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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永紅《我的維族兄弟買合蘇木》

八月某日

BA YUE DE JI YI

陽光豔麗, 一路南來, 走訪親戚, 我與買合蘇木一家人

我的維族兄弟買合蘇木

文|賈永紅

查看木槿花資料, 看到木槿花能護髮, 忽然心生衝動, 就去剪了幾支插在瓶中。 剪下來, 馬上後悔。 心想:萬物有情, 花是不是也疼呢?

唉!因為以己之利, 竟對花動刀, 可見人心多惡。 原本該讓它長在它該長的地方, 看著守著就好。

有時, 還會想, 買合蘇木用水管澆花, 會不會讓水打在花叢?那樣一來, 不管全開或半開的花, 都會被水打落的。 想想一地淩亂, 碎碎地紅, 多觸目驚心啊!

其實, 是我多慮。 買合蘇木是那麼愛花,

怎麼會像我說的那樣呢?

有時, 我也會擔心他來院子裡清理衛生, 把那些鳥兒驅趕到別處去了。 鳥兒若走了, 窗外豈不寂靜。 這麼想, 覺得自己有些多愁善感, 己鳥憂天。

說曹操, 曹操到。

門鈴聲響, 去開門, 買合蘇木一張笑臉對著我。 他是來拉垃圾箱的。 身後跟著一小男孩, 手裡還拿著一小塊囊, 有些驚怕, 另一隻小手拽著買合蘇木的衣服。

喊來小艾, 並對他說, 告訴買合蘇木, 幹完活待會兒我要和他聊聊。

抱歉!我不會維語, 即便是會, 也只是來之前我們在教育學院跟艾力老師學的那些簡單的單詞, 況且經過了一個春天, 因為沒有太多的交流, 漸漸生疏。 還得說, 到了我這個年齡, 走了大半輩子的路, 身體和心靈一路磕碰過來, 就變得自以為是,

更多時候, 會我行我素。 還有嚴重的, 我不得不承認, 記性已大不如前。 在時間面前, 我得甘拜下風。

好在, 我們工作隊除了隊長努爾, 他語言沒問題, 還有小艾同志, 我可以讓小艾來做翻譯, 有幾次和小艾同志趣談, 我說好生護好你的嘴吧, 你的嘴巴可不是為你一個人長的, 也是屬於我們大家的呢!小艾聽我這麼說, 有些雲山霧罩, 嘴裡“噢噢”卻不知所云, 好一陣愣怔。 稍作提示, 恍然大悟, 就嘿嘿嘿地笑……

買合蘇木再次進來, 正好從院牆外翻過來一陣風, 樹上的葉子, 就嘩嘩嘩地鼓掌, 看那些葉子在風裡, 擺弄姿態, 我就覺得有些輕浮和莫名其妙, 但你得承認, 那姿態、那聲音, 受人歡迎, 讓人享受。

這一切應該仰仗風或者陽光!

有風伴奏, 它們才能翩翩起舞;陽光灑下, 就能弄出好大的陰影。

起舞弄清影, 美似在人間?

我以為, 無論陽光或月光, 都會教樹影潑出詩意, 那光影, 怎一個“美”字了得!

杏樹下, 水泥凳, 坐我仨。

我, 小艾, 買合蘇木圍著石桌子。 我說, 買合蘇木咱倆已經結成對子了, 所以把你叫過來, 想和你拉拉家常, 給我說說你自己、也可以包括你的家人!行麼?

