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被紅薯釀成的, “出世”前擠在一口大缸裡。 有一天, 被一個頭髮花白的黑瘦老頭用塑膠壺拎回家中。 晚上, 老漢倒了一點到碗裡,
第二天, 他叫在酒店當服務員的侄女找來兩個宇宙牌空酒瓶和兩個包裝盒, 把我們灌進瓶裡, 放進盒裡, 仔細地封好, 給我們穿上了華麗的外衣, 我們這對孿生酒兄弟榮光煥發的“出世”了。
天黑後, 老漢拎著我們和兩隻老母雞來到村支書家, 把我們放在桌上, 兩隻老母雞只得在牆角蠕動。 村支書兩眼直盯著我們, “哎, 你家那麼困難, 買這麼好的酒幹什麼?”“是我侄女的男朋友認親時送的,
老漢走後, 村支書的老婆拎著我們向裡屋走去, 一邊說:“這酒很貴吧?”“三百多塊一瓶呢!”“那明天叫兒子拿去換錢吧!”
村支書的兒子在縣城開了一家商店, 我們被擺在貨架的正中, 好不風光。 傍晚時分, 一個四十開外的壯漢走進商店, 一眼就瞄上了我們。 “陳經理, 進城開發呀?”“我那塊地皮還沒批下來呢”。 被稱著陳經理的漢子抽出幾張百元大鈔放在櫃檯上, 拎著我們就走。
晚上, 我們和兩個煙兄弟隨同陳經理到了縣長家, 陳經理指著一個拆封的煙兄弟說:“我怕是假煙, 拆開來看了看, 您就先抽這條吧!”縣長面無表情地說:“不要送東西嘛,
我們和許多煙兄酒弟以及大大小小的盒子擠在一個小倉庫裡兩個多月無人問津。 突然有一天, 闖進來幾個人翻箱倒櫃地忙活了一陣後, 把我們運到了一間辦公室裡。 我們睜開雙眼一看, “哇噻!”只見這間辦公室裡琳琅滿目, 煙兄酒弟和各種盒子擠在一起, 辦公桌上堆著攝像機、照像機、手錶, 還有珠光寶氣。 使我們大開了眼界。 有兩個人正在登記造冊, 說是那個縣長的受賄贓物。 沒過幾天, 他們就把我們這些煙兄酒弟和那一堆盒子處理給一家超市。
我們躺在垃圾箱裡慨歎:我們本有自己的生活, 可被他們牽著象玩偶一樣奔波, 也曾風光過, 但最終還是成了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