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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淑琴:大屠殺的倖存者與見證者

視頻攝製:李帥

央廣網南京12月13日消息1937年的那個寒冬, 已經過去整整80年了。

夏淑琴沒想到, 當年那個“從死人堆裡站出來”的8歲小女孩, 能活到今天, 成了目前登記在冊僅存不足百位的南京大屠殺倖存者之一。

而她曾經的九口之家, 有七位家人在侵華日軍的屠刀下, 永遠留在那個寒冬。 背負滅門之痛的她, “孤獨”地走了八十年的人生路, 一邊多次踏上日本, 一次次揭開傷疤, 用自己的悲慘遭遇為歷史作證, 一邊又在努力回歸平靜的生活。

夏淑琴抱著外重孫(攝影 李帥)

88歲老人和8歲女孩

今年88歲的夏淑琴, 看起來是硬朗的。

頭髮灰白參半, 梳得整潔光亮。 她說話時鏗鏘有力, 一點也不含糊, 走起路來無需任何幫扶, 著急時甚至大步流星。

她一個人住在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三居室裡, 一日三餐自個兒解決。 儘管兒女會定期送來食材, 但怕麻煩他們的老人家總偷偷下樓,

一個人走十幾分鐘的路到菜市場, 從未摔倒過。

女兒閑著沒事就帶孫子來看她, 孩子只要嚷著要吃糖, “太婆”二話不說就從兜裡掏出一顆給娃娃。 以前週末, 她總會把家裡的孩子都叫過來, 親自下廚, 四代同堂一起吃飯。 夏淑琴還記得, 幾個小重孫就在沙發上蹦來跳去, “鬧得很”。

有時她挺感慨的:當年差點死在日軍刺刀下的自己居然走到現在, 如今還養育出這個大家庭。 一家四代總共十九口人, 最小的也都一歲半了, “很不容易”。

夏淑琴和舅舅一家的合影(攝影 李帥)

她的人生, 以8歲那年的冬天為分水嶺。

那個日子, 夏淑琴清楚地記了一輩子, 1937年12月13日。

清晨的一陣敲門聲, 打破了南京市中華門東側新路口5號大院的寧靜。 誰也沒想到, 堵在大門外的是一場慘無人道的滅頂之災。

二十幾個侵華的日本士兵闖進來, 頃刻間, 原本安寧的院子響起了慌亂的腳步聲和慘叫聲。 兇狠的屠刀刺向人們, 張狂的暴虐撲向婦女, 在慘絕人寰的屠殺中, 父親、母親、外祖父母、兩個姐姐相繼倒下,

一歲的妹妹被活活摔死, 夏淑琴的後背被刺了三刀, “昏死過去”。

等她醒來, 家人的遺體就在身旁, 一家九口只剩躲在被窩、逃過一劫的妹妹。 “當時我就八歲大, 能不怕嗎?”姐妹倆哪都不敢去, 一聽到腳步聲就立馬躲進被子, 到了夜裡就起來喝點水, 吃點鍋巴, 熬了整整14天。

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攝影 陳銳海)

歷史的證人

在這場長達六周的大屠殺中, 南京有30萬以上的同胞遇難。 姦淫、放火、搶劫等血腥暴行隨處可見, 大量平民及戰俘被殺害, 無數家庭支離破碎。 “走在路上, 到處都是死人, 慘不忍睹。 ”夏淑琴回憶。

夏家的遭遇被當時國際紅十字會南京委員會主席約翰·馬吉用攝影機記錄下來, 並載入文獻, 著名的《拉貝日記》中也有相關的記載。

但二十世紀八十年代, 日本否認南京大屠殺歷史的情形不斷加劇。 日本右翼學術團體編撰的《新編日本史》, 試圖將此說成是“仍有爭論”。

從1984年起就開始帶著學者、專家、外國友人回到家人遇害地點還原歷史的夏淑琴, 也被日本國內南京大屠殺否定派攻擊為“撒謊的女人”。 代表人物東中野修道,甚至聲稱“夏淑琴的倖存者身份疑點重重”。

“我一家九口被殺了七個,為什麼日本人還罵我是假的呢?為什麼呢?”接受央廣網採訪時,夏淑琴反復說著同樣的話,高昂的聲調中充滿憤怒。

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譽權和歷史真相,2000年,她將東中野修道告上法庭,對方非但沒有出席,甚至在日本提起訴訟,否定對她的名譽侵權。夏淑琴花了九年時間,多次前往日本展開辯論。最終日本最高法院駁回對方的訴訟,夏淑琴獲勝,那一年她80歲。

夏淑琴在廚房做飯(攝影 李帥)

堅韌的女人

今年12月13日,是南京大屠殺八十周年紀念日。夏淑琴還會和往年一樣,前往紀念館,在遇難者名單牆前,祭拜七位遇害的親人,“我沒想到日子過得這麼快,都八十年了。”

從大屠殺中逃生後,她先後被寄養在舅舅和姨母家。儘管親戚對她視如己出,但貧困使得小小年紀的她,不得不開始自謀生計。帶小孩兒、做麻繩、賣菜,什麼活都幹,以致於現在當太奶奶的她,看到重孫子不聽話、不懂事,都要拿自己的童年往事說他們。

