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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ICU醫護家屬的自白:如果沒有你們,生命還會不會美麗

​​剛認識太太的時候, 我和她開玩笑說, 你今後要像照顧病人一樣照顧我。 現在想想, 那時候的我是多麼天真幻想。

醫院位於老城區繁華地帶,

毗鄰醫學院。 周邊交通縱橫發達。 從早上到夜晚, 市區的車輛川流不息。 無論驕陽升起還是颳風下雨, 主幹道上行人如梭, 城市的腳步匆匆而來, 匆匆而過, 形成一道日常的風景。 每當夜幕拉開, 萬家燈火初上, 把夜空描繪得深邃遠長。 從高樓往下俯瞰, 整個醫院湮沒在燈火通明中。 鱗次櫛比的樓群在夜色裡顯得莊嚴肅穆, 耀眼的“附屬醫院”標誌在夜空格外醒目。

​​

太太于2012年7月到這家醫院實習, 畢業後留在了這家醫院工作。 從剛參加工作到現在, 一晃五年過去了。 當初那個剛出校門懵懵懂懂的學生, 已經成長為一名有著五年工作經驗的醫護工作者。 和她認識之初, 我對醫護行業的瞭解大致停留在掛號門診、開藥取藥, 對醫護工作內容和很多疾病一無所知。 等成為醫護家屬, 真正轉換角色、進入生活之後, 我才領悟原來不是我被病人般地照顧, 而是身邊多了一個需要被我照顧的親人。

我們是身邊朋友介紹認識的。 認識太太之前, 我從未聯想過我會和護士走到一起。

作為一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5+2”(上班5天休息2天)生活是我最熟悉的模式。 工作時間不定, 隨時被Call, 夜班通宵對我來說那是陌生的異域。 認識太太以後, 我明白了太太的生活就是我今後將踏入的異域。 醫院的工作和我所見到的平常工作有著顯著地不同, 每個星期的班表都會重新排列, 沒有週末、節假日之分。 2017年春節, 是我們新婚後的第一個春節, 也是我第一次沒回老家過年的春節, 因為春節期間太太要在醫院值班, 為了不讓太太孤單, 爸爸和弟弟從安徽老家坐飛機過來廣州陪太太一起過年, 這是我們第一次在廣州過年, 春節七天假就是這樣度過。 說來也巧, 第一次約太太見面, 正好那個週末輪到她休息。 如果不是這個巧合,
讓我們時間重合在一起, 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 也許我們接下來的見面沒這麼順利。 太太說, 這就是我們的緣分。

熱戀期間, 太太跟我說今後能否接送她上、下夜班。 作為戀愛中的犀牛, 滿足心儀女人的要求天經地義。 而且一個月也就那麼多次, 不像什麼難事。 太太見我答應, 自是滿心歡喜。 剛開始當然能按時做到, 可是時間一長, 要做到雷打不動, 風雨無阻, 難免思想上有所不理解。 一直到後來, 親身見證了ICU的生活, 體會到ICU夜班的辛苦, 對太太的要求也開始從心裡真正接受。

晚上十點鐘到早上八點鐘, 是ICU夜班的時間段。 太太科室共有8張床, 日常都會收滿病人, 有時病人增多會加床至9—10張。 夜班一般兩個護士上班,

一個護士平均要照顧4—5個重症監護病人。 ICU工作內容很多, 對實踐操作能力有很強的要求。 護士們需要給病人翻身, 吸痰, 測量生命體征, 抽血檢查, 加藥上藥, 輸血等, 有的小朋友需要三個小時沖一次奶粉、換一次尿布, 一些重病小孩甚至可能一個鐘不到就要換尿布(拉肚子或者尿量多)。 在ICU, 為應對病人病情突然變化, 護士們要求精神集中, 提高警惕, 遇到緊急情況需要立刻呼叫值班醫生進行搶救。 有時半夜還會遇到緊急轉院過來的重症病人大搶救, 或接收剛下手術臺的重症病人。 一整晚忙忙碌碌, 都沒有時間坐下來休息片刻。 經年久月, 站立久了, 小腿容易靜脈曲張, 下夜班後下墜脹痛。 有時夜班後給太太按摩, 我的手掌都能感受到太太小腿、足底的乳酸結節, 像疙瘩一樣。工作的辛苦可想而知。太太睡覺需要兩個枕頭,不是頭部枕兩個,而是頭部枕一個,腳部墊一個。據說很多護士都有這個習慣。剛開始我也不明白,後來才知道睡覺時在腳部墊個枕頭,可以適當抬高下肢,有利於下肢靜脈血液回流,同時提高下肢舒適度,預防靜脈曲張的發生。

