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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病”竟然被一碗沸騰魚治癒了

前兩年得了一種病, 症狀表現為:胃蛋白酶分泌旺盛, 渾身饞蟲躁動, 瘋狂想家。 尤其是一到中秋節前後, 這病就犯得特別厲害。

但今年的中秋夜, 這病竟然被一大碗公的沸騰魚治癒了。

離家第三年, 第一次在異鄉聞到如此正宗的青花椒香味, 在上菜的一瞬間, 我被喚醒的不只是味蕾, 還有沉寂已久的靈魂。

魚片極鮮極嫩, 分量超足的青花椒和辣椒在滾燙的油脂中迸發出濃烈的香味, 像毒藥一樣侵入我的味蕾和大腦, 極具侵略性。 整個吃飯過程中, 我的眼睛一直盯著沸騰魚, 不敢與人對視, 怕別人誤會我對ta含情脈脈,

只好一邊吃, 一邊低頭感激。

所謂思鄉, 大概就是胃蛋白酶的分泌, 然後不斷思念故鄉的美食的過程。

當花椒入口、魚片落胃, 我這思鄉的病就得到了救治。

高考結束時, 我選擇了去省外念大學。

臨走前總有人問我:“你去那邊能適應那裡的水土和氣候嗎?”

當時我很不屑, 覺得不應該低估人適應環境的能力, 儘管我是個容易水土不服的過敏性體質。

後來真到了異鄉, 發現自己能適應這個城市隨機播放的四季, 也逐漸習慣不夠清甜的水, 可我那習慣吃香喝辣的重慶胃, 實在無法喜歡上這裡的飲食, 感覺味蕾都是死的。

我第一次後悔沒有留在省內上大學, 是在來合肥的第一天。 當時有親戚請客去了一家餐館吃徽菜, 我夾起菜吃了第一口, 就覺得不對勁, 吃了一圈後發現只有那瓶美年達是我熟悉的味道, 所有的菜都陌生而難以接受。 那一瞬間, 我心裡開始有點慌, 突然意識到以後很難有機會在這吃到正宗的川菜了。

從小習慣的味道突然遠去, 我才感受到離家的恐慌。

後來, 我經常在飯桌上後悔為什麼要離開家鄉那麼遠。 儘管我老舅教導過我, 求學不是為了吃, 可想想, 求學也是為了吃, 為了以後的吃啊。

不僅是我, 很多外地同學都不喜歡異鄉的飲食, 心心念念的全是家鄉的味道。

有一個內蒙姑娘,

在第一次吃食堂燒麥的時候, 整個人感到非常崩潰, 不敢相信燒麥居然是大米餡兒的。 她自己家鄉的燒麥是薄薄的皮兒包著滿滿鮮嫩的羊肉, 還要配上羊湯或者羊雜湯。 這樣連吃帶喝, 唇齒之間的享受讓人感覺能成仙。

聽完她的描述, 我好像都不太能直視食堂裡大米餡兒的燒麥了, 從此人生又多了一個目標, 我要去內蒙古吃羊肉餡兒的燒麥。

作為一個吃貨, 我在清晨、中午、下午、深夜都非常想家。 想到什麼程度呢, 我曾在一個下午想吃泉水豆花想到流淚, 並且成功勾起一個東北孩子對粘豆包的思念, 我倆靠在一起難過, 後來又一起去微信群裡發各種好吃的圖禍害別人。

接著開始有人想湖北的熱乾麵和炒豆皮兒,

有人想肉夾饃和羊雜湯, 有人想家門口的螺螄粉, 有人想吃自己高中門口小攤上的飯團, 還有人想吃家裡的尖椒炒臘肉……那個下午, 微信群裡一片哀嚎, 都是異鄉孩子的痛。

我想火鍋、香鍋、幹鍋、湯鍋、煨鍋、泡椒雞雜、綠豆粉、青菜牛肉、泡椒鳳爪、老麻抄手、老壇泡菜, 想到最後,連一口瓢兒白的湯,我都無比思念。

提到家鄉好吃的,不僅只是單純的思念,還有隱隱的驕傲和炫耀。我很喜歡以一個土著的身份向別人安利,努力推銷正宗的味道。每次和同學吃火鍋,調碟子的時候,我在旁邊看得很著急,他們不會調油碟兒也不會調幹碟,只會把那些五花八門的醬料隨心所欲地加在碟子裡,也不知道那一碟亂七八糟的東西能變成什麼味道。

