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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心芍藥粉紅色—寫給台兒莊大戰勝利七十九周年

2014年3月24日, 不是為了一個特殊的日子, 年近八十的任世淦老人不能再等待, 行走了十八年的他和中央電視臺軍事欄目欄目主持人劉平像爺孫倆, 走向台兒莊西城門“台城舊志”入口。 歷史再一次在鏡頭之下、在爺爺的講述之下、在孫女的傾聽之中像春天蘇醒了, 城市記憶是吸噬一切的@, 彈孔牆是回音壁, 七十六年是回向, 著春風新雨, 歷史潤澤響亮起來, 講述是來自1938的傳聲筒與擴音器。

十八年來老人調查徐州大戰的腳步此時于台兒莊集中, 是中國戰防跑沉重的履帶驚動了守衛城門的大刀, 在城樓上插上的勝利旗幟翻轉微笑, 七十多年的時光啊, 依然蔥郁, 像硝煙之中綻放的百合——劉守玟, 永遠停留在十八歲。

劉守玟是一朵百合花, 盛開在參將署裡的台兒莊大戰雕塑展館。 你依然微笑, 依然微笑在十八歲, 頭髮還是那樣短, 穿著短裙, 以至於我們認不出來你, 這樣妝扮在春天的台兒莊特別多——台兒莊大戰遺址大遺址保護專家來了, 三個和你幾乎一樣大小的女生穿著短裙來了, 依然是微笑, 微笑著舉起手, 舉起定位儀, 舉起照相機, 舉起不用想了就會停留的筆記本。 這次她們為測量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台兒莊大戰遺址相關建築資料來的。

她們穿著工作服, 想以更貼近的心態做一次測量, 做一次心靈之旅, 用定位儀精准固定應達到要求的座標。

在清真北寺。 我看見她們舉起定位儀遲遲不讀取, 清真北寺無頭的獸、坑坑窪窪的地磚過道、咬住子彈頭的柏樹,

年青的臉龐讓我想起無數開赴戰場的年前的劉守玟們。

劉守玟砸向倭寇, 三個女孩子擷取數位, 為著大遺址保護讓它們屹立不倒, 撐起自強不息的擎天柱, 讓每一個中國人都來這裡看看, 然後, 帶回被裝滿的心。

她們小心翼翼如同梳理她們的睫毛,

唯恐叫醒了斷頭的獸頭, 唯恐地磚平復起來, 那裡盛著真實自豪的記憶。 在最為密集的彈孔牆前, 清真北寺阿訇說:這是仿製品, 原來的一段牆體已經被中國軍事博物館移走。 她們數著上面的彈孔, 1938的掃射聲被@回來。 靜默無語, 語言是空洞的, 不反思歷史是臃腫的軀殼, 而不是儲蓄力量與正義的胸腔。 放不下定位儀, 久久佇立, 空中的手在等待。 她們舉起照相機, 忘記了此行任務, 她們多測量了半天時間, 這是她們最難忘最有意義的自我測量。

我沒有告訴她們數字, 她們是文物保護專家。 五十三處大戰遺址, 五十三次被擊倒, 五十三次站起, 若是詩人想必有五十三首詩歌, 若是作家想必有五十三篇散文, 若是五十三位八九十歲的老人,應有五十三種容器記錄的口述歷史。台兒莊堅強有價值的非遺則是台兒莊大戰口述歷史了。

五十三處大戰遺址。何止五十三處。台兒莊擁有世界最多的二戰遺址。一段殘垣斷壁,傷心芍藥開得早。閘官署碼頭的桃花如血,梨花若雪,紅與白在此消彼長的較量。台兒莊北站,生銹的鋼軌暗紅了國軍將士的鮮血,年年複生的春草頂起一個個被草葉卷起需要發掘的故事。牆基老了,萎頓著倒下去,骨骼被提取,複製增強我們的體魄。台兒莊火車南站,時間停留勝利的時刻。只為等待李宗仁的歸來而消極怠工。台兒莊大戰紀念館,在早上五點鐘的時候或者淩晨三點,英魂們討論要向企圖死灰復燃的軍國主義再一次討伐,讓他們再一次失敗於他們喪失不可戰勝的神話的地方。

古城的日子,不為另一個數字刻意裝扮。七十九,台兒莊大戰勝利七十九周年,我們沒有忘記。在新關帝廟東偏殿池峰城指揮部,感應電話響起,是蔣介石打給李宗仁的,是池峰城和孫連仲商量部署。國軍軍裝掛在那裡,我們穿著起合影,拿起黑白照相機,不要後期製作就能夠回到原色記憶。

經過安瀾橋,聲控裝置響起槍炮聲。幾十幅鋁板老照片被釘在自己的位置,指示我們回到七十九年前。小北門大北門一帶的人想裡裡外外開著的春花,七十九年前這裡也是戰鬥最為激烈的地方之一。泰山廟中日雙方來回爭奪,清真寺望月樓望見了倭寇的慘敗。

中正門與蔣中正有關麼?沒有。中正門又稱大北門,李宗仁是台兒莊大戰實際指揮者,蔣中正是國民政府最高軍事長官。據說蔣介石戰時視察台兒莊,不知可來過中正門,如果來過面對“中正”二字他應該怎樣想?一定是中國必勝,正義之師終將勝利了。

大北門往東不遠,臧克家“三吊台兒莊”之時來過:“東城門……我們的壯士持槍在城頭上唱北莊的歌子。順著城牆想北去,我止步在一片菜園中日軍的小土墳前了,小得像一個土饅頭,前面插幾枚綠柳白花,有的還供一個大的白圓瓶子。……這些愚蠢者,把自己不值錢的性命,供作了軍閥的犧牲品,結果是死在異國他鄉,得到的只是木牌上‘英靈’一個虛偽的名詞。”

