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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檢察好故事:第一次打電話,他被當成了騙子

來源 | 寶山檢察

2016年8月的一天, 快下班的時候, 上海市寶山區檢察院偵監科檢察官助理趙增田正在埋頭工作, 電話鈴響, 是門衛打來的,

說大門口有人找。 趙增田心裡納悶, 放下手中的卷宗, 起身下樓。

三個男的正在門衛那裡等他, 看到趙增田, 其中一個連忙迎了上來, 急切地拉著他的胳膊說:“趙檢察官, 我表弟小黃的事情可多虧了你啊, 不然我們這一家子現在還摸不著頭緒呢!走走走,

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也要請你吃頓飯。 ”趙增田明白了, 這是那件故意傷害案的犯罪嫌疑人家屬。 他連忙說:“這可不行, 接受當事人請吃喝可是嚴重的違紀。 ”男子一怔, 連忙鬆開手, 嘴裡還說著:“可是這幾天你左一個電話右一個電話, 太讓你費心了。 ”趙增田笑著說:“少捕慎捕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你們與其想著感謝我, 還不如想想明天怎麼向被害人家屬道歉呢。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明白今晚這頓飯是請不著了。

趙增田回到辦公室繼續工作, 出大樓的時候天快黑了, 他邊走邊想, 終於把雙方的家人都給盼來了, 案子也就有了回轉的餘地, 自己這幾天來回做雙方工作的努力沒白費, 電話裡的“老娘舅”也沒白當。 想到這裡, 趙增田心裡一樂呵, 蹬上自行車一溜煙回家了。

事情要從一起故意傷害案說起。 小黃和小李在一家木材公司上班, 這天兩人在幹活時發生了口角, 小黃被小李數落得一時火起, 抄起旁邊的木棒將小李的頭打成輕傷。 結果小黃進了看守所, 小李回了安徽老家休養。 提審訊問時, 小黃告訴趙增田, 自己是一時衝動, 現在很後悔, 願意賠償對方, 取得對方的原諒。 看著深深後悔自責的小黃, 趙增田心想, 如果雙方能夠言和, 一來可以讓沒有前科、年紀尚輕的小黃獲得從輕處理, 儘快回歸社會, 二來被害人也能獲得經濟上的補償,

這豈不是比簡單對小黃一捕了之更加有意義?就這樣, 趙增田決定做一次電話裡的“老娘舅”, 促成雙方握手言和。

趙增田第一次打電話給小李的時候, 被當成騙子強行掛斷了;而打給小黃母親的時候, 由於對方不會說普通話, 兩個人講了半天也沒鬧明白怎麼回事。這些還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化解心結,達成雙方都能接受的協定。原來,小黃的父親早就去世,家裡一貧如洗,這次出了事,還需要找親友出手相助;而小李的家人一直很憤怒,表示不論對方賠多少錢也不原諒……“七天的辦案期限還剩下四天,長途電話已經打了不下十幾個,下星期二必須作出捕或者不捕的決定。”眼看著到了週末,可雙方還是絲毫沒有談攏的跡象,趙增田心裡有些犯愁。他再一次撥通兩家的電話,事情終於有了些進展,兩家就賠償金額達成一致。可是又有了新的難題,黃家擔心把錢打過去對方反悔不寫諒解書,人財兩空。李家又說他們看重的不是錢,主要是想看對方的態度,現在一拿到錢就諒解對方,怕被周圍鄉親笑話,所以要不要諒解還要考慮。雙方再次陷入了僵局。

趙增田左思右想,考慮到雙方各有顧慮,他決定促成雙方見面。星期一早上,他來到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打電話給小李,“明天就是批捕期限的最後一天了,如果你還是不能原諒小黃,我們也只能對他進行批捕了。可是你們畢竟同事一場,小黃也很年輕。”聽見電話那頭有些沉默,仿佛是在猶豫,趙增田趕緊又說,“要麼考慮一下,明天來一趟上海,和小黃的家屬碰個面,有什麼話大家當面說清楚,另外小黃也有話讓我向你當面轉達。”小黃的表哥和另外兩名親屬當天下午就趕到了上海,第一站就來到檢察院,向趙增田表示謝意。小李和他的父親也從安徽來到了上海。

