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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西樵山,就沒有戊戌維新領袖康有為

1879年年初, 22歲的西樵人康有為, 慕名來到幾經興廢的西樵山白雲洞三湖書院, 在石窟、瀑布與泉水之間潛心修學。 山清水秀的西樵山是一個修行的好地方, 但對康有為來說遠不止此, 他在這兒遇到一個人, 改變了他未來的人生, 也改變了近代中國進程。

那一年, 從京城翰林院來的編修張鼎華到西樵山遊覽, 遇到了康有為。 但兩人第一次見面就吵了一架, 不歡而散。 而發, 卻也無意中揭示了西樵理學名山的地位。

當時, 著名理學家湛若水的學生。

康有為從小得到家中長輩的悉心指導, 5歲能背誦唐詩數百首,

六七歲就讀《大學》《中庸》《論語》……在12歲之前, 他所學的是以四書為主的理學書籍。 為了考科舉, 從13歲到18歲, 康有為一直在好好學習八股文的寫作, 可惜科場表現平平, 連續兩次在獲取秀才身份的童子試中失敗。

19歲時, 康有為第一次參加鄉試, 沒有中舉, 轉而拜入朱次琦門下。 這位老師強調, 應摒棄理學、經學、心學的門戶之見, 都是孔子之學, 都要學。 於是, 從19歲到21歲, 從經史子集到掌故詞章, 康有為博覽群書。

讀了那麼多書後, 康有為覺得, 韓愈所謂的“道術”是很淺薄的, 而宋明清的文章大家也是“空疏無有”。 他開始懷疑, 終日埋首故紙堆中的求學之法並不適合自己。 突然有一天, 康有為決定, “絕學捐書, 閉戶謝友朋, 靜坐養心”。 這一段經歷被他記錄在《我史》中:“光緒五年己卯,

二十二歲。 以西樵山水幽勝, 可習靜。 正月遂入樵山, 居白雲洞, 專講道、佛之書, 養神明, 棄渣滓。 ”

到西樵山不久, 就發生了本文開頭的那一幕, 康有為遇到了知己張鼎華。 如果說朱次琦讓康有為知道了作為聖人大道的途徑, 那麼從張鼎華這裡, 康有為看到了更大的世界。

17歲時, 康有為第一次讀到徐繼佘的《瀛寰志略》就頗受觸動, 從22歲開始, 他就不再以考據學和八股文為重, 而以“經營天下為志”, 讀的書也變成了《經世文編》《天下郡國利病書》《讀史方輿紀要》等。 在香港, 康有為又看到了“西人治國有法度”, 從此開始吸收西學。

1888年, 30歲的康有為第一次到北京參加順天鄉試, 借機第一次上書光緒帝請求變法,

但受阻未上達;1891年, 康有為在廣州設萬木草堂, 收徒講學, 先後寫了《新學偽經考》和《孔子改制考》, 在尊孔的名義下提倡平等、民主等先進思想。

任建敏說:“康有為的思想, 融合了理學、經學、公羊學、佛家、道家、西學等各種內容, 這在他的文章中也十分明顯。 ”比如, 康有為30歲時的代表作《康子內外篇》中, 就有多篇是從理學出發的論述, 比如《性學》, 是就理學中的“理有陰陽”之義, 來討論世界宗教。

1895年, 清廷與日本簽訂喪權辱國的《馬關條約》, 康有為聯合1300多名舉人上書反對, 史稱“公車上書”;1898年6月11日, 維新變法開始, 歷時103天失敗, 史稱“百日維新”。 這一年, 康有為40歲, 張鼎華已去世十數年。

“這是時代賦予康有為的契機, 他比同時代的人走得更遠, 他也有局限性,

無法脫離時代。 ”任建敏說, “之前幾百年, 理學對中國的發展厥功至偉, 到了風雨飄搖的清末, 這已經遠遠不夠。 但不能否認, 理學是我們文化的根, 在這個基礎之上, 我們要學會相容並包。 ”

康有為、陳啟沅、詹天佑……中國從這裡走向近代

任建敏告訴中國青年報·中青線上記者, 程朱理學講“格物”, 想研究萬事萬物的“理”, 就得一樣一樣去“格”。 到了明代, 人們覺得, 物都是外物, 如果自己的心不通還是沒用, 所以要發展一套“反求諸心”的學問。 既然萬事萬物都有“理”, 那只要把內心的“理”弄清楚, 天下的道理自然就都通了。 這就是陸王心學和程朱理學最重要的區別:“理”在心內還是心外。

