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605室草
我叫歐陽春蘇, 媽媽告訴我, “你是在春天出生的, 象徵著一切美好的東西, 你的降生是整個家最盼望又開心的事情, 無論你在什麼時候都要堅強,
胃癌晚期, 她就這麼去了, 我傷心且絕望, 可是我知道, 我仍然要堅強。
後來, 我確實也碰到了我以為要與子偕老且能夠陪我熬到庭有枇杷樹的人, 感情這東西, 是個無法估量讓人沉醉上癮卻又能讓你頓時一無所有的東西。
我很喜歡畫畫, 畫畫成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也變成了我的職業。 所以一畢業出來我就自己折騰了個工作室, 辦培訓班帶一群孩子學畫畫, 大概是母性光輝, 索性我也喜歡教孩子。 因為人性複雜, 小孩子是最單純的, 和他們待在一起不用想太多還可以假裝自己還沒有長大。
但, 他們對著媽媽撒嬌的畫面, 還是讓我很羡慕。
我和他認識, 也是因為畫畫。
那天, 鰻魚的奶奶沒有來接他回家, 是一個男人, 我印象特別深刻, 禮貌性地打了招呼, 然後把鰻魚的作品給他, 他說話聲音好聽, 手也好看, 後來他回去的時候, 我突然覺得我好像一見鍾情了, 然後又掐滅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人家是鰻魚的爸爸。
鰻魚的奶奶還很年輕, 但是身體不是很好, 人好像到了一定的年紀就特別喜歡做成人之美的事情, 在知道我是單身後, 經常給我灌輸她的愛情觀婚姻觀, 甚至很滿意地想要給我介紹男朋友。
她沒有閨女, 兩個兒子, 大兒子結婚了, 有了鰻魚, 有時候說話間, 我恍惚想著, 如果媽媽還活著, 是不是也是像她這樣操心怕我談戀愛遇人不淑又怕我找不著對象。
後來, 莫名其妙地就變成那個男人接鰻魚, 鰻魚在跟著我學素描的時候, 他也在旁邊聽, 我莫名地臉紅然後把空調度數調低。
鰻魚的奶奶極其地想要撮合我和她小兒子, 無奈我們對感情都是極其慢熱和不好意思。
工作室不怎麼忙的時候, 我倆熟絡了也會一起出去寫生, 我始終都記得那天, 在郊外的向日葵花海裡, 我抱著顏料和畫板走在前面, 他走的很慢, 我沒忍住回頭, 對他說:“你快點啊!”
人生有很多記錄生活瞬間的方法, 有的人喜歡攝影, 有的人喜歡寫日記, 而我喜歡畫畫, 就好像刻意去拉慢生活的節奏感。
可惜天公不作美, 很快就被黑雲壓陣, 我們收起畫板, 去旁邊的農莊躲雨,
回到工作室, 爸爸打電話過來, 問我最近還好嗎?你舅舅給你介紹了一個還不錯的男孩子, 可以先加個微信處處看, 你也不小了。
真正決定回老家是十月上旬, 爸爸檢查有脂肪肝, 我馬上訂了機票, 我才失去媽媽, 怎麼能夠再一次承受這種痛苦。
小時候總想著我要離開父母遠走高飛去闖一闖, 而今, 我才明白, 父母並不是要你賺多少錢給他們, 只是陪伴, 我做不到子欲養而親不在, 我必須回去。
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 通知小孩家長辦好合同手續,
但是我不甘心啊, 我第一次喜歡一個男孩子, 還是沒忍住給他發了消息, 我想他應該也是喜歡我吧, 明明動了情卻又為何不靠近, 這種矛盾的心理讓我不敢再看他的消息, 或許其實根本不喜歡我吧?
我聽過很多最終是遺憾堆積的故事, 一半是年少無知丟了不該丟失的, 一半是緣分未到只能放手作罷。
這所有的歸納大抵都是如此“向來情深, 奈何緣淺”, 最終兩個人失散各自盛放才是最合乎情理的結局, 只有我們有些人非要把這些鮮有的好感耗盡, 才能徹底死心, 方可作別。
下了飛機, 我拔出手機卡, 扔進了垃圾桶。
一切都重新開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