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西羽
隔壁住著一個老太太， 聽家裡人說， 這麼多年來， 她一直獨居在此。 她極少出門， 每天就在院子裡擺弄些花花草草， 我以為她只是不喜與人交往， 可後來才知道， 她只是孤獨慣了。
她其實是喜歡說話的， 在一次我好奇地推開她那扇古老的木門的時候， 她笑著招呼我進去， 然後給我說了好多好多她的故事。
她說：小二哥是他唯一愛過的男人。
我沒見過小二哥， 只聽得她說過。 事情已過去很多年， 她說得輕描淡寫， 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一】
十八歲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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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小跟小二哥一起長大，
小二哥說要教她寫字。 小二哥用木條在沙地裡一劃一劃地畫著什麼， 聽得那是她自己的名字， 居然臉紅了， 她說：俺爹娘都沒教俺寫過俺名字， 小二哥你真好。 而她學會寫的第一個名字， 不是自己的， 而是小二哥的。
小二哥去學堂的時候，
那年， 她八歲。 在很久的以後， 她才知道， 曾經村裡有個姑娘好念書寫字， 嫁人沒多久， 就跟縣上的教書先生跑了， 再也沒回來。 從此十裡八鄉就定了規矩， 絕對不讓女孩念書識字。
女人在村裡沒有話語權， 男人說啥就是啥。 大家都喜歡男孩， 村裡女孩多的就可以拿去賣， 其實也不算賣， 就是嫁到附近村子去給別人生孩子， 生了兒子會得很多錢， 生不到兒子他們就又換一個女人。 但是不能生兒子的女人， 會被村裡人嫌棄，
十五六歲時， 村裡的姑娘就可以嫁人了， 她是家裡最大的孩子， 理應先嫁。 在她十歲的時候， 家裡就有意思要為她找人家了。 家裡條件不好， 想著把女兒嫁出去， 還能多吃幾口好飯。 每說起這個， 她便鬧著情緒不理。 她喜歡鑽去村口的廢豬圈偷偷練字， 用石頭在大板石上寫著小二哥的名字， 然後把自己名字寫在旁邊， 在離開的時候用硬泥團擦掉。
“丫頭喜歡小二哥！”不知道哪個孩子鑽進豬圈玩的時候看見了裡面的名字， 開始傳起這話來。
村裡的小孩傳著傳著， 村裡的大人們也都知道了。 偶爾他們在樹下聊天的時候， 也會聊起他們兩個人， 有人說挺合適的， 還催村長叫媒婆去說親；老阿婆卻不以為然，
父親把她關在家裡， 讓她燒水做飯、喂雞鴨。 小二哥來找過她， 被她父親勸了回去。 小二哥趁著她家人都出門了， 趕緊跑過去敲門， 但是她不開門。
“丫頭， 最近我學了新詩， 你要不要學？”
“小二哥你別來找俺了， 讓別人看見指不定又被說什麼。 ”
“你別聽他們說什麼女人學字是不好的話， 我就喜歡你學字的樣子。 ”
聽到門裡的人沒說話， 小二哥隔著門小聲問：“丫頭， 你可真喜歡我？”她又羞紅了臉， 也不敢答應。 小二哥又說：“丫頭， 等我初中畢業就回來娶你， 可好？”她終於應了。
那晚的夢裡， 她看見自己和小二哥結了婚， 樂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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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小二哥是家裡的頂樑柱，自從到縣裡念初中，就很少回家，起初一個星期回來一次，再後來，只能一個月回來一次。每次聽村長說小二哥要回來，她就早早的在村口等著。每次小二哥跟她聊起外面的東西，她可認真聽了，雖然她什麼都不懂，但是她覺得小二哥說的都很有意思。
樹哥小學畢業後，也出去打工了，很少能回來。每次樹哥回來都會跟他們說起自己打工時的“精彩”故事，引得一旁的小孩陣陣吹捧。有一次樹哥和大夥說他喜歡丫頭，他每天都約她出來。她越來越怕樹哥，也躲著不見。
小二哥去學校了，再回家的時候，也沒見到在村口等他的丫頭。他拉下臉去找她，就在路上，他聽到了樹哥的聲音，“一個書呆子有什麼好，還要靠著村長砸鍋賣鐵上學，你跟著我不行嗎，我賺錢了，我能養活你！”說著就沖著她的臉親過去，“丫頭，你始終都會是我的女人，不然你現在就給我了吧！”
