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中午, 科比·布萊恩特的8號和24號球衣, 將高懸在斯台普斯球館的上空。 穹頂的群星輝映裡, 那是最獨特的兩面旗。
明天的那一刻, 球衣把記憶共同升起, 你將要怎樣追索, 怎樣膜拜呢?
我不知道。 我從不寫言不由衷的話。 我不會像寫馬刺時那樣說, 我是自己人。 我並不是一個科蜜。 科比在漫長職業生涯裡展現出的個性、方式和他為湖人所注入的文化, 和我尊重的馬刺式的個性、方式和文化截然不同。 當然, 極端的科蜜會把所有非他族類都視作科黑。 對這類腦殘式的分割, 我並無話可說。
在這一天臨近的時候, 我只是突然回想起我的感受。 如果在我同樣為期不短的職業生涯裡, 挑出一場我解說過的, 印象最深的比賽, 那一定是一年零八個月之前, 科比的生涯告別戰。 那不是我說過的最重要的比賽, 那是一場湖人和爵士雙雙無緣季後賽的告別戰;那也不是我說過的最精彩的比賽,
累, 不是說著累, 而是你的內心。 當科比用他的畢生之力不斷的攻擊, 把湖人整場落後的比賽推向最終的高潮, 你看著他一次次人生倒數定格的美如畫, 在爵士運動員的頭頂上拔進波瀾壯闊的跳投, 你一定聽見了我和楊健沖天的高喊。 在喊每一聲的時候, 我都意識到, 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 在這樣的狀態下高喊他的名字。 當終場的哨聲響起, 科比從最後1分鐘曼巴吐信的姿態恢復了平靜, 重新泛起笑容, 說出了那句“Mamba Out”, 我仿佛看到一個宏大的時代, 在面前緩緩掩上大門。 那種告別時代的歷史感帶來的愴然,
那一場, “二楊”出了很久的演播室。 當轉播鏡頭最終從演播室切走之後, 我像突然被抽去了脊椎, 萎頓在解說臺上, 失去了生氣, 仿佛站起來都很困難。 當天晚上, 還有一場NBA最前線的直播,
作為一個職業評論員, 我常常在一個上午解說兩場比賽。 可即便是連說兩場接近6個小時, 也從未有過那一天的疲憊感。 那是體力、精神、意志的燃燒。 我們想像過, 科比會用怎樣的方式完成他生涯的最後一戰, 但你有再出色的想像力, 也無法預期那樣的演出。 你真正意識到, 這橫貫20年的劇情, 結束將不再重啟;這如同煙花飛竄的得分奇觀,
這就是為什麼, 我在賽後演播室裡說出了那句:今天, 真的服了。
版權所限, 那一戰的解說只能以音訊呈現
但請相信, 只靠聽覺
你都能感受到那一刻我和你同樣的動容
楊毅楊健科比最後一戰解說 來自楊毅侃球 00:00 06:57
顯然,這不是一個科蜜的表達。最忠誠的科蜜,一定是早就服了。其實,如果以得分能力而計,我也早就服了。在我們共同經歷的這個時代裡,科比的得分能力早已登峰造極,留下傳奇無數。但作為職業工作者,當我們分析比賽的時候,又不得不對科比的投籃選擇和比賽處理方式有所保留,尤其在最後兩個賽季。但在最後一戰照耀的火光裡,你看到的是科比對極致的終極衝刺。什麼人能在生涯最後一戰裡投50球得60分?不是永遠有人說我投得太多嗎?這一輩子,我就是幹這一件事!我就是要殺!
