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記憶——至今無法忘卻的莫名奇妙的怪異響聲

原來居住的箍窯

小時候， 家在村子西邊的一個溝堖裡， 單莊獨戶。

當時， 父親被生產隊派到百餘公里外的縣城去當裝卸工。 那年我大概7歲左右，

剛上小學。 父親走的那天， 我上學不在家， 晚上回來， 得知父親走了， 站在大門外哭著要等父親回來， 說什麼也不回屋裡。 只到繁星滿天， 我家的小黑狗中後山狂吠時， 我有點害怕， 便跟著被母親叫來作伴的小姑回到那個一燈如豆的箍窯裡。

父親在的時候， 沒感覺到煤油燈的黑暗， 更沒想過害怕。 父親走的那晚， 感覺油燈有些黑暗， 晃晃悠悠的燈苗似乎像是有人在吹。

吃完晚飯， 母親摟著4歲的妹妹， 小姑摟著我睡了。

就在油燈被母親吹滅之後， 我感覺到黑暗像無形的牆一樣壓了過來， 由於害怕而不敢哭， 我只是往小姑懷裡擠。

母親和小姑白天上工修水利， 特別累， 剛一躺下她們就睡著了。

我由於害怕而久久不能入睡，

半夜的時候， 突然傳來鍋臺上的鐵鍋被敲打的聲音， 起初比較小， 鐺……鐺……鐺……， 聲音很有節奏， 不急不緩， 漸漸地， 那聲音地大了起來。 寂靜的夜裡， 那響聲有些讓人心驚膽顫， 我一絲不動地躺在小姑懷裡， 不知道有多長時間， 只是聽到小黑沖著我們睡的門口狂吠了好一陣子， 後來， 響聲戛然而止， 小黑的吠聲也停了， 夜便靜的只能聽到小黑狂吠之後的呼吸聲。

父親務工後的一連好幾天， 鍋臺上的鐵鍋發出的響聲讓我害怕回家， 更害怕黑夜的到來。

自從父親父親去縣城務工之後， 母親上工時把妹妹留給祖父看管。 而我每天放學後， 就到母親修水利的工地上等母親收工後， 領著我到祖父家把妹妹接上再回家， 而小姑也就一起到我們家，

為我們母子作伴。

一天晚上， 從我們領著妹妹從祖父家出來後， 我告訴母親， 我怕。 母親問我怕什麼。 我告訴母親， 每天晚上聽到鐵鍋響的聲音。 一邊的小姑說她也聽到了， 並補充說， 像有人在鍋底下敲打。 母親聽了之後， 當時弱弱地說了句， 可能白天幹活幹累了吧， 我怎麼就沒聽到。

（後來過了很長時間， 我們搬離那個地方後， 母親告訴我說， 其實那鐵鍋父親還沒外出的時候就一直響， 她早就知道， 怕小姑、我和妹妹害怕， 就故意說不知道。 ）

就在那天晚上， 吃過晚飯， 母親收拾好鍋灶、蓋上鍋蓋， 上炕剛準備熄燈要睡時， “嚓”的一聲， 好像是木制的鍋蓋被劈開的聲音， 緊接著， 煤油燈的火焰搖曳了幾下， 母親、小姑、我和妹妹瞪大眼睛向鍋臺上去看去，

昏暗的燈光下什麼都沒看到， 只是那“嚓”聲就有節奏的、不緊不慢地想開始響起來。 母親起身下炕， 將木制的鍋蓋接起放到旁邊的案板上， 然後上炕摟著妹妹睡下， 小姑摟著我睡下， 只是那盞昏黃搖曳的油燈母親沒有熄滅。

從那“嚓”聲一響， 小黑在門口就狂吠不止， 並不停地用爪子敲打木門。 那“嚓”聲一直持續到午夜左右才停止， 而狂吠不止的小黑也安靜的聽不到聲音了。 母親才吹滅油燈。

第二天晚上， 母親交了二姑家的大表姐和小姑一起來給我作伴。 吃完飯後， 我們都上炕坐下， 那“嚓”聲再次響起， 原本還在說話的小姑、表姐和母親一聽到這聲音， 都靜了下來， 誰也不說了。 小黑又是狂吠、又是用爪子拍著門。

不知是什麼時候， 母親箍窯挨著土炕一面的窗臺上放了一把鐵鏟子和一把菜刀。 那聲音響起後， 母親雙手拿起鏟子和菜刀深處九宮格的窗戶外， 互相敲打了好幾下。 說來也怪， 那響聲竟戛然而止， 小黑的狂吠也安靜了。 過了好一會， 那響聲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夜， 如常安靜。 大家都睡了下來。

黑暗中， 我聽見母親對表姐說， 你奶奶說這樣， 會有效果的， 這還果不其然， 真是人老見識多。

中間隔了一夜的第三個晚上， 母親再敲打菜刀和鏟子時， 沒有了作用， 響聲如常， 小黑的狂吠和爪子拍打門的聲音卻更加激烈。 表姐和小姑都悄無聲息。 天麻麻亮時， 我聽見表姐對母親說， 讓母親再叫個別人來， 她害怕， 再也不敢來給我們作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