買合蘇木看著我, 臉上擠出了個笑, 有些羞怯, 但顯樸實。 嘴唇動了下, 發出了一個很弱的音:“亞克西(好)”。

買合蘇木不緊不慢地敘述, 小艾一句接一句翻譯給我聽。 雖然是斷斷續續, 但連結的是買合蘇木的前世今生。

買合蘇木——曲雲其村莊一個非常普通的農民, 我已經跟他有過太多的照面, 人淳樸,

很謙虛, 但寡言, 從臉上縱橫的皺紋和善良的眼睛看, 生活的貧窮曾經快要壓彎他的腰, 腳下常穿著一雙布鞋, 鞋幫落滿了泥土。 但一笑起來, 眼睛裡便閃爍著和藹、親切的光圈。

和大多數南疆維吾爾族農民有點雷同, 穿著樸素、破舊。 皮膚黝黑、粗糙, 手指甲裡塞滿了黑黑的泥巴, 坐在我對面, 多少有些拘謹。

——我從小就生長曲雲其, 祖祖輩輩都是農民, 現在情況比過去強多了

(這是他的開場白)。

——家裡的情況嘛, 我, 羊杠子, 二個克孜巴郎, 小的9歲了, 大的上初二, 剛才你看到的那個, 大隊長的巴郎子。

——羊杠子嘛, 身體不好, 我們結婚多年她不生育, 尋醫問藥十多年, 跑了很多地方嘛, 家裡的錢都撒在路上了, 日子過的嘛, 不如人。

——很多時候嘛,

覺得生活就像山, 很沉重, 那也得背著。 雖然花了很多錢, 但我沒白跑, 兩個克孜巴郎都是刨腹產。 為了他們, 我必須努力!

這是他的誓言。

買合蘇木實際年齡要比我要小6歲, 但看起來竟這麼蒼老!如果不是他說, 我以為他會比我大好多。 也許是歲月與生活的重擔將他壓成這個樣子的吧。

此前, 曾去他家作家訪, 見過他的小女孩, 孩子很禮貌, 見面就叫叔叔, 漢語說得很好!一臉陽光燦爛的樣子。

我知道, 買合蘇木跋涉已久, 走得很辛苦。 為了他的羊杠子, 徒勞地走了很多彎路, 甚至把自己逼到了一個更窄的角落。

狹窄相遇也未必不好, 絕處才可逢生。

現在, 買合蘇木兩個女兒正茁壯成長, 儘管生活有些艱難, 他相信不會太久。 買合蘇木告訴我, 女兒們就是他的希望,說什麼也要讓她們上學,用知識改變命運,一旦展翅,就能飛臨浩蕩的開闊。

到了這會兒,買合蘇木臉上有些燦爛,像個純淨的稚子。那笑,居然讓我在隱約中,發現了兩珠淚從他的眼角滲出。那淚,讓我疼痛。也許,人的靈魂一直悲苦地走在身體前面。不然,人世間,就不會憂傷。世界那麼空曠,風總在吹。

犬吠炊煙裡,月到簷風回。我堅信,只要希望在,買合蘇木和他的家人都會好起來的!

SONG DU ZHE NIU JUN JIE

任歲月荏苒,任世事滄桑。

我亦微笑,我亦無悔。歲月靜好,念你如初

————牛軍潔·一個有著近30年軍旅生涯的誦讀者

作家:賈永紅。曾為農民、曾為軍人、曾為政府公務人員。

女兒們就是他的希望,說什麼也要讓她們上學,用知識改變命運,一旦展翅,就能飛臨浩蕩的開闊。

到了這會兒,買合蘇木臉上有些燦爛,像個純淨的稚子。那笑,居然讓我在隱約中,發現了兩珠淚從他的眼角滲出。那淚,讓我疼痛。也許,人的靈魂一直悲苦地走在身體前面。不然,人世間,就不會憂傷。世界那麼空曠,風總在吹。

犬吠炊煙裡,月到簷風回。我堅信,只要希望在,買合蘇木和他的家人都會好起來的!

SONG DU ZHE NIU JUN JIE

任歲月荏苒,任世事滄桑。

我亦微笑,我亦無悔。歲月靜好,念你如初

————牛軍潔·一個有著近30年軍旅生涯的誦讀者

作家:賈永紅。曾為農民、曾為軍人、曾為政府公務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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