每次夜班過後,吃過早餐,護士們回到家開始補覺。雖然下夜班後當天休息,但基本一天都是在睡眠和昏沉中度過。時間久了,睡眠品質變差,容易神經衰弱。正因為夜班這麼傷身傷神,所以醫護人員輪到上夜班,都會有焦慮和不安的自然反應。她們開玩笑說這也是職業病,還取了一個名字叫‘’夜班綜合征”。因此,我體會到太太讓我陪她上夜班的深意。雖然作為局外之人,在工作上我幫不了太太什麼,但是送上夜班的路上,能和太太聊聊天、說說話、給她打打氣,可以從側面緩解太太的焦慮和緊張情緒。這樣,送太太夜班在我家形成了制度。

作為醫護人員的家屬,雖然不在醫院上班,但耳濡目染,也知道ICU工作的基本護理常識,知道那裡發生的生離死別。太太說參加工作後第一次遇到患兒去世,為去世的患兒擦身子、穿衣服(醫學術語叫“屍體料理”)的時候都很害怕,晚上下班要和同事結伴才敢回家。那時候,高年資的同事跟她說,不要怕,懷著慈悲之心,在患兒離開世界的時候送他一程,這也是做善事。從那以後,太太說每次遇到類似事情,心裡都默默鼓勵自己,這是做善事。後來她成為科室帶教老師,她也這樣鼓勵自己的學生。說實話,作為一名非醫護人員,聽到這些都感覺有點現實而殘酷。更何況這些醫護人員們,時常親身經歷類似情況。人心肉長,看著家屬們撕心裂肺,痛苦不堪,看到日夜悉心照顧的病人沒能戰勝病魔,誰的心裡都不會好受。聽到這些,覺得平日裡弱小的太太也有勇敢堅強的一面,對醫護人員內心也由衷增加了敬意和尊重。

通過太太的工作,我知道了很多以前沒聽說過的重大疾病,如腎母細胞瘤、肝母細胞瘤,龐貝病(也叫糖原累積症,是一種罕見病),膽道閉鎖,兒童肝腎移植等。對於我來說,我對龐貝病瞭解稍微多一點,我們的人生觀、教育觀也深深受到這些經歷的影響。太太時常跟我說,以後有了孩子不要強迫孩子學習,健康和快樂才是最重要的。對此,我們的思想很有共鳴。是的,在這個世界,每個人總會有自己的位置,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才是真,不要去追逐太多、負荷太多,那些都需要付出健康的代價。

由於職業關係,太太的朋友圈大都是醫護人員。跟她去會面朋友,都會聊起醫院科室的故事。這些故事裡有辛酸、有汗水、也有感動,更多的是對生命的敬畏,對人生的珍惜。作為醫護人員,她們的生活並沒有那麼神秘,都是平平常常的人,平平常常的故事。每一份堅持都值得鼓舞,每一份執著都值得勉勵。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樣,她們在親人面前,在生活之中同樣需要愛和呵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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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社區樓下的救護車

醫院是一個救死扶傷的地方。無論權貴還是平民,貧窮或者富裕,當健康被疾病和意外損害的時候,人們往往首先想到的是去醫院尋求治療。病有所醫,患有所治,這是人們樸素的願望。在現今社會轉型時期,社會矛盾糾紛增多,醫患關係不是新鮮的話題。患者和醫護人員都承擔了巨大的精神壓力。互聯網讓世界變得扁平,資訊前所未有的發達快捷,偶爾出現的事件被無限放大。其實對大多數人來說,患者和醫療工作人員並不存在著利益的衝突,有時僅僅只是一個資訊溝通不暢,服務理解不到位。社會是一個整體,註定著會有不同的角色,不同的職責。人與人之間應多一份理解,多一份包容,畢竟我們都是普通人,是這個紛繁社會裡的命運共同體。