每到這種時候,我就特別想把碟子搶過來自己去調。下菜的時候,更是亂得一鍋粥。本來外省的火鍋就不正宗,加上亂七八糟的油碟兒,雖然吃的是火鍋,但吃的不是那個火鍋。

內蒙妹子告訴我別吃烤全羊,要專點羊排,因為對一隻整羊來說,不是每個部位的肉都好吃,烤全羊是忽悠外地人的,要吃的話就吃羊排,那才是羊身上最好吃的肉。她經常拖著我去吃羊肉,烤的、炒的、涮的、燒的都吃過。

只是吃過的地方越多,就越失望。羊肉不新鮮、分量太少、調料不對勁、沒有韭菜花兒,吃著吃著就變成了吐槽大會,吐槽完了就開始想家。但下次饞的時候,依然接著吃。即使吃不到正宗的,有個相似的安慰一下也好,聊勝於無。

和她吃飯很開心,我著實佩服她那股子吃肉的勁,全部點肉,有時候過意不去才點個青菜,擺在桌子上裝裝樣子,好看又健康。

各地真正的美食,都帶有強烈的地域烙印,離了那片土地到了別處,名字還是那個名字,味道卻不是那個味道了。

舉個例子,川渝的辣椒和花椒是有靈魂的,不是單純的幹辣或者麻,還有一種從內裡迸發的香,和純正的色。外地吃到的麻辣的菜都只是乾巴巴的辣,沒有激發辣椒本身蘊含的色和香,所以味道只有寡淡的幹辣,花椒也是一樣。

《舌尖上的中國》裡有這樣一段話:在重慶花椒和辣椒的香豔相逢,不僅是味蕾和神經之間電光火石般的碰撞,也是亞洲和美洲之間的越洋聚首。兩種奇妙的香料,攜手闖蕩江湖,不僅塑造了重慶火熱的盛夏味道,也讓麻辣火鍋染紅大半個中國。

我很想念重慶的江湖菜,想念大把撒辣椒、大瓢加花椒、糊辣殼裡藏雞丁,紅油湯裡遊鯽魚的刺激。

在外面呆的久了,我的味蕾缺少了麻辣的刺激,整日淹沒在鹽的鹹味兒中,舌頭真的變得麻木了。上大學第一次回家,下車時剛好是飯點兒,一出車站我就聞到漂浮在空氣中的麻辣香味。

那一刻,麻木已久的舌頭和鼻子好像突然被喚醒,仿佛遇到了舊情人,以前歡愉的記憶都湧上了心頭,忍不住歡呼雀躍。味覺的記憶最為真實可靠,哪怕是多年未曾相見,一旦重逢,所有過往都能隨著舌尖的那一抹味道直達心底。

每次回家之前,我都算好了要吃啥,把行程安排得滿滿的。

第一天吃這個,第二天吃那個,要一直吃到離家,把所有想吃的都吃一遍。雖然我心心念念有些小東西別人不以為然,不見得多好吃,也沒有多稀罕。我爸說我不像是個歸家的遊子,倒像是沖出柵欄的豬。不過儘管嘴上嫌棄,但他會催著我媽給我做好吃的,還會帶著我到處吃吃喝喝。

我的“痛”,他懂。

我爸年輕時在外闖蕩多年,也曾對自家熏的臘肉思念之極。得了一隻臘豬肘,都只捨得切一點點肉,下碗臘肉面。那股子家鄉味兒,是他在外闖蕩時的一種支持,讓他有勇氣闖入陌生的人群,去打拼生活。

故鄉是異鄉人天邊的那道白月光,對故鄉的情猶如愛情。對故鄉的思念,我的心是跟著胃走的。家鄉的食物,總是能填滿心裡的那個空洞,連靈魂都能被熨帖,讓人重新滿足。

因為食物的味道裡,珍藏著的是,記憶和情感。

秋風起、鱸魚肥,季鷹歸。

想到最後,連一口瓢兒白的湯,我都無比思念。

提到家鄉好吃的,不僅只是單純的思念,還有隱隱的驕傲和炫耀。我很喜歡以一個土著的身份向別人安利,努力推銷正宗的味道。每次和同學吃火鍋,調碟子的時候,我在旁邊看得很著急,他們不會調油碟兒也不會調幹碟,只會把那些五花八門的醬料隨心所欲地加在碟子裡,也不知道那一碟亂七八糟的東西能變成什麼味道。

