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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茶漫 菊花茶 手留餘香

開始慢慢接受花草茶大約也是從菊花開始的。 第一次喝到好喝的菊花茶是在烏鎮, 而似乎只有在烏鎮才能讓我感受到菊花茶的甜香和暖暖的人情味, 那種有別於其他茶味的記憶深入腦海中, 一旦想起, 暖意便久久不息。

大二那年的暑假, 是我第一次一個人旅行, 途經上海, 去了烏鎮。 跟許多年輕女孩子一樣, 因為那部《似水年華》而嚮往烏鎮平靜的生活和一份純粹的愛情, 也許, 只有在這樣遠離喧囂的小鎮才會有那樣安靜且樸實的情感吧。

我帶著一種美好的想像來到這裡, 但, 卻也料到不可能找到劇中的感覺。 熙攘的遊客擁擠在狹窄的巷弄裡, 叫嚷嘈雜聲響徹一片幾乎沒有停歇, 青石板路也並不潮濕光滑, 原應落寞的書院裡擠滿了照相的人群, 抬頭望向書院的閣樓, 想像著文曾在那工作的情景。 一絲陽光從灰瓦白牆的角落裡穿梭而來,

一瞬間似乎能輕觸到故事的迭起。

人說:等一座城市, 結一段情緣。 在古鎮裡沒有情緣可令人邂逅, 卻意外結識了一位上海姑娘。 在小飯店裡用餐時, 一個旅行團占去了幾乎所有的座位, 她走過來問我是否可以搭桌共餐, 我欣然同意了。 期間閒聊得知她亦是獨自一人, 也是因著那個令人感動的故事而心嚮往之。 兩個興趣相投的女孩子侃侃而談, 並決定搭伴相遊。

鎮子不大, 但一路走下來卻也有些疲憊。 還記得在逢源雙橋的旁邊有一個茶攤, 主人是一對老夫妻。 老婆婆熱情地招呼著往來的遊客, 沏茶倒水, 錢只要扔到旁邊的小碗裡就好。 她的老伴兒卻只是坐在旁邊的竹凳上, 抽著煙斗, 吧嗒吧嗒, 望著忙碌的婆婆,

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周圍也有其他的茶攤, 並不只此一家, 但婆婆的茶攤客最多, 雖然價格都是一樣的, 並沒有比別家便宜些。 我們正好口渴, 想要歇腳。 選擇婆婆的茶攤一是因為門庭若市的場面, 還有老兩口那相濡以沫的情感打動了我。

婆婆只賣菊花茶, 是烏鎮特產胎菊。 其它的茶攤還有賣熏豆茶的, 也是這裡的特色, 是一種調味茶飲, 除了茶葉還加入了黃豆、橙皮、芝麻等, 味道偏咸, 是古人喜歡的調飲茶。 問及婆婆何以不售熏豆茶, 婆婆說, 這茶很多人喝不來, 味道有些重, 不如菊花清淡, 而且這暑天飲菊花可以解暑下火, 再好不過了。 不過, 你若喜歡, 可以買一小包帶走, 但是沖泡的是不賣的。 與那些想盡辦法兜售各種花哨商品的小販相比,

婆婆的茶攤卻有著濃濃的人情味。 我們各要了一杯菊花茶。 婆婆向乾淨的玻璃杯裡投入兩朵小小的胎菊, 胎菊是杭白菊未開放的花蕾, 是杭白菊中的上品。 倒入暖瓶裡的開水, 白菊在開水中翻滾, 少頃, 那花朵慢慢張開, 杯中逐漸呈現翠綠的顏色。 清香隨著熱氣緩緩飄入鼻腔, 這是我第一次覺得花草茶居然也可以這樣美好。 待水溫稍涼些, 淺嘗茶湯, 淡淡的菊花香, 入口頓覺清涼, 身體內的暑氣也隨之一掃而空。 雖是一杯滾熱的菊花茶, 卻讓人感覺如暑天降臨的甘露一般舒爽。 我們邊喝邊與婆婆閒聊, 聽她講自己的故事。

她們生在這裡, 長在這裡。 從前, 鎮子沒有人, 很冷落, 孩子們都外出去了大城市, 鎮裡只有一些老人留守, 過著最簡單的生活, 面對阡陌巷弄, 白牆灰瓦, 和河上吱呀吱呀的烏篷船。 近幾年突然遊客多了起來, 打破了這裡的寧靜。 她年輕時便喜歡熱鬧, 喜歡看著這人來人往, 與人攀談, 於是便在這橋邊擺了個茶攤, 提供免費菊花茶供遊人解渴, 並與他們聊天。後來,遊客漸漸多了起來,這免費施茶也平添了許多負擔,加上老伴兒一次中風,花了許多錢,如今依舊需要每天服藥,婆婆便開始做了茶攤的生意,賺的錢可以給老伴兒買藥。但,賺錢始終不是目的。婆婆選的菊花都是最好的,這個價錢,也並不會有多少盈利,但是他們並不為此沮喪,他們憨厚淳樸的笑容映在每個旅人的心裡,就像杯中一點點綻放的白菊。

烏鎮是可以一來再來的地方。自那次離開以後,那個世外桃源般夢境中的小鎮一直回蕩在我的腦海裡,希冀可以故地重遊,再品那清香的菊花茶。終於在多年後的一個假期,再一次來到烏鎮。時隔多年,這裡已經外包給旅遊公司做開發,但一物一景並沒有多少的變化,民風依舊淳樸可人,住在這裡,有種穿越回明清小鎮的感覺。

