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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見過給英雄獻玫瑰的女人

文/魯籲

他和她是在戰爭時期相愛的, 他們的愛情經過了戰火的洗禮。

他是一位旅長, 她是一名護士。

戰爭打了好幾年, 打得上下全體官兵都厭倦了。

他對她承諾, 如果戰爭勝利了, 他們有幸生還, 他一定不留在部隊等著加官進爵, 而是申請退役帶她回到他的家鄉, 過著平淡但溫馨的平民生活。 無疑的, 這也是她的願望, 所以我們才用了“承諾”一詞。

可是很不幸, 在勝利前夕護士卻犧牲了, 旅長也在這一場戰鬥中被炸飛了左臂。

不過, 不幸中的萬幸, 她的魂魄居然沒被打散, 她依然能守護在他身邊, 而他也依然能繼續擁有她。 當然, 除了他, 別人是沒法看到她的存在的。 她中槍的地方是胸部一帶, 所以沒有毀容。 三顆子彈一顆致命地射進膻中穴, 一顆射進膻中穴旁的兩寸處, 第三顆射進右乳房裡。

戰爭終於取得勝利了, 旅長毅然申請退役, 帶著她回到了他的家鄉。

他的家鄉是一個美麗的漁村, 顧名思義, 村民們主要以打漁為生。 大江對岸就是鄰省的重鎮集市, 我們姑且稱之為S集市, S集市是三省五市的水陸交通要道, 商賈雲集, 市面繁榮, 一周有一天是趕集日, 每個集日漁村的村民們都要渡江去做買賣。

只是回到了親愛的家鄉才得知, 旅長的家人在一次車禍中全部不幸蒙難了。 村民們都前來安慰不幸的英雄, 不過旅長的精神狀態還不是很差, 他說, 我沒事, 在戰爭中我們就失去了很多軍官和士兵, 那些軍官和士兵他們既是我的戰友, 也像是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 失去了那麼多, 面對了那麼多死亡, 現在我已有足夠的堅強來面對失去我的家人。

村民們問旅長有沒有享受國家和政府的生活津貼,

旅長笑笑說, 我們不給國家和社會增加負擔, 我們以後得自食其力。

村民們問過旅長的情況後就商量開了, 說我們不能讓英雄為國家為人民白流了血, 他不向國家和政府伸手, 那我們得幫他。 首先是要安排好英雄的生活, 其次才是英雄的終身大事問題。

村民們便說要旅長隨他們打漁, 他願意跟誰家都可以, 他也不用下水, 只要在船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兒就成。 可旅長婉言謝絕了, 旅長說我們有我們的事做, 我們有能力養活自己。 村民們便說那就給他介紹物件, 村民都熱情得很, 給旅長列了一串長長的對象名單, 從各色黃花大閨女到各色離異女性到各色寡婦, 有本村的也有別村的,

有的家長還說服自家的閨女要嫁給旅長。 可旅長依然謝絕了, 而且很固執, 有幾次更是到了對熱情的村民發火的地步。 他說, 我有妻子, 她就跟在我身邊啊, 只是你們沒法看到她而已。 我是不會再娶二房的。

村民相互之間就嘀咕開了, 完了完了, 旅長是被戰爭毀了, 他得了精神障礙。 甚至說, 我們以後可不能讓我們的孩子去參軍啊, 要不犧牲的不說, 生還的都得像旅長得了精神障礙, 那還了得?反正戰爭是不會打到我們漁村的。

旅長也不理會村民, 從此夫妻倆就關在屋中作業, 相親相愛。 護士讀書時是畫畫天才, 也是刺錦好手, 回到漁村可派上了用場;旅長則製作金魚和各類首飾品。 夫妻倆就天天做這些, 每個S集市圩日由旅長拿去售賣換錢,

物品還頗受青睞。

當然, 村民們是有話說的, 說旅長一門不出二門不邁, 就搗鼓著這些男不男女不女的玩意兒, 看他都孤獨成了什麼樣子!村民們都自以為是地下斷論, 說旅長一定是曾對哪個女人深愛成癡而患的精神障礙, 而非戰爭造成。

村民們卻不知道, 這其實是旅長和護士多麼理想的生活, 而且在護士的精心照料下, 旅長的面龐越來越紅潤, 身體保養得很棒!偶爾見到旅長的人都說這是天下第一咄咄怪事, 在人們的想當然裡, 旅長應該是鬍子拉雜, 頭髮枯燥, 眼目無神, 五官削瘦, 要多頹靡有多頹靡才符合邏輯的啊。

只是有一點是旅長感到遺憾的, 那就是他空虛的左臂。 每當跟妻子親熱的時候, 總覺得沒有雙手擁抱妻子而感到歉然。而護士亦有幾分失落感,每當丈夫疼惜地愛撫自己的右乳時,總為那個不能消除的子彈孔感到羞愧。當然,他們總是能用自身的缺陷互相安慰對方,以此消除彼此的自卑感。最大的一個問題是,護士永遠活在青春靚麗裡,容貌和年齡都不會再有什麼變化,而旅長卻越來越衰老,旅長是正常人,他逃不掉生命在自然規律下的變化。每當增長一歲,他都感歎著對妻子說:“哎哎,我離離開你的時間又近了一年啊!”

妻子安慰他說:“我已經知足了,你不離不棄地陪了我這麼多年,有一天你去了那個世界,我也會不離不棄地守護在你的墓前,每年清明都為你掃墓,為你獻上一束鮮花。”

“那就每個清明都為我獻上一束玫瑰吧,”旅長說,“免得人們以為我一輩子都是孤家寡人,徒增他們的憐憫。”

旅長活了七十歲。他是帶著滿足和安詳自然離世的。

護士遵守了她對旅長的承諾。

此後每年清明,人們都看見有一個女人在為旅長掃墓,並且給他獻上一束鮮紅的玫瑰。

只是每回人們都是透過紛紛的清明雨霧看見女人的倩影的,沒法看得清楚,不知她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她是旅長的女兒還是小情人?不過人們確信了,旅長在世上的確並非孤獨的一個人。

總覺得沒有雙手擁抱妻子而感到歉然。而護士亦有幾分失落感,每當丈夫疼惜地愛撫自己的右乳時,總為那個不能消除的子彈孔感到羞愧。當然,他們總是能用自身的缺陷互相安慰對方,以此消除彼此的自卑感。最大的一個問題是,護士永遠活在青春靚麗裡,容貌和年齡都不會再有什麼變化,而旅長卻越來越衰老,旅長是正常人,他逃不掉生命在自然規律下的變化。每當增長一歲,他都感歎著對妻子說:“哎哎,我離離開你的時間又近了一年啊!”

妻子安慰他說:“我已經知足了,你不離不棄地陪了我這麼多年,有一天你去了那個世界,我也會不離不棄地守護在你的墓前,每年清明都為你掃墓,為你獻上一束鮮花。”

“那就每個清明都為我獻上一束玫瑰吧,”旅長說,“免得人們以為我一輩子都是孤家寡人,徒增他們的憐憫。”

旅長活了七十歲。他是帶著滿足和安詳自然離世的。

護士遵守了她對旅長的承諾。

此後每年清明,人們都看見有一個女人在為旅長掃墓,並且給他獻上一束鮮紅的玫瑰。

只是每回人們都是透過紛紛的清明雨霧看見女人的倩影的,沒法看得清楚,不知她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她是旅長的女兒還是小情人?不過人們確信了,旅長在世上的確並非孤獨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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