這頓飯吃的蘭州拉麵還是驢肉火燒也不記得了,回到北朝向頂燈壞了晚上一直用檯燈湊合的幽暗小屋後撥了唐映楓的電話。

“你好,是唐映楓嗎?”

“嗯?”對方有點懵。

“我是陳鴻宇,你給《無名》填的詞我覺得……”

“誰?“他的環境嘈雜,連續兩個單字的回復讓我有些鬱悶。

“是這樣。你之前投到眾樂紀的歌詞選稿通過了。”

“啊?好啊。”這次多了兩個字,聲音小語速慢,好像是個慢性子的人。

“問個題外話唐映楓是你真名麼?”

“是啊,怎麼了?”

“我還以為是網名呢。”

“嗯,我小時候還覺得爸媽起的這個名字很難聽。”

“這首歌我過兩天要去錄音了,我們要再填一段歌詞,另外還要起一個名字。”

“嗯好,那我有空再想想。”

“好那咱等會加個微信保持溝通,儘量這兩天就敲定吧。”

“好,微信號就是我電話,那微信聊。”

微信加上,翻了翻朋友圈,還有一張背頭紮辮的自拍,確是個“文藝青年”,再加上電話裡漫不經心的態度和語速,讓我有點不放心。

這不放心還沒讓我帶到入睡就被高的離譜的效率打消了,他發來了第二段歌詞。

“青春又醉倒在,籍籍無名的懷,靠嬉笑來虛度,聚散得慷慨。”

依然好,無條件地採納。

後來起歌名,他起的《暮遠》,我覺得《暮遠》太各色,我提議直接叫《無名》,他覺得《無名》太隨便。於是又高效率的一口氣發又來了幾個,就像看到歌詞一樣又一眼看定了一個名字,《理想三旬》。

嗯,就這樣定了,理想三旬,《理想三旬》。

外面春風吹了幾天,終於下起點小雨了。

——陳鴻宇

我的場景是“霾裡有車駛來“,來了還得叫我“吃點尾氣再走”。短期記憶湧過,長線回憶氾濫,沿著線索又回想到2008年在大學宿舍的下鋪寫下這首曲子的主歌,然後2011年想追一個女孩時把副歌補完,如今大學宿舍的幾個好友天各一方,女孩也結婚生子了新郎不是我,不知他們現在都怎麼樣了。一路纏著思緒,這頓飯吃的蘭州拉麵還是驢肉火燒也不記得了,回到北朝向頂燈壞了晚上一直用檯燈湊合的幽暗小屋後撥了唐映楓的電話。

“你好,是唐映楓嗎?”

“嗯?”對方有點懵。

“我是陳鴻宇,你給《無名》填的詞我覺得……”

“誰?“他的環境嘈雜,連續兩個單字的回復讓我有些鬱悶。

“是這樣。你之前投到眾樂紀的歌詞選稿通過了。”

“啊?好啊。”這次多了兩個字,聲音小語速慢,好像是個慢性子的人。

“問個題外話唐映楓是你真名麼?”

“是啊,怎麼了?”

“我還以為是網名呢。”

“嗯,我小時候還覺得爸媽起的這個名字很難聽。”

“這首歌我過兩天要去錄音了,我們要再填一段歌詞,另外還要起一個名字。”

“嗯好,那我有空再想想。”

“好那咱等會加個微信保持溝通,儘量這兩天就敲定吧。”

“好,微信號就是我電話,那微信聊。”

微信加上,翻了翻朋友圈,還有一張背頭紮辮的自拍,確是個“文藝青年”,再加上電話裡漫不經心的態度和語速,讓我有點不放心。

這不放心還沒讓我帶到入睡就被高的離譜的效率打消了,他發來了第二段歌詞。

“青春又醉倒在,籍籍無名的懷,靠嬉笑來虛度,聚散得慷慨。”

依然好,無條件地採納。

後來起歌名,他起的《暮遠》,我覺得《暮遠》太各色,我提議直接叫《無名》,他覺得《無名》太隨便。於是又高效率的一口氣發又來了幾個,就像看到歌詞一樣又一眼看定了一個名字,《理想三旬》。

嗯,就這樣定了,理想三旬,《理想三旬》。

外面春風吹了幾天,終於下起點小雨了。

——陳鴻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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