在那些畫面裡,你仿佛看到他強盛不死的精神,他的精神和欲望,幻化成吐信的蛇,在火光裡飛舞。他的生命力和魔幻般的魅力,讓你顫抖。我曾經常常用“偏執”來形容科比,但科比的偏執,是強盛到另一個境界的精神。他精神上的硬度和銳度,都讓人難以想像。直到職業生涯的最後一夜,他還在展示給世界,他的精神能怎樣燃燒,目睹著這樣的燃燒,世界上的眾生是多麼平凡。
從那一天起,我一直在思考,我——一個1970年代生人,信奉所有馬刺方式的凡人,也許永遠無法真正理解科比。但我內心知道,那種精神級別的獨特和存在讓我震撼。你回望人類歷史上那些偉大的精神領袖和創造者,政治上的切格瓦拉,藝術上的梵古、高迪、貝多芬、舒伯特,無不有偏執、強盛、獨特的精神世界。凡人無法企及他們的精神,也無法像他們一樣創造。凡人無法像梵古一樣作畫,無法像高迪一樣雕塑,無法像貝多芬和舒伯特一樣作曲。在人類的星河裡,球場上的科比和他們一樣,位於另一星系。
我猜,這就是原因,在科比退役之後,有那麼多的運動員將科比視作他們的導師。坦白說,這有些讓我意外。科比和邁克爾·喬丹一樣,在職業生涯裡留下的印象是冷血、苛刻、不苟言笑,隊友們常常不能適應他們的標準,私教至深的朋友不多。但在科比離開球場之後,卻有那麼多人願意去追隨他,聆聽他的教誨。他們未必擁有科比的天賦,也未必用科比的方式打球,但對任何一個運動員來說,科比奔騰不朽的精神,都會成為驅動和激勵他們的力量。他們都渴望著內心也有一條曼巴,這是運動員最純粹的自我追求。不是人人都適合和科比一起打球,但人人都希望身邊有一個這樣的角色。無論在怎樣的逆境下,都能感染自己。
我是一個看邁克爾·喬丹打球長大的孩子。以個人超級英雄計,曾經滄海。我從1999年開始參加工作,那是喬丹在鹽湖城投出“上帝最後的出手”之後一年。到現在,18年矣。我第一次去美國採訪,是湖人在總決賽裡擊敗費城76人。如果以20年一斷代,科比是我職業生涯裡最奇幻的存在。
我無法預期,當那兩個號碼升起在半空,我和我們這一代,究竟會湧起怎樣的情緒。
這兩天,我只是默默地點開視頻,把二楊解說的最後一戰細細重新回看了一遍。我又聽見了楊健跟我說的那句話:你看,你已經熱淚盈眶了。
英雄不老,傳奇永恆,那一戰的回憶至今難忘。和二楊一起致敬科比,致敬史上最傳奇的殺手。
顯然,這不是一個科蜜的表達。最忠誠的科蜜,一定是早就服了。其實,如果以得分能力而計,我也早就服了。在我們共同經歷的這個時代裡,科比的得分能力早已登峰造極,留下傳奇無數。但作為職業工作者,當我們分析比賽的時候,又不得不對科比的投籃選擇和比賽處理方式有所保留,尤其在最後兩個賽季。但在最後一戰照耀的火光裡,你看到的是科比對極致的終極衝刺。什麼人能在生涯最後一戰裡投50球得60分?不是永遠有人說我投得太多嗎?這一輩子,我就是幹這一件事!我就是要殺!
在那些畫面裡,你仿佛看到他強盛不死的精神,他的精神和欲望,幻化成吐信的蛇,在火光裡飛舞。他的生命力和魔幻般的魅力,讓你顫抖。我曾經常常用“偏執”來形容科比,但科比的偏執,是強盛到另一個境界的精神。他精神上的硬度和銳度,都讓人難以想像。直到職業生涯的最後一夜,他還在展示給世界,他的精神能怎樣燃燒,目睹著這樣的燃燒,世界上的眾生是多麼平凡。
從那一天起,我一直在思考,我——一個1970年代生人,信奉所有馬刺方式的凡人,也許永遠無法真正理解科比。但我內心知道,那種精神級別的獨特和存在讓我震撼。你回望人類歷史上那些偉大的精神領袖和創造者,政治上的切格瓦拉,藝術上的梵古、高迪、貝多芬、舒伯特,無不有偏執、強盛、獨特的精神世界。凡人無法企及他們的精神,也無法像他們一樣創造。凡人無法像梵古一樣作畫,無法像高迪一樣雕塑,無法像貝多芬和舒伯特一樣作曲。在人類的星河裡,球場上的科比和他們一樣,位於另一星系。
我猜,這就是原因,在科比退役之後,有那麼多的運動員將科比視作他們的導師。坦白說,這有些讓我意外。科比和邁克爾·喬丹一樣,在職業生涯裡留下的印象是冷血、苛刻、不苟言笑,隊友們常常不能適應他們的標準,私教至深的朋友不多。但在科比離開球場之後,卻有那麼多人願意去追隨他,聆聽他的教誨。他們未必擁有科比的天賦,也未必用科比的方式打球,但對任何一個運動員來說,科比奔騰不朽的精神,都會成為驅動和激勵他們的力量。他們都渴望著內心也有一條曼巴,這是運動員最純粹的自我追求。不是人人都適合和科比一起打球,但人人都希望身邊有一個這樣的角色。無論在怎樣的逆境下,都能感染自己。
我是一個看邁克爾·喬丹打球長大的孩子。以個人超級英雄計,曾經滄海。我從1999年開始參加工作,那是喬丹在鹽湖城投出“上帝最後的出手”之後一年。到現在,18年矣。我第一次去美國採訪,是湖人在總決賽裡擊敗費城76人。如果以20年一斷代,科比是我職業生涯裡最奇幻的存在。
我無法預期,當那兩個號碼升起在半空,我和我們這一代,究竟會湧起怎樣的情緒。
這兩天,我只是默默地點開視頻,把二楊解說的最後一戰細細重新回看了一遍。我又聽見了楊健跟我說的那句話:你看,你已經熱淚盈眶了。
英雄不老,傳奇永恆,那一戰的回憶至今難忘。和二楊一起致敬科比,致敬史上最傳奇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