像疙瘩一樣。工作的辛苦可想而知。太太睡覺需要兩個枕頭,不是頭部枕兩個,而是頭部枕一個,腳部墊一個。據說很多護士都有這個習慣。剛開始我也不明白,後來才知道睡覺時在腳部墊個枕頭,可以適當抬高下肢,有利於下肢靜脈血液回流,同時提高下肢舒適度,預防靜脈曲張的發生。

每次夜班過後,吃過早餐,護士們回到家開始補覺。雖然下夜班後當天休息,但基本一天都是在睡眠和昏沉中度過。時間久了,睡眠品質變差,容易神經衰弱。正因為夜班這麼傷身傷神,所以醫護人員輪到上夜班,都會有焦慮和不安的自然反應。她們開玩笑說這也是職業病,還取了一個名字叫‘’夜班綜合征”。因此,我體會到太太讓我陪她上夜班的深意。雖然作為局外之人,在工作上我幫不了太太什麼,但是送上夜班的路上,能和太太聊聊天、說說話、給她打打氣,可以從側面緩解太太的焦慮和緊張情緒。這樣,送太太夜班在我家形成了制度。

作為醫護人員的家屬,雖然不在醫院上班,但耳濡目染,也知道ICU工作的基本護理常識,知道那裡發生的生離死別。太太說參加工作後第一次遇到患兒去世,為去世的患兒擦身子、穿衣服(醫學術語叫“屍體料理”)的時候都很害怕,晚上下班要和同事結伴才敢回家。那時候,高年資的同事跟她說,不要怕,懷著慈悲之心,在患兒離開世界的時候送他一程,這也是做善事。從那以後,太太說每次遇到類似事情,心裡都默默鼓勵自己,這是做善事。後來她成為科室帶教老師,她也這樣鼓勵自己的學生。說實話,作為一名非醫護人員,聽到這些都感覺有點現實而殘酷。更何況這些醫護人員們,時常親身經歷類似情況。人心肉長,看著家屬們撕心裂肺,痛苦不堪,看到日夜悉心照顧的病人沒能戰勝病魔,誰的心裡都不會好受。聽到這些,覺得平日裡弱小的太太也有勇敢堅強的一面,對醫護人員內心也由衷增加了敬意和尊重。

通過太太的工作,我知道了很多以前沒聽說過的重大疾病,如腎母細胞瘤、肝母細胞瘤,龐貝病(也叫糖原累積症,是一種罕見病),膽道閉鎖,兒童肝腎移植等。對於我來說,我對龐貝病瞭解稍微多一點,我們的人生觀、教育觀也深深受到這些經歷的影響。太太時常跟我說,以後有了孩子不要強迫孩子學習,健康和快樂才是最重要的。對此,我們的思想很有共鳴。是的,在這個世界,每個人總會有自己的位置,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才是真,不要去追逐太多、負荷太多,那些都需要付出健康的代價。

由於職業關係,太太的朋友圈大都是醫護人員。跟她去會面朋友,都會聊起醫院科室的故事。這些故事裡有辛酸、有汗水、也有感動,更多的是對生命的敬畏,對人生的珍惜。作為醫護人員,她們的生活並沒有那麼神秘,都是平平常常的人,平平常常的故事。每一份堅持都值得鼓舞,每一份執著都值得勉勵。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樣,她們在親人面前,在生活之中同樣需要愛和呵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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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社區樓下的救護車

醫院是一個救死扶傷的地方。無論權貴還是平民,貧窮或者富裕,當健康被疾病和意外損害的時候,人們往往首先想到的是去醫院尋求治療。病有所醫,患有所治,這是人們樸素的願望。在現今社會轉型時期,社會矛盾糾紛增多,醫患關係不是新鮮的話題。患者和醫護人員都承擔了巨大的精神壓力。互聯網讓世界變得扁平,資訊前所未有的發達快捷,偶爾出現的事件被無限放大。其實對大多數人來說,患者和醫療工作人員並不存在著利益的衝突,有時僅僅只是一個資訊溝通不暢,服務理解不到位。社會是一個整體,註定著會有不同的角色,不同的職責。人與人之間應多一份理解,多一份包容,畢竟我們都是普通人,是這個紛繁社會裡的命運共同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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