第二天的審查逮捕聽證會上,趙增田宣讀了小黃的懺悔書,小黃親屬也代表小黃向小李賠禮道歉,並解釋了小黃困窘的家境,賠的這幾萬塊錢還都是親戚湊的。他們的言語樸實卻很真誠。小李父親也表了態,“我們也是農村的,理解黃家的不易,小黃和我兒子一樣大,希望他能改過自新,早點返回社會好好做人。”雙方當場達成了和解。黃家還找來了一名在上海定居的親戚做保證人。公安機關承辦人也表示,當事人雙方達成了和解,現在對小黃已經沒有逮捕的必要。“現在我宣佈對黃某不予批准逮捕的決定。”檢察官的聲音莊重有力。

事後,趙增田回想這個案子,他認為,對於檢察官來說的小案子,對老百姓而言卻是會深遠影響他們個人和家庭的大事。“日本刑法學家西原春夫曾經說過,刑法的臉中,除了具有可怕性、嚴厲性和莊嚴性,還包含著被害人父母兄弟的悲傷和憤怒,也包含著對犯人將來的祈望。所以檢察官不僅要明辨是非曲直,剛正不阿,也應有悲憫的情懷,這也體現了司法理念的轉變。”

文稿:張文君

編輯:劉曉曦

圖片:網路

兩個人講了半天也沒鬧明白怎麼回事。這些還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化解心結,達成雙方都能接受的協定。原來,小黃的父親早就去世,家裡一貧如洗,這次出了事,還需要找親友出手相助;而小李的家人一直很憤怒,表示不論對方賠多少錢也不原諒……“七天的辦案期限還剩下四天,長途電話已經打了不下十幾個,下星期二必須作出捕或者不捕的決定。”眼看著到了週末,可雙方還是絲毫沒有談攏的跡象,趙增田心裡有些犯愁。他再一次撥通兩家的電話,事情終於有了些進展,兩家就賠償金額達成一致。可是又有了新的難題,黃家擔心把錢打過去對方反悔不寫諒解書,人財兩空。李家又說他們看重的不是錢,主要是想看對方的態度,現在一拿到錢就諒解對方,怕被周圍鄉親笑話,所以要不要諒解還要考慮。雙方再次陷入了僵局。

趙增田左思右想,考慮到雙方各有顧慮,他決定促成雙方見面。星期一早上,他來到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打電話給小李,“明天就是批捕期限的最後一天了,如果你還是不能原諒小黃,我們也只能對他進行批捕了。可是你們畢竟同事一場,小黃也很年輕。”聽見電話那頭有些沉默,仿佛是在猶豫,趙增田趕緊又說,“要麼考慮一下,明天來一趟上海,和小黃的家屬碰個面,有什麼話大家當面說清楚,另外小黃也有話讓我向你當面轉達。”小黃的表哥和另外兩名親屬當天下午就趕到了上海,第一站就來到檢察院,向趙增田表示謝意。小李和他的父親也從安徽來到了上海。

第二天的審查逮捕聽證會上,趙增田宣讀了小黃的懺悔書,小黃親屬也代表小黃向小李賠禮道歉,並解釋了小黃困窘的家境,賠的這幾萬塊錢還都是親戚湊的。他們的言語樸實卻很真誠。小李父親也表了態,“我們也是農村的,理解黃家的不易,小黃和我兒子一樣大,希望他能改過自新,早點返回社會好好做人。”雙方當場達成了和解。黃家還找來了一名在上海定居的親戚做保證人。公安機關承辦人也表示,當事人雙方達成了和解,現在對小黃已經沒有逮捕的必要。“現在我宣佈對黃某不予批准逮捕的決定。”檢察官的聲音莊重有力。

事後,趙增田回想這個案子,他認為,對於檢察官來說的小案子,對老百姓而言卻是會深遠影響他們個人和家庭的大事。“日本刑法學家西原春夫曾經說過,刑法的臉中,除了具有可怕性、嚴厲性和莊嚴性,還包含著被害人父母兄弟的悲傷和憤怒,也包含著對犯人將來的祈望。所以檢察官不僅要明辨是非曲直,剛正不阿,也應有悲憫的情懷,這也體現了司法理念的轉變。”

文稿:張文君

編輯:劉曉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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