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欲睡未睡時分, 社區停電了, 刹那間,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和沉寂。 這兒很少停電, 每年即便偶爾有那麼一次兩次, 也都會預先通知,
正是春夏交替, 蘇蕊坐在樓前的花壇旁, 如塑如鑄, 很像一個傻乎乎的門衛。 其實, 她有足夠的時間出去買蠟燭或手電筒, 只是怕丈夫恰好趕在這個當口回來, 不敢貿然離開。 她和丈夫早有約定, 視窗那盞柔和的小燈會一直為丈夫亮著, 不管丈夫什麼時候回來,
樓裡的人都很熟絡, 他們看見蘇蕊死等死守的樣子, 都笑她是“傻老婆等苶漢子”, 線路出了故障,
蘇蕊在漫長的等待中漸漸瞌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 她被驚醒了, 抬頭一看, 一個黑影站在她的面前, 正在抖抖索索地給她披衣服, 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你……要幹什麼?”蘇蕊聲音顫抖著, 百倍警惕地撳亮了手中的打火機。 那是個跟她相仿的年輕人, 看樣子他醉得很厲害, 一面打著酒隔兒一面剖白說:“大姐, 你別怕, 我不是壞人,
蘇蕊明白了。 於是把身上的衣服還給了年輕人, 指點迷津地說:“謝謝你, 好心人。 天這麼晚了, 你妻子大概也在這樣等你。 回去吧, 到大馬路上打個車, 到了家, 把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什麼都不用說, 一切都會煙消雲散的!”年輕人狐疑地看著蘇蕊說:“能行?”蘇蕊說:“試試看吧。 我丈夫就這樣, 百發百中, 絕對靈驗!”年輕人嘿嘿笑著, 臉上有些羞愧, 朝蘇蕊擺擺手, 轉身消失在夜色裡, 那腳步還很散亂。
蘇蕊回望樓上, 所有的視窗都是漆黑的, 惟有她的家裡滲出些許光亮來。 正當她詫異時, 丈夫從窗戶裡探出頭來朝蘇蕊喊道:“傻娘們兒, 你還坐在那兒等誰呢?我都回來半天啦!”蘇蕊又好氣又好笑:“你, 是怎麼回去的?”丈夫說:“我沒看見你。 真的,你知道,我是個近視眼……”
蘇蕊用親昵的口吻邊罵著丈夫,邊擎著打火機走進了樓門。那一刻,她驚呆了,走廊裡一片明亮,每一層樓梯上都亮著一支蠟燭,很顯然,那是鄰里們為她和丈夫放置的。
真的,你知道,我是個近視眼……”蘇蕊用親昵的口吻邊罵著丈夫,邊擎著打火機走進了樓門。那一刻,她驚呆了,走廊裡一片明亮,每一層樓梯上都亮著一支蠟燭,很顯然,那是鄰里們為她和丈夫放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