任建敏說:“嶺南理學的祖師爺陳白沙是湛若水的老師,

他不滿意程朱, 要做‘自得之學’, 就是通過自然、自得, 就能知道萬物運行的法則, 陽明心學的源頭可以追溯到這裡。 ”有學者認為, 康有為新學可視為嶺南理學的終結, 也有一些學者對此觀點有異議。 但一個公認的說法是, 在康有為的思想中, 很明顯受到理學大家王陽明的影響。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學問, 不是說這個學問出問題了, 而是每個時代有自己的問題。 ”任建敏說, 理學發展到清代, 太講究倫理道德, 但世界那麼大, 尤其在廣東, 澳門已經被葡萄牙佔領了, 和英國的通商也越來越多, 我們遇到了很多理學無法解決的困境。

怎麼辦?一部分人認為宋明理學不夠用, 要往更早的學問裡去找方法, 於是出現了考據學(經學);而另一些人認為, 傳統已經不夠用了,要放眼看世界,比如林則徐、魏源、康有為。並非巧合,持這一觀點的多是廣東人,因為他們更早地接觸西方。

任建敏認為,西樵山的理學精神有三個特點:

一是敢為天下先。無論在明代還是清末,他們的學說都不是當時官方認定的主流學問——湛若水不是,康有為也不是,但他們都敢於去做,並以此為起點去傳播弘揚。

二是相容並包。在西樵山白雲洞,儒道佛並存,理學的傳入並不是要把之前的學問都消滅,而是相互往來,共同發展。

三是家國情懷。明代的這些學者雲集西樵,並不是為了著書立說、揚名立萬,而是希望把學問推廣到更多普通人,教導鄉民尊禮守法;而到了康有為時代,他們更希望救國圖強。

晚清,西樵山及其周邊地區出現了一批“敢為天下先”的人物,除了維新變法領袖康有為,還有一代武術宗師黃飛鴻、中國近代第一家機器繅絲廠創辦者陳啟沅、“中國鐵路之父”詹天佑、清末出洋考察五大臣之一的戴鴻慈……

2011年,中山大學嶺南文化研究院與南海區政府合作,原址重建三湖書院,並每週一次舉辦傳統文化與地方文化講座,邀請來親自全國的名師講席。除了面向遊客,還與當地中小學合作,讓孩子們在求學的初級階段就能受到優秀傳統文化的薰陶。

“西樵者,非天下之西樵,天下後世之西樵也。”說這話的明代學者方豪大概沒想到,這句話就像一則預言,在500年前,居然預示了以康有為集大成的西樵山成就。

責編:黃易清

傳統已經不夠用了,要放眼看世界,比如林則徐、魏源、康有為。並非巧合,持這一觀點的多是廣東人,因為他們更早地接觸西方。

任建敏認為,西樵山的理學精神有三個特點:

一是敢為天下先。無論在明代還是清末,他們的學說都不是當時官方認定的主流學問——湛若水不是,康有為也不是,但他們都敢於去做,並以此為起點去傳播弘揚。

二是相容並包。在西樵山白雲洞,儒道佛並存,理學的傳入並不是要把之前的學問都消滅,而是相互往來,共同發展。

三是家國情懷。明代的這些學者雲集西樵,並不是為了著書立說、揚名立萬,而是希望把學問推廣到更多普通人,教導鄉民尊禮守法;而到了康有為時代,他們更希望救國圖強。

晚清,西樵山及其周邊地區出現了一批“敢為天下先”的人物,除了維新變法領袖康有為,還有一代武術宗師黃飛鴻、中國近代第一家機器繅絲廠創辦者陳啟沅、“中國鐵路之父”詹天佑、清末出洋考察五大臣之一的戴鴻慈……

2011年,中山大學嶺南文化研究院與南海區政府合作,原址重建三湖書院,並每週一次舉辦傳統文化與地方文化講座,邀請來親自全國的名師講席。除了面向遊客,還與當地中小學合作,讓孩子們在求學的初級階段就能受到優秀傳統文化的薰陶。

“西樵者,非天下之西樵,天下後世之西樵也。”說這話的明代學者方豪大概沒想到,這句話就像一則預言,在500年前,居然預示了以康有為集大成的西樵山成就。

責編:黃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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