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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要評比5次 交叉檢查變“拆臺”

編者按:精准脫貧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三大攻堅戰之一, 各級政府卯足了勁加油幹, 一塊塊硬骨頭正在啃下來。 但是, 越是攻堅期,

越要實打實, 堅持問題導向, 把好事辦好。 近段時間以來, 一些地區反映, 頻繁填表報數、迎評迎檢、陪會參會等扶貧領域的一些做法, , 耗費了基層幹部大量精力, 干擾了基層脫貧攻堅工作。 一些幹部群眾呼籲, 少一些形式主義扶貧, 多一些走村串戶服務。

最近, 內蒙古自治區一個旗上下氣氛緊張, 由於在上次檢查評比中排名靠後, 旗委書記已被約談做檢討, 而本月末又將迎來新一輪檢查, 如果第二次排在後五名, 他的上級領導將直接被問責, “迎檢”已成全旗頭等大事。

為推動脫貧攻堅工作, 自治區於今年9月啟動了全區脫貧攻堅交叉檢查工作, 各旗縣抽出20人左右的檢查組, 對貧困旗縣進行交叉檢查。 在半年時間內,

這個旗除了要接受2次全區“大檢”, 還要接受專項審計、巡視、盟市抽查3次“小檢”。 開展檢查評比的初衷是為了推動工作, 但次數過於頻繁、操作與實際脫節、問責壓力過大, 扶貧檢查在基層走了形、變了味。

各顯神通“上手段” 互相檢查變“互相拆臺”

近段時間, 這個旗把上千名幹部派到村裡, 他們負責完善扶貧手冊, 教老鄉回答問題。 有的幹部囑咐貧困戶記住他的名字, 一旦問到誰誰有沒有來, 可得說實話。 “你說認識我, 我就幫你搭牛棚。 ”

他們對上次評比心有餘悸。 這個旗的扶貧辦主任說, 另一旗檢查組來“交叉檢”時明顯帶著火藥味兒:“這次檢查就是要旗縣間互相監督的, 給你們打了低分別埋怨。 ”在資訊不對稱、不透明的情況下, 只有盡可能把對方旗縣的分數壓低,

才能防範自己不被排在後幾名。

為了排名靠前, 有的地方想盡辦法“上手段”。 因為調查問卷中有一項群眾滿意度測評, 檢查組當天抽完需要入戶的村子後, 幹部們連夜給需要入戶的貧困戶發錢。 有的地方千方百計做上級工作, 打聽別的旗縣分數, 這個旗把給其他旗縣的評分剛交自治區有關方面, 相關旗縣就打來電話質問為啥打分不高。 有的地方儘量在規定時間內最後一個交卷, 待摸清其他地方的分數後, 想辦法提高一下分數。

如此“交叉檢查”, 已造成一些盟市、旗縣、部門間的隔閡。 上次該旗檢查打分的另一個旗, 恰巧11月份也來交叉審計, 審計組便明顯“鬧情緒”, 毫不客氣給該旗打了低分,

根本沒有充分考慮實際扶貧工作成效。 “檢查結果涉及考核問責, 高壓之下, 有的地方難免用一些手段, 嚴重違背了檢查工作的初衷。 ”該旗一位分管扶貧的領導幹部憂慮地說。

一次“迎檢”花掉20萬 無效評比勞民傷財

扶貧本是件十分具體、客觀的工作, 但一些幹部反映, 評比分數帶著明顯的主觀傾向, 未能真實反映扶貧效果。

測評分值包括60分精准識別與退出過程, 20分群眾認可度, 20分教育、健康、產業等扶貧措施。 該旗的扶貧幹部坦言, 這樣的測評體系多依託于檢查大量的表格是否填寫完整, 側重於工作程式, 較難反映出當地扶貧工作的重點、優勢、可持續的脫貧措施, 也容易引導基層把功夫下到建檔立卡上, 相對忽視了基礎建設和產業發展。

“我們旗有些產業扶貧舉措還曾當作典型推廣, 而在評比中根本沒有體現出來。 ”

事實上, 打分極易受到人為干擾。 根據當地的評比要求, 若群眾對幫扶工作滿意度為85%及以下, 群眾認可度一欄直接就記成零分。 有的蒙古族群眾不懂漢語, 檢查組在問有關問題時, 因為根本沒有聽懂便搖了搖頭。 還有的檢查組問“包聯幹部來過嗎?”, 牧民們連“包聯”兩個字是啥意思都不明白, 只好搖頭。 檢查組便據此判定為群眾不滿意。 工作人員確實沒有時間和精力來聽解釋, 他們三天要入四百多戶, 一個人每天得走訪十幾戶, 只好按部就班地提問, 答對了加分, 答錯了減分。

從實際情況看, 評比檢查有些勞民傷財。 哪個地方“迎檢”,都要做展板、拉橫幅、準備各種材料和辦公用品,還得好吃好住好招待。這個旗一位幹部透露,上次為迎接另一個旗縣來交叉檢查,全旗花在培訓、差旅費、接待費上共計20萬元,這20萬元至少夠給20個貧困戶每家買頭牛了。倘若是實事求是的暗訪,哪能花這麼多冤枉錢?

