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頁>正文

血灌腸飄香

血灌腸飄香

文/李建華

已入初冬, 又快到家鄉富民殺年豬的時節了, 想起那新鮮味美、土色土香的殺豬飯, 就忍不住饞涎欲滴了, 不過我更想吃的是老家的血灌腸。

老家的血灌腸, 外觀雖不好看, 卻好吃。 在我三十多年的記憶中, 裝血灌腸是老家殺豬時必做的一件事。

隆冬時節的某一天清晨, 父親會找上幾個親戚朋友, 一個燒火, 幾個捉豬, 將豬扳倒、按在木桌上, 一個操刀。 忙活一早上, 豬頭、脖項、腸肚、心肝已清理出來, 掛在柿子樹上。 兩大扇豬肉也背回家中, 於是收工回家吃飯。 桌上, 新鮮的炒豬血、炒豬肝已端上桌子。

一碗老白乾下肚, 酒足飯飽, 又開始動手。 卸肉、醃火腿、裝香腸、裝血灌腸、煉油、炸酥肉……足夠幾個人忙碌一整天了, 大廚還要負責晚餐呢。

從小到大, 我做得最多也最喜歡做的是裝血灌腸。 午飯時, 托舅媽做的豆腐已經送來, 把裝豬血的瓦缸抬到桌前, 放入豆腐, 用手捏碎, 再加適量肥瘦相宜的肉丁, 以及鹽巴、辣椒粉、花椒粉等等調料, 然後混合攪拌均勻。 豬大腸早上已洗淨、翻好, 拿出早就用竹片編制好的小碗口大小的圓圈, 套在腸子口上, 就可以裝血灌腸了。

裝血灌腸一般要兩人配合, 一人用竹圈繃緊、套牢腸子口, 一人用大湯勺舀血豆腐, 灌入腸子口中。 灌一會兒要擀腸子——把桌上灌滿一段的血豆腐用手掌擀往後邊空處。

擀得要均勻、力道適度, 力氣大了、擀得太緊了會把腸子擠破, 只有從破洞處割斷, 兩端用麻線紮緊。 擀得不緊, 幹了以後不嚴實, 刀切時會散開。 擀一陣還要用縫衣針在裝好、擀緊的腸體上戳眼, 一般在巴掌長的一段要戳六七個針眼, 透氣、排水分。 裝血灌腸時, 每家的孩子大多搶著擀腸子、戳針眼, 圖新奇。

全部裝好後, 父親找來年年在用的長木竿, 把整根腸子用麻線紮在竹竿上, 每二三十公分左右紮一次, 中間不紮的地方自然鬆弛成弧線下垂。 紮好後幾個人一起把竿舉起, 兩端掛在屋簷下當陽通風處, 便大功告成了。

血灌腸在屋簷下風吹日曬半個月左右, 變得外黑內紅, 手捏時稍微有一點柔軟感, 大概七八成幹, 就可以食用了。 不宜曬的過幹, 過幹則成了硬鐵坨, 必美味不足。 過軟則刀切、下鍋時不成片, 會散開。 記得小時候, 常常是每天眼巴巴的抬頭看血灌腸幹了沒有, 纏著母親割一段下來嘗嘗, 因此第一次嘗的大多是還不幹的。

血灌腸切開時, 內裡呈暗紅色,

母親一般將它用油炸, 隨鍋放幾段幹辣椒, 滿廚房香味撲鼻, 我們饞得直咽口水。 起鍋以後迫不及待就吃, 吃在口中, 綿而略脆, 香辣可口, 可下飯了。 有時放得太幹了則放在鍋裡蒸熟吃, 又是一種風味。 記得幼時, 每天下午放學回家, 都要打開櫥櫃, 看見有剩下的血灌腸, 總要偷偷抓上兩片, 一路吃著去挑柴或找煮食草。

多年來, 每年過年以後離開老家, 母親總要割幾段血灌腸讓我帶走。 就這樣, 妻子和女兒也迷上了血灌腸。

成年後, 走的地方多了, 才發現老家血灌腸的製作, 與左鄰右縣甚至本縣許多地方都有所不同。 其他地方是把豆腐、豬血和其他配料拌好後, 用手捏成餅子, 放在篩子裡面曬乾即可, 稱為“血豆腐”。 一比較, 發現沒有老家的那麼香。 仔細想想, 恐怕是沒有血灌腸的手擀這一環節, 不夠鐵, 太鬆散了;另外, 豬大腸上面附著的油, 也為血灌腸增添了一份內在的香味。 豆腐營養豐富, 自不待言, 豬血雖好, 但吃法簡單, 也不易儲存, 兩者混合做成的血灌腸, 既可口, 又強體, 營養就更豐富了。所以血灌腸不僅是老家的民間風味食品,現在己走進了富民的星級農家樂和賓館飯店,成了宴請嘉賓的地方風味特色菜之一。

父母年紀大了,腿腳不便,田地種得很少,近幾年都沒有養豬。殺豬飯沒了,血灌腸也沒了。想吃,就只有到集市上買幾個血豆腐解解饞了。

血灌腸,我那難舍的故土情!

營養就更豐富了。所以血灌腸不僅是老家的民間風味食品,現在己走進了富民的星級農家樂和賓館飯店,成了宴請嘉賓的地方風味特色菜之一。

父母年紀大了,腿腳不便,田地種得很少,近幾年都沒有養豬。殺豬飯沒了,血灌腸也沒了。想吃,就只有到集市上買幾個血豆腐解解饞了。

血灌腸,我那難舍的故土情!

同類文章
Next Article
喜欢就按个赞吧!!!
点击关闭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