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我觀天下事
潑酸攻擊, 在印度是僅次於強暴後, 最嚴重的犯罪行為。
昨天聖誕夜, 我在路上遇到這名女性單獨的坐在路邊乞討,
我在熙來嚮往的街頭坐了大概五分鐘, 期間沒有任何人停下來給他任何的零錢, 其實這跟我往常在印度的經驗蠻相似, 抱著小孩子乞討是最容易要到錢的, 而這類型外觀不討喜的殘障者, 是弱勢中的弱勢的弱勢, 連乞討都被歸類在最低階層。
其實要走上前徵詢拍照的同意, 事前也是會蠻忐忑的, 一來是因為怕傷了他們的自尊心, 擔心他們會認為我們外人只是把她當昨娛樂的物件, 一來也是怕被他拒絕之後, 還可能被大聲斥責引起旁人笑話, 這在印度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但其實從以前開始,
我穿著厚重的登山鞋, 但我儘量放輕腳步, 不讓自己看起來莽撞與粗魯。
我蹲下來, 伸出手握手向他致意, 然後用簡單的印度語問她:
『照片, 可以嗎?我給你, 錢。 』
在印度這個地方, 做什麼事情, 談什麼條件, 絕大多數脫離不了錢, 只要數字對了, 大多的事情都不難談成。
我當然不喜歡用金錢、數字, 這樣子的事物去當作拍攝對方的斡懸方式,
沒想到她的回答, 出乎我的意料。
『照片, OK。 Money, NO。 』
意思是我可以拍攝她的照片, 但是她不需要我的錢。
我拿出手機, 拍攝一組他坐在牆邊, 行人來來往往的照片, 另一組則是她的臉部肖像。
在這之中, 她沒有任何的不悅, 甚至是大方地面對我的鏡頭, 在拍攝近距離肖像的時候, 她還可以對著鏡頭擺Pose, 比出Ya, 等等的手勢。
其實這一切都超出了我的預期, 我不知道這需要有多大的勇氣, 又或著是受盡這社會多少的欺淩與屈辱,
拍完照片, 我伸出手想要再次表達我對他的感謝與尊敬, 而她緊緊得抓住我的手, 希望我繼續留下來聽他說話。
她也不管我聽不聽得懂, 就開始說著她的故事, 在這之中, 她不斷得比著她心臟的位子, 我知道她說的是她心很痛。
我以為她的右眼已經因為潑酸攻擊已經完全萎縮, 而沒有了功能性, 可是我卻還是能看到淚水從她右眼裡微小的孔洞裡流了出來。
印度這個社會充滿許多問題, 特別是在我閱讀了越多有關印度的故事以及書籍, 我對印度的疑惑只有更多, 沒有更少, 像是二、三十年前, 不同宗教之間的屠殺, 或是對低種姓人民的暴力殘害, 對女性的不公平,
當我坐在地上聽著她對我述說故事的時候(儘管我完全聽不懂), 旁邊有一個街友人家的六、七歲大小女孩, 在我們旁邊盡情放聲大笑, 我想他是在笑對方的五官, 又或著在笑我這個外國人明明什麼都聽不懂, 卻坐在那邊聽她講故事講了二十分鐘。
小女孩像播放機一樣, 在我們的周圍不間斷地放聲大笑, 也沒有人阻止他, 似乎這些人被社會嘲笑就是理所當然, 就是活該。
這讓我對這個社會有了更多、更多的困惑:這個地方到底怎麼了。
所幸在印度還是有許多的NGO在幫助這些受害的婦女, 以及其他需要援助的物件, 或許緩慢, 但是我想他們確實幫助到了許多許要援助的人。
如果想對南亞、印度潑酸攻擊有更多支援或認識,可以找:Stop Acid Attacks, Acid Survivor Foundation, 或是幾位曾經受過攻擊,但勇敢活過來的案例,像是Laxmi Agarwal.
而且很奇妙的是,我坐在他旁邊,聽他說話的時候,捐款源源不絕而來,十塊、二十塊這樣,跟我一開始觀察的不一樣,可能是因為大家看到有一個人坐著陪他講話,勾起了大家都有的惻隱之心吧。
如果想對南亞、印度潑酸攻擊有更多支援或認識,可以找:Stop Acid Attacks, Acid Survivor Foundation, 或是幾位曾經受過攻擊,但勇敢活過來的案例,像是Laxmi Agarwal.
而且很奇妙的是,我坐在他旁邊,聽他說話的時候,捐款源源不絕而來,十塊、二十塊這樣,跟我一開始觀察的不一樣,可能是因為大家看到有一個人坐著陪他講話,勾起了大家都有的惻隱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