“工地裡那些大叔子都有老婆了，我一個人多寂寞啊...”說著又往她那湊，她站起來避開。
她震驚又害羞，“樹哥你...樹哥你別這樣！”她想掙脫出來。
“丫頭，你別不好意思啊。”樹哥拉過她就開始動手。
小二哥往窗口裡看去，只見樹哥抓著她的手，把她按在牆上。這是樹哥的老宅子，這幾天他們家入新宅，小二哥知道的。可現在，他們在幹嗎？
“放開她！”小二哥沖進去推開樹哥，心疼的把她護在懷裡。
“書呆子說來就來啊，真是不巧。”樹哥苦笑。
此時的樹哥已經不是當初的樹哥了，社會的戾氣讓樹哥脫胎換骨，而常年在工地幹活，也讓樹哥練就了一身結實的肌肉。
“書呆子說的就是你啊，小二哥。”樹哥過去按住小二哥，“我在跟丫頭說話，幹你什麼事！”
“她是不會嫁給你的，我馬上跟我爹說去，初中畢業就娶丫頭回家！”這個時候小二哥已經初三了，明年就畢業。
樹哥掐住小二哥的喉嚨，“你以為自己想娶就能娶得了嗎！丫頭學字都是你帶的，大人都不允許家裡的男娃娶她，可你是村長的兒子啊，誰敢說你啊，全都讓丫頭受氣了！不就仗著自己是村長的娃嘛，不就學習好點嘛，這樣我就得讓著你，這樣就能狗眼看人低嗎？”
說著樹哥掐得更緊，小二哥憋紅了臉，說不出任何話來，她著急起來，抓著樹哥的胳膊求情：“樹哥你放手吧，求你別為難小二哥了。”
她著急留下淚來，“樹哥求你了，放過小二哥。”她跪了下來，哽咽著繼續說：“俺答應你，俺答應嫁給你，你放過他...”
樹哥放開自己的手，很驚喜也很意外。小二哥的脖子被掐得通紅，捂著咳了幾聲，此時喉嚨的難受比不上心裡的難受，她那句話就像一把利刀，不斷砍他的心，直到都碎了。
“我不想再看到你來找丫頭了，現在她是我的女人。”樹哥撂下話，就帶著她走了。
【三】
一直到過年，她真的就沒再見小二哥。過年的時候她也不敢走近村長家，卻在其他人那聽到，好像村長給小二哥介紹媳婦了，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反正不會是她。
年後村長要給小二哥送行，村裡的人也都去了，她在很遠的樹下看著。後來她聽說小二哥要考高中了，考試之前，他都不會回來。她很想小二哥考上高中，又不想。後來村長跟大家說，小二哥考上高中了，她想：‘看來小二哥不會娶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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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哥在去新學校前的晚上，去找過她。這才知道，樹哥去和小二哥說，和她做過那事了，還說到時候滿月酒要小二哥一定要來。他當然不信。小二哥對她說：不論你跟他發生了什麼，都要等我回來，等我高中畢業，絕對娶你。
幾個月後，樹哥在工地搞了別人的女人，還打殘了一個男人，被判了刑。樹哥家裡沒有錢去找關係，樹哥還是要在裡面待幾年。
十五歲的她反對著家裡介紹的人家，怎麼說都不肯嫁。然後不知從什麼人的口中傳出這樣的話：靠近她的人都會遭殃。
他們說：小二哥明明成績很好，但沒能考上高中，就是因為在初三那年，她害小二哥被掐，最後要靠關係和錢才能進。而在這之後，又勾搭樹哥，害他入獄。更有誇張的說，因為她之前在廢豬圈裡寫過字，現在不管在裡面養什麼都養不好。
第二年，她突然懷孕了。有的人說的作孽的鬼胎，再加上她沒嫁人，風言風語傳得更真了。
聽說小二哥畢業了要娶一個縣上的姑娘，她們家挺有錢的，小二哥要給她們做上門女婿。她氣得冒火，挺著六個月的肚子就上村長家找小二哥。沒想到他們的親家也在，村長阿媽把她擋在了門口：“你這賤婦來我家作甚，這裡不歡迎你！”
“俺要見小二哥。”她理直氣壯的說。
阿媽見她這副嘴臉，惡狠狠說道：“喲呵，還挺不要臉，我們家小二哥在和他媳婦談婚事，你別想搗亂！”
說著一把推了她出門，她只能後退幾步，好在扶著門框沒跌倒。
“... 丫頭”小二哥從大堂出來，小聲了喚了一下，她幾乎聽不到。
小二哥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們出去說。”他拉著她往外走。
“快去快回，你媳婦還裡面在等你。”阿媽斜眼看著他們。
她生氣甩開他的手：“你真的要娶別的女人了？”
小二哥沒說話，繼續拉著她往外走，力氣莫名的大。
到了門口外面，她咬牙切齒的質問“你還會娶俺嗎？”
“丫頭你聽我說，我是真的想娶你，可是沒辦法，我...”
她沒等他的解釋，對他吼起來：“沒辦法嗎？那肚子裡的...”