老人任世淦站在大北門外的橋上。他想起了東史太郎,東史太郎曾經是侵華日軍的一員,著有《東史太郎日記》。在任世淦老人家裡,我看到了任老師用毛筆寫給他的信。此信是日本友人複製轉贈的。他想起了桃花,是的,桃花。

任老師為實證《東史太郎日記》裡日軍罪行並以聲援東史太郎先生,開始了與東史太郎的書信交往。在任老師家裡有東史太郎先生的照片,看著任老師,在遙遠的天國裡祝福一衣帶水的中日世世代代友好下去。即使是在1938年的中日之戰中間,即使桃花萌動綻蕾,那一如1938年臧克家在《訪問孫總司令及黃、張兩師長》所說:

“古道上一列馬隊馳向前方,映著遠處河山林木,好一副雄壯的畫面,……溪水邊的、上的一株桃樹中了彈傷,粉紅色的花瓣浮在水皮上。”

東史太郎只是到了臨城,沒有到過台兒莊。1938年的桃花還是“粉紅色”,是流了血的健兒。二零一七年,七十九年後的4月的桃花還是“粉紅色”,梨花也白了,開在大戰遺址公園,傷心芍藥已經顧不上暗自神傷,幸而有最為動容的@,圈起所有的記憶,為城市撒上美好的桃花,台兒莊是一株開滿一千九百三十八朵的桃花了。(時培京)

編輯:馬明

若是五十三位八九十歲的老人,應有五十三種容器記錄的口述歷史。台兒莊堅強有價值的非遺則是台兒莊大戰口述歷史了。

五十三處大戰遺址。何止五十三處。台兒莊擁有世界最多的二戰遺址。一段殘垣斷壁,傷心芍藥開得早。閘官署碼頭的桃花如血,梨花若雪,紅與白在此消彼長的較量。台兒莊北站,生銹的鋼軌暗紅了國軍將士的鮮血,年年複生的春草頂起一個個被草葉卷起需要發掘的故事。牆基老了,萎頓著倒下去,骨骼被提取,複製增強我們的體魄。台兒莊火車南站,時間停留勝利的時刻。只為等待李宗仁的歸來而消極怠工。台兒莊大戰紀念館,在早上五點鐘的時候或者淩晨三點,英魂們討論要向企圖死灰復燃的軍國主義再一次討伐,讓他們再一次失敗於他們喪失不可戰勝的神話的地方。

古城的日子,不為另一個數字刻意裝扮。七十九,台兒莊大戰勝利七十九周年,我們沒有忘記。在新關帝廟東偏殿池峰城指揮部,感應電話響起,是蔣介石打給李宗仁的,是池峰城和孫連仲商量部署。國軍軍裝掛在那裡,我們穿著起合影,拿起黑白照相機,不要後期製作就能夠回到原色記憶。

經過安瀾橋,聲控裝置響起槍炮聲。幾十幅鋁板老照片被釘在自己的位置,指示我們回到七十九年前。小北門大北門一帶的人想裡裡外外開著的春花,七十九年前這裡也是戰鬥最為激烈的地方之一。泰山廟中日雙方來回爭奪,清真寺望月樓望見了倭寇的慘敗。

中正門與蔣中正有關麼?沒有。中正門又稱大北門,李宗仁是台兒莊大戰實際指揮者,蔣中正是國民政府最高軍事長官。據說蔣介石戰時視察台兒莊,不知可來過中正門,如果來過面對“中正”二字他應該怎樣想?一定是中國必勝,正義之師終將勝利了。

大北門往東不遠,臧克家“三吊台兒莊”之時來過:“東城門……我們的壯士持槍在城頭上唱北莊的歌子。順著城牆想北去,我止步在一片菜園中日軍的小土墳前了,小得像一個土饅頭,前面插幾枚綠柳白花,有的還供一個大的白圓瓶子。……這些愚蠢者,把自己不值錢的性命,供作了軍閥的犧牲品,結果是死在異國他鄉,得到的只是木牌上‘英靈’一個虛偽的名詞。”

老人任世淦站在大北門外的橋上。他想起了東史太郎,東史太郎曾經是侵華日軍的一員,著有《東史太郎日記》。在任世淦老人家裡,我看到了任老師用毛筆寫給他的信。此信是日本友人複製轉贈的。他想起了桃花,是的,桃花。

任老師為實證《東史太郎日記》裡日軍罪行並以聲援東史太郎先生,開始了與東史太郎的書信交往。在任老師家裡有東史太郎先生的照片,看著任老師,在遙遠的天國裡祝福一衣帶水的中日世世代代友好下去。即使是在1938年的中日之戰中間,即使桃花萌動綻蕾,那一如1938年臧克家在《訪問孫總司令及黃、張兩師長》所說:

“古道上一列馬隊馳向前方,映著遠處河山林木,好一副雄壯的畫面,……溪水邊的、上的一株桃樹中了彈傷,粉紅色的花瓣浮在水皮上。”

東史太郎只是到了臨城,沒有到過台兒莊。1938年的桃花還是“粉紅色”,是流了血的健兒。二零一七年,七十九年後的4月的桃花還是“粉紅色”,梨花也白了,開在大戰遺址公園,傷心芍藥已經顧不上暗自神傷,幸而有最為動容的@,圈起所有的記憶,為城市撒上美好的桃花,台兒莊是一株開滿一千九百三十八朵的桃花了。(時培京)

編輯: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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