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 有爺孫兩人上了地鐵, 都是鄉下打扮, 老爺子身穿土布褂子, 手拄拐杖, 時不時地還咳嗽著;小孫子看上去最多十歲, 胸前戴著洗得發白的紅領巾。 這爺孫倆顯然是第一次乘地鐵, 都好奇地東張西望著。
車到了下一站, 上來一個拿坤包的女人, 她看了看, 還有一個空位, 但空位旁坐著的是那個土裡土氣的老爺子, 她不願意挨著他坐, 就抓著吊環站在那裡。
一會兒車就開了, 也就在這時, “故事”來了:只聽見“撲”的一聲, 一個什麼東西“飛”到了車廂的把手上, 那個小孫子一下從座位上跳起來, 大喊一聲:“阿姨, 你怎麼隨地吐痰?”女人臉色一沉:“你看見我吐啦?”小孫子看得不太真切, 被女人這麼一說, 一時倒說不出話了, 這時, 那女人倒振振有詞了:“小孩子, 你看清楚了, 是他吐的!”女人說著把手指向了那個鄉下老人。 車廂裡的人剛才都沒看見是誰吐的, 現在那女人這麼一說,
老爺子聽那女人這麼一說, 就從包裡掏出一塊白毛巾來, 撐著拐杖要去擦那痰, 這時, 一個男青年搶先走上一步, 用手中的報紙“裹”住了那口痰, 然後在眾人面前一亮, 說:“看, 這哪是痰?是口香糖啊, 老爺子能吐這個?”
這麼一說, 乘客們全瞪著眼朝那女人看, 女人低著個頭, 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當兒, 那老爺子又開口了:“不, 這糖是我吐的。 ”他看了一眼小孫子, 說, “我這人嘴裡有異味, 怕說話時討人嫌, 所以就買了這個。 ”這麼一說, 那男青年也無話可說了,
車門已關, 車子已開, 車廂裡的人看著地上的口香糖, 都明白了剛才是怎麼回事, 那個男青年的一張臉憋得鐵青, 他想大叫, 但又沒叫, 為啥?車身一晃一晃的, 這小孫子也許是太累了, 竟挨著老爺子睡著了。 那男青年強壓著怒火, 壓低嗓門沖著老爺子吼了一句:“窩囊廢!”車廂裡的人也嘀咕了起來, 有說那女人素質差的, 有說鄉下人是“窩囊廢”的, 不是嗎?這口香糖明明是那女人吐的, 你這麼一大把年紀, 犯得著為她頂這個尿盆子嗎?
就在這時, 車廂中猛地起了個“炸雷”, 老爺子開口吼了起來:“誰說我窩囊廢?我打完了日本人打國民黨, 打完國民黨打美國兵,
這當兒, 老爺子站在車廂的過道上, 亮著嗓門嚷道:“我孫子生在山村, 長在山村, 從小我就鼓勵他好好學習, 並且許諾考好了試就帶他到城裡來乘地鐵, 我還對他說, 城裡的高樓蓋上了天, 城裡的人如何如何文明禮貌, 是咱學習的榜樣。 這學期他考了兩個一百分, 他父母又在這裡打工, 我便帶著他來了, 這幾天他都看得興高采烈的, 沒想到坐地鐵卻出了這檔子事。 十歲的孩子啊, 我不想讓他的心蒙上灰, 他回去還要把城裡的見聞寫成作文給同學們看呢, 他那小學校裡還有好多孩子鬧著要來城裡呢, 我這才說那是痰,是我這個不懂文明禮貌的爺爺吐的……”
老爺子的話說完了,可車廂裡靜悄悄的,誰都沒說話。這時車又到了一站,這可是個大站,往常一開門,車裡的人拼命往外擠,車外的人拼命往裡擠,這回車門一開,那個男青年扯著嗓門喊了一聲:“大家給咱城裡人留個臉吧,小孩子要醒了!”
他這一喊,車上的人一下就“禮貌”起來了,魚貫而出,井然有序,月臺上那些原本正要擠進來的人也不好意思起來,心裡都暗自嘀咕:今兒個這是怎麼啦?
我這才說那是痰,是我這個不懂文明禮貌的爺爺吐的……”老爺子的話說完了,可車廂裡靜悄悄的,誰都沒說話。這時車又到了一站,這可是個大站,往常一開門,車裡的人拼命往外擠,車外的人拼命往裡擠,這回車門一開,那個男青年扯著嗓門喊了一聲:“大家給咱城裡人留個臉吧,小孩子要醒了!”
他這一喊,車上的人一下就“禮貌”起來了,魚貫而出,井然有序,月臺上那些原本正要擠進來的人也不好意思起來,心裡都暗自嘀咕:今兒個這是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