午後在巷子裡散步,穿梭於不同的雕花門或木板門間,突然,3月江南的天空就飄起了細雨,雨點越來越大,風越來越冷。就在我裹緊衣服,哆哆嗦嗦左顧右盼想要找個避雨的地方時,突然聽見一個聲音,“姑娘,進來喝杯菊花茶,躲躲雨吧。”轉頭望向聲音處,一個中年女人手捧一杯翠綠的菊花茶笑容可掬地迎我進門。進門才發現,這裡是一個志願者中心,免費為旅客提供休息的地方,和隨意取用的清香菊花茶。大大的不銹鋼桶裡盛著沏好的菊花茶,中年婦女端了一杯茶遞給我,接過,微溫,正是口渴,外加這突如其來的風雨,這杯菊花茶如雪中送炭一般溫暖。喝著菊花茶,望著屋簷下淅淅瀝瀝的雨滴,潮濕的青石板路,此時街道人已散去,熙攘也漸漸退去,只有微溫的茶香氤氳在這潮濕的空氣中。片刻,又有一些過路躲雨的人來到這裡坐下,各取一杯菊花茶啜飲,坐等這雨停。而我,卻希望這雨慢點停,可再多逗留這裡少許,喝著這溫暖的菊花茶,看這淅瀝的雨線好似從遙遠的古老時光中穿越而來,順著流下的方向尋跡。

予人玫瑰,手留餘香。于我,在烏鎮邂逅的菊花茶,不管是開茶攤的婆婆還是那個志願者中心的婦人,她們給予了我對這菊花茶一種美好而又溫暖的印象。讓我懂得那種手留餘香的喜樂,便是看見他人手持玫瑰後笑著離開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夕陽下,即使離去後她們或許不會記得施予玫瑰的手是纖弱細膩還是佈滿皺紋,也不會知道那施予玫瑰的手是餘香漫漫還是消失殆盡。這都已不再重要。只要看見他們離去時的笑顏,那施予的一切,便都值得。

杭白胎菊茶是我最喜愛的花草茶,也是我饋贈朋友的佳品,因為這餘香,我想與你們分享。

並與他們聊天。後來,遊客漸漸多了起來,這免費施茶也平添了許多負擔,加上老伴兒一次中風,花了許多錢,如今依舊需要每天服藥,婆婆便開始做了茶攤的生意,賺的錢可以給老伴兒買藥。但,賺錢始終不是目的。婆婆選的菊花都是最好的,這個價錢,也並不會有多少盈利,但是他們並不為此沮喪,他們憨厚淳樸的笑容映在每個旅人的心裡,就像杯中一點點綻放的白菊。

烏鎮是可以一來再來的地方。自那次離開以後,那個世外桃源般夢境中的小鎮一直回蕩在我的腦海裡,希冀可以故地重遊,再品那清香的菊花茶。終於在多年後的一個假期,再一次來到烏鎮。時隔多年,這裡已經外包給旅遊公司做開發,但一物一景並沒有多少的變化,民風依舊淳樸可人,住在這裡,有種穿越回明清小鎮的感覺。

午後在巷子裡散步,穿梭於不同的雕花門或木板門間,突然,3月江南的天空就飄起了細雨,雨點越來越大,風越來越冷。就在我裹緊衣服,哆哆嗦嗦左顧右盼想要找個避雨的地方時,突然聽見一個聲音,“姑娘,進來喝杯菊花茶,躲躲雨吧。”轉頭望向聲音處,一個中年女人手捧一杯翠綠的菊花茶笑容可掬地迎我進門。進門才發現,這裡是一個志願者中心,免費為旅客提供休息的地方,和隨意取用的清香菊花茶。大大的不銹鋼桶裡盛著沏好的菊花茶,中年婦女端了一杯茶遞給我,接過,微溫,正是口渴,外加這突如其來的風雨,這杯菊花茶如雪中送炭一般溫暖。喝著菊花茶,望著屋簷下淅淅瀝瀝的雨滴,潮濕的青石板路,此時街道人已散去,熙攘也漸漸退去,只有微溫的茶香氤氳在這潮濕的空氣中。片刻,又有一些過路躲雨的人來到這裡坐下,各取一杯菊花茶啜飲,坐等這雨停。而我,卻希望這雨慢點停,可再多逗留這裡少許,喝著這溫暖的菊花茶,看這淅瀝的雨線好似從遙遠的古老時光中穿越而來,順著流下的方向尋跡。

予人玫瑰,手留餘香。于我,在烏鎮邂逅的菊花茶,不管是開茶攤的婆婆還是那個志願者中心的婦人,她們給予了我對這菊花茶一種美好而又溫暖的印象。讓我懂得那種手留餘香的喜樂,便是看見他人手持玫瑰後笑著離開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夕陽下,即使離去後她們或許不會記得施予玫瑰的手是纖弱細膩還是佈滿皺紋,也不會知道那施予玫瑰的手是餘香漫漫還是消失殆盡。這都已不再重要。只要看見他們離去時的笑顏,那施予的一切,便都值得。

杭白胎菊茶是我最喜愛的花草茶,也是我饋贈朋友的佳品,因為這餘香,我想與你們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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