每到這種時候,我就特別想把碟子搶過來自己去調。下菜的時候,更是亂得一鍋粥。本來外省的火鍋就不正宗,加上亂七八糟的油碟兒,雖然吃的是火鍋,但吃的不是那個火鍋。

內蒙妹子告訴我別吃烤全羊,要專點羊排,因為對一隻整羊來說,不是每個部位的肉都好吃,烤全羊是忽悠外地人的,要吃的話就吃羊排,那才是羊身上最好吃的肉。她經常拖著我去吃羊肉,烤的、炒的、涮的、燒的都吃過。

只是吃過的地方越多,就越失望。羊肉不新鮮、分量太少、調料不對勁、沒有韭菜花兒,吃著吃著就變成了吐槽大會,吐槽完了就開始想家。但下次饞的時候,依然接著吃。即使吃不到正宗的,有個相似的安慰一下也好,聊勝於無。

和她吃飯很開心,我著實佩服她那股子吃肉的勁,全部點肉,有時候過意不去才點個青菜,擺在桌子上裝裝樣子,好看又健康。

各地真正的美食,都帶有強烈的地域烙印,離了那片土地到了別處,名字還是那個名字,味道卻不是那個味道了。

舉個例子,川渝的辣椒和花椒是有靈魂的,不是單純的幹辣或者麻,還有一種從內裡迸發的香,和純正的色。外地吃到的麻辣的菜都只是乾巴巴的辣,沒有激發辣椒本身蘊含的色和香,所以味道只有寡淡的幹辣,花椒也是一樣。

《舌尖上的中國》裡有這樣一段話:在重慶花椒和辣椒的香豔相逢,不僅是味蕾和神經之間電光火石般的碰撞,也是亞洲和美洲之間的越洋聚首。兩種奇妙的香料,攜手闖蕩江湖,不僅塑造了重慶火熱的盛夏味道,也讓麻辣火鍋染紅大半個中國。

我很想念重慶的江湖菜,想念大把撒辣椒、大瓢加花椒、糊辣殼裡藏雞丁,紅油湯裡遊鯽魚的刺激。

在外面呆的久了,我的味蕾缺少了麻辣的刺激,整日淹沒在鹽的鹹味兒中,舌頭真的變得麻木了。上大學第一次回家,下車時剛好是飯點兒,一出車站我就聞到漂浮在空氣中的麻辣香味。

那一刻,麻木已久的舌頭和鼻子好像突然被喚醒,仿佛遇到了舊情人,以前歡愉的記憶都湧上了心頭,忍不住歡呼雀躍。味覺的記憶最為真實可靠,哪怕是多年未曾相見,一旦重逢,所有過往都能隨著舌尖的那一抹味道直達心底。

每次回家之前,我都算好了要吃啥,把行程安排得滿滿的。

第一天吃這個,第二天吃那個,要一直吃到離家,把所有想吃的都吃一遍。雖然我心心念念有些小東西別人不以為然,不見得多好吃,也沒有多稀罕。我爸說我不像是個歸家的遊子,倒像是沖出柵欄的豬。不過儘管嘴上嫌棄,但他會催著我媽給我做好吃的,還會帶著我到處吃吃喝喝。

我的“痛”,他懂。

我爸年輕時在外闖蕩多年,也曾對自家熏的臘肉思念之極。得了一隻臘豬肘,都只捨得切一點點肉,下碗臘肉面。那股子家鄉味兒,是他在外闖蕩時的一種支持,讓他有勇氣闖入陌生的人群,去打拼生活。

故鄉是異鄉人天邊的那道白月光,對故鄉的情猶如愛情。對故鄉的思念,我的心是跟著胃走的。家鄉的食物,總是能填滿心裡的那個空洞,連靈魂都能被熨帖,讓人重新滿足。

因為食物的味道裡,珍藏著的是,記憶和情感。

秋風起、鱸魚肥,季鷹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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