“夠了！那天是個意外！”小二哥氣憤的搶話，“現在村裡那麼多傳聞，誰知道你是不是和野男人鬼混了！”
“小二哥，別人怎麼說俺都沒關係，但是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眼前這個男人真是太可怕了，果然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對不起，丫頭。”小二哥紅著眼眶，擠出這幾個字。
她看著他，實在不知道還要說什麼，即使他要娶別人也沒關係，但是他怎麼可以說出那樣的話？
她轉身就跑，邊跑邊哭，一路跑到山上去，還摔了幾次。停下來才發現肚子很痛，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覺褲子濕了，一摸，手上一片腥紅。
【四】
她從自己家的床上醒來，一摸肚子，平了。那是小二哥的孩子，沒了！
十六歲的她失去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而她說，也是最後一個。
因為後來她被嫁到隔壁村的傻大胖家，兩年了，也沒生出一個孩子。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沒和傻大胖幹過那事，也不怕傻大胖說，因為傻大胖也不會做，他什麼都不知道。那家人說她生不出孩子來，籌畫著把她賣出去。她聽到了，當天晚上就跑了出去，再也沒回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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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了，她今年七十八，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來滄桑的痕跡，比起城裡那些老太太，她們仿佛不是一個世紀的。她說，她沒有再怪小二哥了。那家人收了村長的幾畝地，做起了生意，而當年小二哥上學的錢，是那家人資助的。這一切，仿佛是一場不公平的交易。
我再問起小二哥的事情，她還是輕描淡寫，後來小二哥真的給人家做了上門女婿，他們還生了個大胖小子。她說：
“他們應該過著很幸福的生活吧...”
她逃出來後，再也沒有成過家，她說，再也沒有一個男人能走進她心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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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小二哥是家裡的頂樑柱，自從到縣裡念初中，就很少回家，起初一個星期回來一次，再後來，只能一個月回來一次。每次聽村長說小二哥要回來，她就早早的在村口等著。每次小二哥跟她聊起外面的東西，她可認真聽了，雖然她什麼都不懂，但是她覺得小二哥說的都很有意思。
樹哥小學畢業後，也出去打工了，很少能回來。每次樹哥回來都會跟他們說起自己打工時的“精彩”故事，引得一旁的小孩陣陣吹捧。有一次樹哥和大夥說他喜歡丫頭，他每天都約她出來。她越來越怕樹哥，也躲著不見。
小二哥去學校了，再回家的時候，也沒見到在村口等他的丫頭。他拉下臉去找她，就在路上，他聽到了樹哥的聲音，“一個書呆子有什麼好，還要靠著村長砸鍋賣鐵上學，你跟著我不行嗎，我賺錢了，我能養活你！”說著就沖著她的臉親過去，“丫頭，你始終都會是我的女人，不然你現在就給我了吧！”
“工地裡那些大叔子都有老婆了，我一個人多寂寞啊...”說著又往她那湊，她站起來避開。
她震驚又害羞，“樹哥你...樹哥你別這樣！”她想掙脫出來。
“丫頭，你別不好意思啊。”樹哥拉過她就開始動手。
小二哥往窗口裡看去，只見樹哥抓著她的手，把她按在牆上。這是樹哥的老宅子，這幾天他們家入新宅，小二哥知道的。可現在，他們在幹嗎？
“放開她！”小二哥沖進去推開樹哥，心疼的把她護在懷裡。
“書呆子說來就來啊，真是不巧。”樹哥苦笑。
此時的樹哥已經不是當初的樹哥了，社會的戾氣讓樹哥脫胎換骨，而常年在工地幹活，也讓樹哥練就了一身結實的肌肉。
“書呆子說的就是你啊，小二哥。”樹哥過去按住小二哥，“我在跟丫頭說話，幹你什麼事！”
“她是不會嫁給你的，我馬上跟我爹說去，初中畢業就娶丫頭回家！”這個時候小二哥已經初三了，明年就畢業。
樹哥掐住小二哥的喉嚨，“你以為自己想娶就能娶得了嗎！丫頭學字都是你帶的，大人都不允許家裡的男娃娶她，可你是村長的兒子啊，誰敢說你啊，全都讓丫頭受氣了！不就仗著自己是村長的娃嘛，不就學習好點嘛，這樣我就得讓著你，這樣就能狗眼看人低嗎？”
說著樹哥掐得更緊，小二哥憋紅了臉，說不出任何話來，她著急起來，抓著樹哥的胳膊求情：“樹哥你放手吧，求你別為難小二哥了。”
她著急留下淚來，“樹哥求你了，放過小二哥。”她跪了下來，哽咽著繼續說：“俺答應你，俺答應嫁給你，你放過他...”
