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字解密｜紙：東漢時期的蔡倫真的是發明紙的“第一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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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 中國古代四大發明包括印刷術、造紙術、火藥、指南針， 這四大發明不僅是我國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結晶， 更推動了中國古代的文明進程。 而且很多人都說， 是東漢的蔡倫發明了紙， 那麼他真的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位發明紙的人嗎？

究竟蔡倫是不是中國發明紙的第一人呢？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透過“紙”的字形結構， 我們就能找到蛛絲馬跡。 首先我們一起來看看“紙”的字形。 我們在甲骨文中沒有找到“紙”的字形， 金文中的“紙”， 由兩個部分組成，

左邊是形旁糸(mì)， 代表絲織品；右邊是聲旁氏， 表示底、底部。

“紙”的造字本義是絲織物漂洗時沉落在水底的一層， 也就是粗絹。 小篆字形承襲金文字形， 但有兩種字形寫法， 一種是左右結構另一種是上下結構， 隸書將小篆字形進一步簡化。

許慎在《說文解字》裡說：“紙， 絮一苫(shān)也。 ”

意思是用淺而平的竹筐把飄在水面的細碎絲絮抄起來， 積累成一層薄膜， 揭下來晾乾後就類似紙。 所以古人最初說的紙， 並不是今天常用的植物纖維紙， 而是一種類似縑帛的東西。 後來人們把蔡倫用麻等植物纖維製造的類似產品稱為“帋(zhǐ)”， 因為據說蔡倫用的原料是舊麻布等， 所以這個字從表示布等紡織品的“巾”。 唐代楷書中還有這種寫法。 再後來，

兩個字逐漸混同， 紙變成最常用的字流傳下來。

紙出現之前， 現存最早的中國文字刻在甲骨上， 或鑄刻在青銅器上。

雖然竹簡原料易得、價格低廉， 但是竹簡體積龐大而且笨重， 據說秦始皇統每天批閱的奏章， 重達幾十斤。 相傳西漢時期， 著名的文學家東方朔， 向漢武帝上書， 洋洋灑灑的長篇文字竟然寫滿了三千支竹簡。 不知道漢武帝當時看到堆成小山一樣的簡策時， 是怎樣複雜的心情。 雖然當時人們， 也曾經使用過絲帛作為書寫載體， 但是絲帛價格昂貴， 成本太高， 普通百姓根本承受不起。 而古代先民對於紙漿造紙術的靈感， 則是來自處理紡織原料的啟示， 人們發現漂洗蠶絲之後， 總會在水面留下一層白色的絮狀物，

此情此景讓工匠們靈光閃現。 樹皮、碎布、麻頭、漁網等等， 經過原料分解與組合， 在無數次試驗之後， 造紙術開始誕生。 紙的發明也讓人類文明傳播告別沉重的竹簡， 開始輕裝前行。

雖然蔡倫造紙的傳說流傳很廣， 但我們還無法將他認定為紙的發明人。 蔡倫是東漢人， 而考古學家從更早的西漢墓葬遺址中多次出土了紙張實物。 其中比較知名的有：1957年在西安市郊灞橋工地發現的漢武帝時期的“灞橋紙”。

早期的紙並非都用於書寫， 也可能用於包裝等用途。 比如著名的“灞橋紙”， 就是被發現於銅鏡之下， 並未書寫文字。 目前發現中國最早的書寫用紙， 是甘肅天水放馬灘漢墓出土的繪有地圖的紙。

這些西漢的紙張， 可以證明中國人早在蔡倫之前已經掌握了製造包括寫字用紙在內的造紙技術。

而蔡倫的功績， 應該在於總結前人經驗製造了大量優質麻紙獻給朝廷， 並利用官方力量改進與推廣造紙術。 他因此被封為“龍亭侯”， 造出的紙也被稱為“蔡侯紙”。 另外他宣導利用樹皮的木本纖維造紙成功， 也是造紙術上的創新發明。 蔡倫對造紙術有改進之功， 而非最早發明人。

成語“洛陽紙貴”又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是指洛陽的紙賣的特別貴嗎？

“洛陽紙貴”並不是說在洛陽這個地方， 紙張價錢特別貴， 而說的是一種市場供應情況， 隨著造紙技術的進步， 紙張的製作越來越精美， 產量也在增加， 而價格不斷下降。 但是在少數特殊情況下， 紙張價格還會飛漲。

西晉時期的文學家左思， 把三國時期的魏、蜀、吳的地方風貌寫成《三都賦》， 寫成之後得到前輩張華與皇甫謐等名人共同作序推薦， 很快風靡洛陽， 據說都城洛陽的人們爭相傳抄《三都賦》一時之間紙張供不應求， 因缺貨而導致紙價大漲， 這就是著名的“洛陽紙貴”典故的由來。

隨著紙張的製作越來越精美， 人們開始使用澱粉糊摻雜到紙漿中， 既可以方便纖維均勻分散， 還能堵塞紙面上纖維之間的微小空隙， 防止寫字時墨暈染開。 另外為了防止紙張書籍被蟲咬而損壞， 還流行用黃檗(bò)汁染黃紙張。 黃色的紙張寫上黑色的字， 眼睛看起來特別舒服。 染黃的紙張寫錯字後， 還可以用顏色相近的硫化礦物“雌黃”直接塗改， 就像今天用塗改液一樣方便。 後來人們把任意篡改、胡編亂造稱之為“信口雌黃”。

下期預告：為什麼古代的文人墨客會將硯臺看做是至寶？什麼是筆耕？什麼又是硯席呢？漢字解密，下期解密“硯”字，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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