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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歲村文書: 一個傳統村落的“編年史”

原標題:83歲村文書: 一個傳統村落的“編年史”

胡勤真處理村裡事務。

胡勤真給村民開證明。

蘭州晨報報導 從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開始至今, 胡勤真在胡家大莊村委會一直任文書。 幹了40年, 年逾八旬的他至今仍在工作崗位上認真忙碌著。

“領導信任我、群眾抬舉我, 83歲了還能讓我幹, 是我的榮幸, 這種晚年生活我很珍惜!”老人說。

1. “一大把年紀了還有用處, 我就很滿足。 ”

胡家大莊村位於天水市麥積區鳳凰山下、渭水河畔,

2012年被國家住建部、文化部、財政部列入中國第一批傳統村落保護名單。

今年83歲高齡的胡勤真老人是這個村村委會的文書, 更是這個村的一本“活字典”。

“不同時期的農村政策、歷史典故, 都在老文書的腦子裡裝著哩, 別看年齡大了, 村裡還真離不開像他這樣的人。 ”說起這位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老人, 胡家大莊現任村支書胡雲笑著說。

為了便於群眾辦事, 胡勤真大多時間住在與村委會一牆之隔的一間值班室裡。 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擺設單一。 桌子中間, 支著一個用於給村民播報資訊的麥克風和簡單的音響設備, 四周堆放著各類報刊。

“年齡大了, 還給村里幹事, 你不嫌煩嗎?”

“胡家大莊,

顧名思義, 是胡氏的莊園, 往上翻幾輩兒, 都是胡氏族人, 給‘自家’幹活, 公家還發錢, 這好事高興都來不及呢!”胡勤真略帶調侃地說。

戴著一副老花鏡, 胡勤真說話時眼睛看上去半睜半眯著, 聲音卻很洪亮。 話音停頓時, 他會時不時往上托托下滑的眼鏡架, 有點像老學究。

正說話間, 本村小夥子胡軍奎拿著一遝材料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老文書, 開個住院證明。 ”

“媳婦的病還沒看好嗎?”

“在本地醫院住了十幾天了, 病情還是不太樂觀, 醫院建議轉省城醫院治療。 ”

一問一答間, 胡勤真明白過來, 小夥子來村委會開證明是要給病人急著轉院用呢, 這是火燒眉毛的要緊事, 他幾下子就把證明開好, 囑咐病人出院時給他打電話, 他這邊好提前給協調新農合報銷的事。

在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裡, 胡勤真陸續接待了四撥辦理身份證或領結婚證需要前來開介紹信或證明的村民, 聽見來的人一口一聲“老文書”地叫著, 胡勤真滿臉堆笑, 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手頭的活幹得越發仔細了!

工作間隙, 他就著茶水嚼了幾口早上尚未吃完的餅子, 咀嚼時, 乾癟的臉頰隨著頜骨機械地活動著。

在胡勤真的記憶裡, 他給村民開過最早的用於領結婚證的介紹信, 時隔已近40個年頭, 現在那些村民的孫子都已長大, 也到了結婚的年齡。

村民來來往往, 胡勤真裝村委會公章的抽屜關了又開……這些年算起來, 他離開村委會的時間不多, 無論村民啥時來, 他都會接待且儘量滿足村民要求。

“一大把年紀了還有用處, 我就很滿足。 ”胡勤真說。

2.“‘老文書’就是村裡的‘定海神針’。 ”

第一次去胡家大莊的人都有一個相似的感覺, 無論從哪個巷道口進去, 似乎都能行得通, 沿途大多都是老建築。

站在村裡清池觀前, 胡勤真介紹說, 歷經了四百多年的歲月滄桑, 村子依然還能保持傳統村落的風貌, 這就是胡家大莊的獨特之處。

胡家大莊建於明洪武年間, 清乾隆年間形成了有總門、東門、西門、北門和具有排水系統和防禦功能的堡寨式村莊。 後來, 村民在老祖先遺留的四橫四縱格局基礎上, 擴建成現在六橫六縱的格局。

2012年12月17日, 2014年2月, 胡家大莊分別被評為“中國第一批傳統村落”以及“第六批國家歷史文化名村”, 這些“國”字型大小榮譽加身, 都是因為老先人的這種四橫四縱和後來的六橫六縱得來的。

