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四有一天患急性闌尾炎住院, 實施手術前需要家屬簽字。 這是一個小手術, 應該沒有多大風險, 主刀醫師多次解釋僅僅是手續而已, 但毛四的老婆拿著水蕊筆犯難了。 毛四的老婆叫細柳, 很好聽的一個名字。
“簽吧。 ”醫生在一旁催促她。
“讓我想想。 ”細柳乾脆把水蕊筆還給醫生。
毛四的點滴已經打完, 雖然闌尾還有些隱痛, 但臉部基本恢復平靜。 醫生看了他一眼, 又盯著細柳磨磨蹭蹭的樣子, 很有些生氣, 大聲問:“你是不是毛四的老婆?”
“是。 ”
“那你快簽呀!”
“這樣吧, 我打電話讓他母親來。 ”
醫生搖了搖頭, 收起水蕊筆走到毛四床前,
“問吧。 ”毛四說。
“兒子幾歲了?”
“四歲。 ”
“剖腹生的?”
毛四疑惑地望著醫生, 不明白醫生這話什麼意思。 眼看著醫生手術刀一般銳利的目光, 他不得不小著聲音回答:“對。 ”
“你老婆剖腹誰簽的字?”醫生繼續問。
“我……我……”毛四終於明白了醫生的用意, 說話就結巴起來。
“我什麼我!”細柳一臉慍怒, “醫生, 別信他, 是我母親簽的!”
醫生掏出水蕊筆重新走到細柳身邊, 說:“這就對了, 你們這種事我碰見過幾例。 不過, 最後老婆還是簽了字的。 ”
細柳嘟努著嘴巴, 一雙眼睛嗔怪地瞥老公一眼, 便拿起水蕊筆在醫院的責任單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