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鄧梅嬌
那天又收到父親的短信:幹督導一是自己要刻苦學習認真領會精神實質, 二是深入實際瞭解和掌握實情、典型並綜合上升為理論知識, 三是根據上述經驗典型和存在的問題當好參謀, 四是永遠當好學生。
這是我參加州委“兩學一做”督導組以來第三次收到父親的短信。 父親吃過苦, 是個愛學習、懂感恩的人。 他的教導深深影響著我們, 我們姐弟四人先後考入國家機關、入黨, 一直沿著父親的足跡永遠跟黨走。 回望與父親相伴三十八年的日子, 那些記憶像快速的倒帶, 不知該在哪裡停格。
學會吃苦
父親出生在農村的一個大家庭裡, 他是老大, 艱苦的生活磨礪了他的意志。 正因如此, 父親對我們姐弟四個要求很嚴格, 原則是“吃的不少, 打的不饒”。 那時, 父親出差是我們最期待的日子, 因為他每次回來都大包小包的, 帶著特色小吃、用品或是衣物, 不僅給我們, 還有我們整個大家庭以及他的同事。 後來, 我參加工作開始出差, 體會到了奔波的辛苦, 和父親說這個事, 他笑了:“大人出去的時候, 孩子總盼望著會帶點什麼, 回來如果什麼也沒有, 娃兒會失望, 就沒有想頭了。 ”
其實, 父親在我們心中一直很威嚴, 他對我們的嚴格要求不光是學習,
每次挑水, 我都只能遠遠地跟在父親身後, 看著他挺直腰板, 一隻手扶著肩上的扁擔, 兩隻水桶和著他鏗鏘有力的步伐蕩來蕩去, 累了就以頸部為支點把扁擔輕輕一旋, 換到另一隻肩上繼續前行。 每次挑水, 我都是煎熬地數著回家的步子。 可越是挑不動, 父親越是要鍛煉我, 每次都堅持讓我挑到家。 當時一擔水一元錢, 他總說不是因為錢的問題,
膽子、筆桿子、嘴巴子
這“三子”是我讀大學的時候父親給我的三個要求。 他雖然文化程度不高, 但很愛學習, 是個與時俱進、思維活躍的人, 他總是教育我大學不能讀死書、死讀書, 要注重綜合能力的鍛煉。 那時我膽子小, 不敢上臺發言, 他就要我把“膽子”放在首位, 一點點鼓勵我。 聽從父親的意見, 我開始關注五花八門的社團招聘, 最終考入了大學生通訊社, 一干就是整整四年。
父親常說, 要適應這個社會,
大學畢業後, 我從象牙塔走進了行政機關, 十四年的工作, 雖然沒有成績斐然, 但從後勤科室到業務科室的不斷輪崗, 我都能適應角色的轉變,
“以後的路終歸是要靠你們自己”
上班那年, 父親幫我搬桌子、整理東西, 收拾妥當, 我們邊走邊聊, 突然他停下來撫著我的背歎口氣說:“如果可以, 做父母的總是希望把你們扶上馬了再送一程, 但以後的路終歸是要靠你們自己”。 回望父親滿是滄桑的臉和半頭白髮, 我心中苦澀, 不知說什麼好。 現在, 我也為人父母, 更能理解當時年近花甲的父親對我說出這話的牽掛與憂傷, 更能體會那份炙熱的愛。
現在, 我特別怕走近父親, 每見一次都能更真切地感覺到歲月的痕跡:烏黑的頭髮已經泛起風霜, 打滿褶皺的額頭下那雙不再銳利的雙眼渾濁而溫潤, 一口假牙再也無法撐起鬆弛下垂的臉頰。父親真的老了,面對七十多歲的老父親,我想說:“謝謝你把我們帶到這個世界上來,歇歇吧,你只需把我們送到這裡,以後輪到我們來扶你了。”
(責任編輯:石敏琦 郭相淮)
一口假牙再也無法撐起鬆弛下垂的臉頰。父親真的老了,面對七十多歲的老父親,我想說:“謝謝你把我們帶到這個世界上來,歇歇吧,你只需把我們送到這裡,以後輪到我們來扶你了。”(責任編輯:石敏琦 郭相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