“生活在這個傳統民居村落裡,如何讓厚重的歷史與現代文明在這裡互存、發展,是歷屆村委會都要認真思量的事。”胡勤真說,“現任村支書家有位親戚,蓋房時向外延伸占了半條道,多次做工作無果,支書自己拿著大毛筆在親戚違建房牆面上寫了個‘拆’字,硬給拆了。事情過去好幾年,兩家人至今不搭話。”胡勤真說起村裡的歷史過往,如數家珍。

有這麼一個活生生的案例擺在那裡,村民間很少再因亂建紅過臉。

在巷口、家門前,紅色臘梅、白色玉蘭開得正歡,家家門前乾淨整潔、古色古香。活動廣場南端一面牆上,長安大學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給村上設計的建築效果圖,醒目地懸掛著。

“既要發展,又要傳承。”胡勤真活了80多歲,見證了胡家大莊一次又一次的變遷,他坦言變化太大,以前想都不敢想。

1999年當上現任村支書的胡雲,說起胡勤真老人,更是不停地稱讚。

“我上任時,還不到30歲,對村裡的事不太瞭解,當時全憑老文書撐著!”胡雲說,老人家從上個世紀70年代開始當村文書直到現在,一干就是幾十年。

胡雲講,過去,《新聞聯播》如果前一天晚上播了關於農村土地政策調整的制度,天一亮就會有村民跑來問新聞上播的政策村裡啥時執行,碰到這種情況,老文書每次都能給村民耐心解釋。幾十年下來,胡勤真在村裡威望很高,有事都愛和他說道說道。村級專案申請報告、工程預決算都要他親自做,給村民家紅白喜事寫對聯、賀詞等,也是他的工作。

“農村的事千頭萬緒,尤其是如果吃不透政策,就很難應對村民的詢問和質疑。在這點上,老文書掌握得很好。”胡雲說,他就是村裡的“定海神針”。

3. “只要村民還讓我幹,我會24小時在崗,隨叫隨到。”

胡家大莊村現有村民816戶3876口人,村民主要以果品種植、畜牧業養殖以及外出務工為生。

剛剛包產到戶那幾年,胡勤真的工作除了給人開個介紹信外,還是村裡的專職會計,負責村裡的財務工作。

那時候,村裡白天一把鎖,晚上一盞燈,家家戶戶都種地著呢!胡勤真說。

後來,好多青壯勞力選擇外出務工,村裡的人員結構和生活結構隨之發生了變化。

“我的二兒子在北京打工20年了,出嫁的女兒也在北京一戶雇主家搞家政10多年沒挪窩,一年管吃管住能掙四五萬元。村裡和他們一樣的年輕人,多數都出去了!”胡勤真說。

胡勤真介紹,胡家大莊3000余口人中,有1200餘人在外務工,一年打工所得占全村年收入總額的“半壁江山”。

“錢多了是好事,但有時我忍不住會想,現在會種地的年輕人幾乎沒有,他們總會有年老的一天,留下地給誰種?”在胡勤真內心深處,他們這輩人對土地的熱愛無法比擬。

與此同時,對於那些留守兒童來說,爺爺、奶奶照看則顯得力不從心。胡勤真說,前幾天,村裡有家小孩偷拿了別人家價值1500元的東西,被鄰居抓住,考慮到孩子年齡太小且父母在外面打工,村委會知道後,急忙出面調解,孩子家人象徵性地賠了對方一點錢後,雙方達成諒解,最終還是由他起草了一份協議,得到雙方簽字認可,將矛盾糾紛順利解決。

“教育和情感需求對處於成長期的孩子來說,至關重要,一旦教育不當,給孩子造成的傷害和負面影響用多少錢也治癒不了。”胡勤真說。

顯然,在這個古老的村莊生活、工作了大半生,胡勤真此刻的擔心和隱憂早已超過他的工作範疇。看得出,83歲的胡勤真對這份工作的熱情和執著,早已超越了工作本身的意義,看著他開心的樣子,他很享受這個過程。

再過幾天,上級部門要來村上檢查工作,4月5日晚,村委會年輕幹部加班完善一些相關材料至深夜,胡勤真自然也未閑著,用他的話講:“只要村民還讓我幹,我會24小時在崗,隨叫隨到。”