樹哥放開自己的手，很驚喜也很意外。小二哥的脖子被掐得通紅，捂著咳了幾聲，此時喉嚨的難受比不上心裡的難受，她那句話就像一把利刀，不斷砍他的心，直到都碎了。
“我不想再看到你來找丫頭了，現在她是我的女人。”樹哥撂下話，就帶著她走了。
【三】
一直到過年，她真的就沒再見小二哥。過年的時候她也不敢走近村長家，卻在其他人那聽到，好像村長給小二哥介紹媳婦了，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反正不會是她。
年後村長要給小二哥送行，村裡的人也都去了，她在很遠的樹下看著。後來她聽說小二哥要考高中了，考試之前，他都不會回來。她很想小二哥考上高中，又不想。後來村長跟大家說，小二哥考上高中了，她想：‘看來小二哥不會娶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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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哥在去新學校前的晚上，去找過她。這才知道，樹哥去和小二哥說，和她做過那事了，還說到時候滿月酒要小二哥一定要來。他當然不信。小二哥對她說：不論你跟他發生了什麼，都要等我回來，等我高中畢業，絕對娶你。
幾個月後，樹哥在工地搞了別人的女人，還打殘了一個男人，被判了刑。樹哥家裡沒有錢去找關係，樹哥還是要在裡面待幾年。
十五歲的她反對著家裡介紹的人家，怎麼說都不肯嫁。然後不知從什麼人的口中傳出這樣的話：靠近她的人都會遭殃。
他們說：小二哥明明成績很好，但沒能考上高中，就是因為在初三那年，她害小二哥被掐，最後要靠關係和錢才能進。而在這之後，又勾搭樹哥，害他入獄。更有誇張的說，因為她之前在廢豬圈裡寫過字，現在不管在裡面養什麼都養不好。
第二年，她突然懷孕了。有的人說的作孽的鬼胎，再加上她沒嫁人，風言風語傳得更真了。
聽說小二哥畢業了要娶一個縣上的姑娘，她們家挺有錢的，小二哥要給她們做上門女婿。她氣得冒火，挺著六個月的肚子就上村長家找小二哥。沒想到他們的親家也在，村長阿媽把她擋在了門口：“你這賤婦來我家作甚，這裡不歡迎你！”
“俺要見小二哥。”她理直氣壯的說。
阿媽見她這副嘴臉，惡狠狠說道：“喲呵，還挺不要臉，我們家小二哥在和他媳婦談婚事，你別想搗亂！”
說著一把推了她出門，她只能後退幾步，好在扶著門框沒跌倒。
“... 丫頭”小二哥從大堂出來，小聲了喚了一下，她幾乎聽不到。
小二哥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們出去說。”他拉著她往外走。
“快去快回，你媳婦還裡面在等你。”阿媽斜眼看著他們。
她生氣甩開他的手：“你真的要娶別的女人了？”
小二哥沒說話，繼續拉著她往外走，力氣莫名的大。
到了門口外面，她咬牙切齒的質問“你還會娶俺嗎？”
“丫頭你聽我說，我是真的想娶你，可是沒辦法，我...”
她沒等他的解釋，對他吼起來：“沒辦法嗎？那肚子裡的...”
“夠了！那天是個意外！”小二哥氣憤的搶話，“現在村裡那麼多傳聞，誰知道你是不是和野男人鬼混了！”
“小二哥，別人怎麼說俺都沒關係，但是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眼前這個男人真是太可怕了，果然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對不起，丫頭。”小二哥紅著眼眶，擠出這幾個字。
她看著他，實在不知道還要說什麼，即使他要娶別人也沒關係，但是他怎麼可以說出那樣的話？
她轉身就跑，邊跑邊哭，一路跑到山上去，還摔了幾次。停下來才發現肚子很痛，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覺褲子濕了，一摸，手上一片腥紅。
【四】
她從自己家的床上醒來，一摸肚子，平了。那是小二哥的孩子，沒了！
十六歲的她失去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而她說，也是最後一個。
因為後來她被嫁到隔壁村的傻大胖家，兩年了，也沒生出一個孩子。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沒和傻大胖幹過那事，也不怕傻大胖說，因為傻大胖也不會做，他什麼都不知道。那家人說她生不出孩子來，籌畫著把她賣出去。她聽到了，當天晚上就跑了出去，再也沒回去過。
圖片來源網路
六十年了，她今年七十八，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來滄桑的痕跡，比起城裡那些老太太，她們仿佛不是一個世紀的。她說，她沒有再怪小二哥了。那家人收了村長的幾畝地，做起了生意，而當年小二哥上學的錢，是那家人資助的。這一切，仿佛是一場不公平的交易。
我再問起小二哥的事情，她還是輕描淡寫，後來小二哥真的給人家做了上門女婿，他們還生了個大胖小子。她說：
“他們應該過著很幸福的生活吧...”
她逃出來後，再也沒有成過家，她說，再也沒有一個男人能走進她心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