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劉青, 從我記事起, 父親就是個節儉的人。
小時候家裡窮, 因為母親走得早, 是父親一個人帶大我和姐姐的。
很多時候從學校回到家, 都會發現父親的衣服又破了, 不過父親卻穿在身上和沒事一樣, 很多次都是姐姐幫他縫補的。
在父親眼裡, 我看到了別樣的欣喜, 每次姐姐幫忙補完之後, 雖然有大大小小的補丁, 可父親他, 半點都還不嫌棄, 開心的拿在身上比劃和小孩有了新衣一般。
後來我姐姐畢業工作結了婚, 手頭上寬裕了一些。 逢年過節, 姐姐都會回去農村老家, 也都會給父親買上好多新衣服和補品什麼的, 父親都會問, 這衣服多少錢啊?這補品是不是很貴啊?
我姐知道要是跟他說了實話的話, 父親肯定會去說他一番, 於是姐姐就跟父親說, 我見人家店裡面有打折, 所以才買的, 挺便宜的。 可是父親還是說道, 家裡面衣服一大堆的, 都穿不完的。
其實父親把補品都給村裡可憐的孤寡老人吃了, 自己卻壓根都沒吃。
後來我也結婚了, 和媳婦在工作的城市裡買了房, 也一直有想接父親來常住的念頭, 可是父親往往還沒等我們提及就拒絕了, 說農村老家過得舒坦, 不來!
那段時間, 老家的父親病了。
因為幹活忘了吃飯, 長年累月的積累, 他的胃就出了毛病, 再加上整日早出晚歸的, 在田裡面種地, 落得現在一身都是病, 不是腰酸背痛就是胃不舒服。 以前每次跟他說要好好照顧自己身體, 父親都不當一回事情, 現在身子出了毛病, 父親才覺醒過來。
後來, 父親實在是熬不住了, 需要人照顧, 才給我打了電話!
我匆匆忙把父親接了過來, 帶著父親去看中醫, 醫生說是慢性病, 勞累所致, 需要長期調養和理療!
中醫幫他按了幾下子, 倒是讓父親舒服了不少。 完了之後, 我就付了錢。
父親出來後, 跟我問道:"多少錢啊, 挺貴的吧?"
我笑了笑, 說道:“不貴, 就十幾塊, 挺便宜的。 ”
父親詫異道:“這麼個價錢,
我笑著點了點頭, 心裡卻止不住的發酸。
記得小的時候, 有一次夜裡, 我突發高燒40度, 燒得我昏昏欲睡!在那個寒風刺骨的黑夜裡, 父親背著我穿山越嶺, 直到走到鄉村公路的主幹道上, 有一輛麵包車路過, 為了儘早送我去醫院, 父親攔下車, 花了整整20塊錢……(90年代的20塊, 可不是一筆小錢, 對於我家來說, 那, 可一說是一個月的伙食錢!)
父親總心疼花大錢花在自己身上, 可是, 對我們小輩, 父親卻總是竭盡所能、從不在乎錢多錢少。
我知道, 我剛剛對父親撒了謊, 還臉不紅心不跳。 可是, 能讓父親心安的話, 那何樂而不為呢?
我默默地轉過身, 緊緊地扶著父親。
“這一次, 一定要把父親留下……”
(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