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輝
我們的目標很明確, 直奔雅魯藏布大拐彎。
那天下午六點, 我們宿營在雅魯藏布江邊的一個小牧場。 這是我們第一次在這深山中支起帳篷, 第一次燃起篝火, 埋鍋造飯。 由於缺少深山露宿的經驗, 我們怎麼也點不著潮濕的木柴, 只好找出氣壓噴燈燒水, 一鍋速食麵成了我們豐盛的晚餐。
漆黑的山谷中我們頭枕著山峰, 耳聽著奔騰的江水準備露宿。 陰冷潮濕的山谷裡, 生存著多樣的生物, 剛搭好的帳篷, 就有飛蟲造訪了, 大家約定睡前每人必須抽一支煙, 抵擋飛蟲空襲。 可更讓人無法忍受的是,
第二天, 又是一段烈日當頭的旅途, 滾滾江水發出無盡無休的雜訊, 令人不安。 羊腸小路, 時而攀上山頂, 時而鑽進密林。 烈日、螞蟥、火麻、懸崖、陡坡。 我們越走越艱難, 這是一條只有當地人才認識的崎嶇小路。
紮曲村, 一個不足十戶人家的小村子, 在一座山頂上, 環顧四周, 山巒疊翠盡收眼底。 左邊是“U”字形的雅魯藏布江大峽谷, 右邊的山谷中是易貢藏布江,
一個陽光燦爛的早晨, 我們又收拾起行裝, 和考察隊一起, 向雅魯藏布江大拐彎的頂部出發了。 前幾天的疲憊還沒有消除, 現在又要出發了。 此時一聽到走路兩腿就發軟, 好在前面的路主要是下山。 我們一路走, 一路拍攝, 中午, 我們終於到達了雅魯藏布江大拐彎頂端。
雅魯藏布江, 小時候我就在書中讀到過她, 在歌中唱到過她。 上中學時, 我們還演過描寫雅魯藏布江邊軍民魚水情的《洗衣歌》呢。 今天, 終於有幸真的來到她的身邊。
俯視看,
我匍匐在一塊大礁石上, 在攝像機的尋像器裡尋找著那奔騰的烈馬和那晶瑩的浪花;尋找著考察隊員虔誠的身影。
舉世聞名的雅魯藏布江大峽谷, 是地質上獨有的、強折皺、大斷裂、深切割地貌, 這裡海拔高, 垂直差別大, 加上印度洋溫暖濕潤的氣流, 使這裡的生物類型和生態資源極為豐富, 這也是徐教授關於藏東南地區林業資源和生物多樣性調查的最後一片地區。
而對我們來說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意義:那天, 正當我們驅車趕往雅魯藏布江大拐彎的時候, 新華社發佈一條消息:中國科學院地理學家楊逸疇教授等三位科學家首次確認, 雅魯藏布江大峽谷是世界第一大峽谷。 也就是說, 我們是第一支走進大峽谷的攝製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