都是因為老先人的這種四橫四縱和後來的六橫六縱得來的。

“生活在這個傳統民居村落裡,如何讓厚重的歷史與現代文明在這裡互存、發展,是歷屆村委會都要認真思量的事。”胡勤真說,“現任村支書家有位親戚,蓋房時向外延伸占了半條道,多次做工作無果,支書自己拿著大毛筆在親戚違建房牆面上寫了個‘拆’字,硬給拆了。事情過去好幾年,兩家人至今不搭話。”胡勤真說起村裡的歷史過往,如數家珍。

有這麼一個活生生的案例擺在那裡,村民間很少再因亂建紅過臉。

在巷口、家門前,紅色臘梅、白色玉蘭開得正歡,家家門前乾淨整潔、古色古香。活動廣場南端一面牆上,長安大學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給村上設計的建築效果圖,醒目地懸掛著。

“既要發展,又要傳承。”胡勤真活了80多歲,見證了胡家大莊一次又一次的變遷,他坦言變化太大,以前想都不敢想。

1999年當上現任村支書的胡雲,說起胡勤真老人,更是不停地稱讚。

“我上任時,還不到30歲,對村裡的事不太瞭解,當時全憑老文書撐著!”胡雲說,老人家從上個世紀70年代開始當村文書直到現在,一干就是幾十年。

胡雲講,過去,《新聞聯播》如果前一天晚上播了關於農村土地政策調整的制度,天一亮就會有村民跑來問新聞上播的政策村裡啥時執行,碰到這種情況,老文書每次都能給村民耐心解釋。幾十年下來,胡勤真在村裡威望很高,有事都愛和他說道說道。村級專案申請報告、工程預決算都要他親自做,給村民家紅白喜事寫對聯、賀詞等,也是他的工作。

“農村的事千頭萬緒,尤其是如果吃不透政策,就很難應對村民的詢問和質疑。在這點上,老文書掌握得很好。”胡雲說,他就是村裡的“定海神針”。

3. “只要村民還讓我幹,我會24小時在崗,隨叫隨到。”

胡家大莊村現有村民816戶3876口人,村民主要以果品種植、畜牧業養殖以及外出務工為生。

剛剛包產到戶那幾年,胡勤真的工作除了給人開個介紹信外,還是村裡的專職會計,負責村裡的財務工作。

那時候,村裡白天一把鎖,晚上一盞燈,家家戶戶都種地著呢!胡勤真說。

後來,好多青壯勞力選擇外出務工,村裡的人員結構和生活結構隨之發生了變化。

“我的二兒子在北京打工20年了,出嫁的女兒也在北京一戶雇主家搞家政10多年沒挪窩,一年管吃管住能掙四五萬元。村裡和他們一樣的年輕人,多數都出去了!”胡勤真說。

胡勤真介紹,胡家大莊3000余口人中,有1200餘人在外務工,一年打工所得占全村年收入總額的“半壁江山”。

“錢多了是好事,但有時我忍不住會想,現在會種地的年輕人幾乎沒有,他們總會有年老的一天,留下地給誰種?”在胡勤真內心深處,他們這輩人對土地的熱愛無法比擬。

與此同時,對於那些留守兒童來說,爺爺、奶奶照看則顯得力不從心。胡勤真說,前幾天,村裡有家小孩偷拿了別人家價值1500元的東西,被鄰居抓住,考慮到孩子年齡太小且父母在外面打工,村委會知道後,急忙出面調解,孩子家人象徵性地賠了對方一點錢後,雙方達成諒解,最終還是由他起草了一份協議,得到雙方簽字認可,將矛盾糾紛順利解決。

“教育和情感需求對處於成長期的孩子來說,至關重要,一旦教育不當,給孩子造成的傷害和負面影響用多少錢也治癒不了。”胡勤真說。

顯然,在這個古老的村莊生活、工作了大半生,胡勤真此刻的擔心和隱憂早已超過他的工作範疇。看得出,83歲的胡勤真對這份工作的熱情和執著,早已超越了工作本身的意義,看著他開心的樣子,他很享受這個過程。

再過幾天,上級部門要來村上檢查工作,4月5日晚,村委會年輕幹部加班完善一些相關材料至深夜,胡勤真自然也未閑著,用他的話講:“只要村民還讓我幹,我會24小時在崗,隨叫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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