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走筆｜寒天憶雪過冬時

不知不覺間， 入冬已有一個多月了。 隨著氣溫下降， 一樹樹的黃葉隨風飄散；綠地上的青草也漸漸失卻光彩， 披上了灰黃暗淡的冬裝。 “冬雪雪冬小大寒”， 按節氣說， 冬天和雪是分不開的。 可這小雪大雪相繼過去， 天空中仍不見一片雪花飄落。 前幾日天氣預報說有小雪， 於是每個人都翹首以盼。 終於， 在人們焦急的期待中， 一場小雪如約而至， 雖然較常年遲到了十幾天， 但畢竟給人們帶來了雪的歡樂， 也妝點了冬的寂寥。

按照氣象專家的分析， 近幾十年來華北的初雪呈現出越來越晚的趨勢。 我們小時候那種大雪飄飛、銀裝素裹的景象已經難得一見了。 就算有雪， 往往也是地上見白即止。 屈指一算， 最近的大雪記憶已經是八年前了。

對於生長在北方的人們來說， 雪可以說是冬天必不可少的內容。 西北風起， 萬木蕭疏， 灰黃黯淡的色調充斥了整個天地之間。

行走在這樣的世界裡， 連腿腳健壯、朝氣勃發的年輕人都打不起精神來， 一個個背包遮帽、踽踽而行， 仿佛找不到前程的希望。

一下雪就不一樣了。

開始時是星星點點的小雪粒， 不經意的人根本發現不了。 這時候， 往往是孩子們感覺靈敏：“爸爸， 我鼻子上涼了一下！”大人們才抬頭望天，

細細尋覓空中那倏忽飄閃的身形。 漸漸地， 雪粒越來越大， 繼而連成形狀。 絨線帽子上、大衣的兔毛領子上慢慢有了白色的堆積。 找個背風的地方， 摘下帽子細細觀察， 就會發現一片片小巧玲瓏、晶瑩剔透的六邊形。 這時候最高興的還是孩子們。 只見他們一個個小臉兒凍得通紅， 忽閃著明亮亮的大眼睛， 輕輕張開還冒著熱氣的小手， 去接那漫天飛舞的六角精靈。 可惜的是， 雪花入手即化， 巧奪天工的精緻和美麗在一到手中就變成了刹那芳華。 好在天上的雪花無窮無盡， 孩子們的興致也越來越高。 他們跳著鬧著， 熱烈的氣氛甚至感染了接小主人放學回家的小狗， 大家一路走， 一路和雪花嬉戲， 直到雪越下越大， 白色覆蓋了整個大地。

如果晚上下雪就更妙了。 “一夜北風緊、開門雪尚飄”。 早晨起來一推門， 發現小院子變成了童話世界：地上鋪上了潔白的地毯， 枝頭開遍了玉樹瓊花。 興奮得小雞滿院踏竹葉， 小狗遍地畫梅花。 孩子們當然要堆雪人了。

於是帚、鍁並舉， 不一會兒的功夫， 院裡雪歸雪、路歸路， 又是清清爽爽， 而且還多了一個頭大腰粗， 長著胡蘿蔔質地酒糟鼻子的看門人。

上學路上也熱鬧起來了。 小夥伴兒們一個個都全副武裝， 棉帽子、棉褲棉襖外帶棉套鞋。 這一身裝束是打雪仗的標配。 於是呼嘯四起， 白煙彌漫， 雪球冰屑橫空亂飛。 一場激戰之後， 遍地足跡狼藉。 “當……當……”遠遠的， 早課的預備鐘聲響了， 這才收拾起扔在路旁的書包， 踏著碎瓊亂玉迤邐向學校奔去。 就這樣， 路上仍不時有人露一手功夫， 學《林海雪原》中小分隊突襲時的滑雪姿勢， 在平坦的路面溜上一截兒。 當然， 人仰馬翻的事故肯定是少不了的， 但這絲毫不會影響“小突擊隊員”們的戰鬥熱情。

作者小傳

江村，新聞才子一枚，為人低調，酷愛讀書，對戲曲、書法、詩歌以及各類正史野史也頗有研究。與其聊天，天馬行空、受益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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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村，新聞才子一枚，為人低調，酷愛讀書，對戲曲、書法、詩歌以及各類正史野史也頗有研究。與其聊天，天馬行空、受益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