基層扶貧幹部因頻繁“迎檢”身心俱疲。該旗一位駐村幹部說,這一年自己就顧著“迎檢”和整改了,除了大的交叉互檢還有各種小檢查,11月份當地就要接待三批檢查團,巡視組扶貧專項檢查、扶貧交叉審計檢查、市紀委扶貧檢查,扶貧幹部們天天疲於往這些人的駐地跑,一會兒調這個人過來,一會兒調那個人過來,一會兒要這個材料,一會兒要那個材料。為了準備檢查材料和迎接檢查,經常開會到晚上十一二點,根本沒有時間走村入戶。這位駐村幹部坦言:“最近30天裡我只有2個晚上沒會。”

“虛功”太多脫不了貧 考評要問責和激勵並重

內蒙古這個旗的檢查評比“怪圈”,暴露出當前基層脫貧攻堅工作存在的一些共性問題。

第一,“虛功”過多。內蒙古多地旗縣的基層扶貧幹部反映,他們幾乎用了整年的時間反復做表格、調整資料、完善表達方式、應付上級檢查。在評比結果問責的巨大壓力下,有的地方大部分精力用在扶貧“虛功”上,反而少有時間為貧困戶解難。

第二,存在重複建設。為了監督考核扶貧幹部有沒有下到基層,還得動用現代化技術手段。比如,扶貧系統內有國家大資料平臺、自治區大資料平臺、市大資料平臺,旗縣也要單獨做大資料平臺,而建一個大資料平臺需要上百萬元。一些基層幹部抱怨說:“當然查崗只是這個大資料平臺的一個功能,還有其他許多關於扶貧的資訊化工作內容,但本該節約資源綜合利用,沒必要燒錢自立門戶。”

一些基層幹部呼籲,脫貧攻堅要高壓也需減負,要問責也需激勵,發生在內蒙古某旗的頻繁評比檢查,擾亂了基層扶貧工作的正常節奏,而大範圍的通報批評和約談檢討,也挫傷了一些扶貧幹部的積極性,有必要進行糾偏,將工作重心轉移到幹實事、見實效上來。(本報記者 呼和浩特報導)

哪個地方“迎檢”,都要做展板、拉橫幅、準備各種材料和辦公用品,還得好吃好住好招待。這個旗一位幹部透露,上次為迎接另一個旗縣來交叉檢查,全旗花在培訓、差旅費、接待費上共計20萬元,這20萬元至少夠給20個貧困戶每家買頭牛了。倘若是實事求是的暗訪,哪能花這麼多冤枉錢?

基層扶貧幹部因頻繁“迎檢”身心俱疲。該旗一位駐村幹部說,這一年自己就顧著“迎檢”和整改了,除了大的交叉互檢還有各種小檢查,11月份當地就要接待三批檢查團,巡視組扶貧專項檢查、扶貧交叉審計檢查、市紀委扶貧檢查,扶貧幹部們天天疲於往這些人的駐地跑,一會兒調這個人過來,一會兒調那個人過來,一會兒要這個材料,一會兒要那個材料。為了準備檢查材料和迎接檢查,經常開會到晚上十一二點,根本沒有時間走村入戶。這位駐村幹部坦言:“最近30天裡我只有2個晚上沒會。”

“虛功”太多脫不了貧 考評要問責和激勵並重

內蒙古這個旗的檢查評比“怪圈”,暴露出當前基層脫貧攻堅工作存在的一些共性問題。

第一,“虛功”過多。內蒙古多地旗縣的基層扶貧幹部反映,他們幾乎用了整年的時間反復做表格、調整資料、完善表達方式、應付上級檢查。在評比結果問責的巨大壓力下,有的地方大部分精力用在扶貧“虛功”上,反而少有時間為貧困戶解難。

第二,存在重複建設。為了監督考核扶貧幹部有沒有下到基層,還得動用現代化技術手段。比如,扶貧系統內有國家大資料平臺、自治區大資料平臺、市大資料平臺,旗縣也要單獨做大資料平臺,而建一個大資料平臺需要上百萬元。一些基層幹部抱怨說:“當然查崗只是這個大資料平臺的一個功能,還有其他許多關於扶貧的資訊化工作內容,但本該節約資源綜合利用,沒必要燒錢自立門戶。”

一些基層幹部呼籲,脫貧攻堅要高壓也需減負,要問責也需激勵,發生在內蒙古某旗的頻繁評比檢查,擾亂了基層扶貧工作的正常節奏,而大範圍的通報批評和約談檢討,也挫傷了一些扶貧幹部的積極性,有必要進行糾偏,將工作重心轉移到幹實事、見實效上來。(本報記者 呼和浩特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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