後來結婚了,養了一兒兩女,夏淑琴結束漂泊不定的生活,重新擁有自己的家庭。雖然過得很辛苦,但從戰亂和死亡中走過來的她,格外珍惜平靜的時光。

在女兒的記憶中,她是個堅韌的女人,從來不喊累,哪怕家裡沒錢了,也不跟別人借,拖著木板車就去收廢品。夏淑琴才剛50歲,丈夫就得病離世,子女三人還沒成家,她一個人扛了過來。七十歲那會兒還跑去掃馬路,到寫字樓裡做清潔,“很幹練、有主見的一個人,畢竟是苦過來的。”

夏淑琴一家四代同堂(攝影 李帥)

關於那段遭遇,孩子們小時候沒聽夏淑琴提過,直到他們開始問:“為什麼別人家都有姥姥姥爺,我們卻沒有”,夏淑琴才翻開塵封已久的歷史。“她心裡肯定是恐懼的。”即便如今,在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看到為夏家復原的院子模型,她仍會眼眶濕潤,忍不住流起眼淚。

如今,聊起這段歷史,她為童年的遭遇哭過,也為日本否定派對她的攻擊生氣過,但幾乎沒有表現出仇恨。2011年,夏淑琴在電視上看到日本東北部海域發生9.0級地震並引發海嘯的新聞後,專門給那邊的朋友打電話,讓他幫忙捐款。她家客廳的櫥櫃上,擺著一張日式剪紙,那是一直幫她維權的日本友好人士送來的。

在日本,有個30歲左右的當地大學生,跪到她面前,說自己長這麼大,還不知道老一輩在中國殺了那麼多人。“我現在這麼大歲數了,能到哪裡做什麼事情?但我覺得我的任務還沒完成,我還要把自己的經歷告訴年輕人,跟他們說不要忘記歷史,要珍愛和平。”

代表人物東中野修道,甚至聲稱“夏淑琴的倖存者身份疑點重重”。

“我一家九口被殺了七個,為什麼日本人還罵我是假的呢?為什麼呢?”接受央廣網採訪時,夏淑琴反復說著同樣的話,高昂的聲調中充滿憤怒。

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譽權和歷史真相,2000年,她將東中野修道告上法庭,對方非但沒有出席,甚至在日本提起訴訟,否定對她的名譽侵權。夏淑琴花了九年時間,多次前往日本展開辯論。最終日本最高法院駁回對方的訴訟,夏淑琴獲勝,那一年她80歲。

夏淑琴在廚房做飯(攝影 李帥)

堅韌的女人

今年12月13日,是南京大屠殺八十周年紀念日。夏淑琴還會和往年一樣,前往紀念館,在遇難者名單牆前,祭拜七位遇害的親人,“我沒想到日子過得這麼快,都八十年了。”

從大屠殺中逃生後,她先後被寄養在舅舅和姨母家。儘管親戚對她視如己出,但貧困使得小小年紀的她,不得不開始自謀生計。帶小孩兒、做麻繩、賣菜,什麼活都幹,以致於現在當太奶奶的她,看到重孫子不聽話、不懂事,都要拿自己的童年往事說他們。

後來結婚了,養了一兒兩女,夏淑琴結束漂泊不定的生活,重新擁有自己的家庭。雖然過得很辛苦,但從戰亂和死亡中走過來的她,格外珍惜平靜的時光。

在女兒的記憶中,她是個堅韌的女人,從來不喊累,哪怕家裡沒錢了,也不跟別人借,拖著木板車就去收廢品。夏淑琴才剛50歲,丈夫就得病離世,子女三人還沒成家,她一個人扛了過來。七十歲那會兒還跑去掃馬路,到寫字樓裡做清潔,“很幹練、有主見的一個人,畢竟是苦過來的。”

夏淑琴一家四代同堂(攝影 李帥)

關於那段遭遇,孩子們小時候沒聽夏淑琴提過,直到他們開始問:“為什麼別人家都有姥姥姥爺,我們卻沒有”,夏淑琴才翻開塵封已久的歷史。“她心裡肯定是恐懼的。”即便如今,在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看到為夏家復原的院子模型,她仍會眼眶濕潤,忍不住流起眼淚。

如今,聊起這段歷史,她為童年的遭遇哭過,也為日本否定派對她的攻擊生氣過,但幾乎沒有表現出仇恨。2011年,夏淑琴在電視上看到日本東北部海域發生9.0級地震並引發海嘯的新聞後,專門給那邊的朋友打電話,讓他幫忙捐款。她家客廳的櫥櫃上,擺著一張日式剪紙,那是一直幫她維權的日本友好人士送來的。

在日本,有個30歲左右的當地大學生,跪到她面前,說自己長這麼大,還不知道老一輩在中國殺了那麼多人。“我現在這麼大歲數了,能到哪裡做什麼事情?但我覺得我的任務還沒完成,我還要把自己的經歷告訴年輕人,跟他們說不要忘記歷史,要珍愛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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