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最黑、最暴利的項目, 讓人一步步成為楊白勞。
用一個故事給大家講清楚:
現在孩子有零花錢, 我們小學時能吃飽就不錯了, 哪有錢花。
夏天, 賣雪糕的騎著自行車, 馱著一個木箱。
打開箱蓋, 揭開包裹的棉被, 一絲清涼, 夾雜著水蜜桃香甜的氣息, 提神入腦。
對我們來說, 雪糕就是童年裡終極的誘惑。
無奈, 大家都沒錢, 只能咽下口水。
遠遠的看著雪糕大叔, 車子依在教室牆上, 他依在車子上, 同樣百般寂寥。
每天, 雪糕大叔都會挨到下午, 才無奈的離開學校。
木箱子不會製冷, 再不想辦法賣掉, 會化成一箱水。
大叔為什麼對學校不死心呢?
他明白這幾百個孩子, 都是雪糕的死忠粉,
如果能把學校市場打開, 只需把車子往牆上一靠, 就會生意不斷, 省去他在烈日下走街串巷的辛苦。
有一天, 看見同學都拿著雪糕, 貪婪的吮吸。
其中一個還興奮的說, 那個、那個賣雪糕的可以賒。
我看到雪糕大叔身邊圍了一圈人, 麻利的從箱子裡掏出雪糕, 再在本子上記帳。
同學像一群搶米吃小雞, 圍了好幾層, 我有點靦腆, 擠了好久沒好意思張口。
同學們像小狗叼著塊肥肉一樣, 幸福的拿著雪糕舔、吸、咂, 嘴裡吧唧吧唧的響。
據說, 沒有錢還可以拿糧食抵債, 也可以給他雞蛋。
我突然覺得同學們都變了一副嘴臉, 像楊白勞一樣, 為了一塊雪糕竟然這麼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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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食家裡都有, 只能偷偷的拿, 爸媽知道要挨揍的。
對於小孩子來講, 雪糕的誘惑碾壓了欠債的後果。
有了第一塊的嘗試, 就徹底擊碎了心理防線, 成了戒不掉的癮。
每次下課, 同學們都狂歡著奔向雪糕大叔, 大家貪婪的享受奢侈的清涼。
誰還想怎麼還債?那都是以後的事。
看大家這麼為所欲為, 我也忍不住做了人生中第一次賒欠。
看著雪糕大叔在帳本上寫下我的名字, 然後把一塊裹著白紙、冒著寒氣的雪糕遞到我手上。
我如釋重負, 迫不及待的打開啃了一口。
原以為我有多清高, 也被同流合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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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誰關心帳本上畫了多少橫, 大家只關心下課能不能搶到雪糕, 就跟不花錢一樣。
雪糕大叔每天來回兩次雪糕廠, 生意好的不得了。
每次都仁慈的把雪糕分給我們, 那形象, 不亞於肯德基老爺爺。
那麼和藹。
直到一天, 雪糕大叔不再仁慈的笑了, 鐵著臉跟大家說, 你、你、已經欠我15塊錢了, 哪天還錢?
對於小學生來說, 15已經是鉅款了。
大家似乎從美夢中驚醒, 原來吃雪糕是要給錢的, 我記得沒吃多少啊?咋這麼多?
雪糕大叔翻開帳本給他看, 一筆筆歷歷在目。
不免有點後怕和一絲擔憂, 小學生去哪兒弄錢啊?
隨即, 這絲擔憂又被雪糕的誘惑所替代。
只能強裝笑臉, 大叔, 我明天想辦法,
大叔說, 可以, 不過我壓著成本, 再賒要漲錢, 一塊漲5分。
好吧, 反正是欠了, 漲就漲, 給我再來一塊。
就這樣, 吃雪糕的美好時光又維持了一段時間。
雖然需要死皮賴臉, 但好歹還能賒出來。
有一天, 學校高年級的小混混, 到我們班找到一個同學。
小混混他爹是村長, 有錢有勢, 校長見了都要低頭哈腰, 是全校不敢惹的人物。
他問, 是不是欠雪糕錢。
同學膽戰心驚的說:是。
小混混說, 賣雪糕的是我表叔, 誰欠帳不還, 就是不給我面子, 我就收拾誰。
三天期限。
這次, 大家預感到末日真的來了, 也沒心情吃雪糕了。
大膽的同學, 從家裡偷來糧食, 整整兩口袋, 雪糕大叔把口袋橫擔在車梁上, 馱回去的。
家裡條件好的同學, 被逼的心裡崩潰,給爹媽老實交代了。
他娘揪著他找到雪糕大叔,連罵帶吵的質問,為什麼賒給孩子這麼多?
鬧騰一頓,白紙黑字,欠債還錢,還是無奈還了。
我算命大,上海的姑奶奶來探親,偷偷給我20塊錢,讓我買糖吃的。
我還給雪糕大叔,還剩8塊。
可苦了那些膽小的同學,不敢給爹媽坦白,又不敢整袋運糧食。
雪糕大叔下了最後通牒,誰還不上,就去找他爹媽。
整個班級的男生,都籠罩在催債陰影之下,唯恐爹媽知道,那將是屁股開花。
據說,班裡有個假小子,也欠了幾塊,被雪糕大叔叫去小樹林談話,之後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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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知道我還有8塊錢,就來找我借,我本來準備借給我發小的。
同桌說,你要借我,我以後不但還你錢,還讓你抄一個學期的作業,有好吃的都給你一半。
最終,在利益誘惑下我們成交了,我借給他8塊,他還給雪糕大叔。
以後,放學有人幫我背書包,作業有人幫我抄,時不時還有零食吃。
假如我有更多錢,我可以幫更多同學還債,借出一塊還兩塊,他們也會搶破頭的。
會壞賬嗎?
都是一個村,一個學校,他還能跑了?
不行就通知他爹媽,這是殺手鐧。
我第一次覺得,遇到商機卻囊中羞澀是多麼的無奈,眼看著機會溜走。
當然,也有打死還不上的,還寫了遺書,跟雪糕大叔挑明瞭,你敢再逼我,我就跳井給你看。
在那個夏末秋初的季節,雪糕也好打烊了,雪糕大叔忙著一趟趟馱糧食、雞蛋,臉上忍不住的笑。
還沒到秋天,他卻豐收了。
剩下幾個玩命不還的,絲毫不影響他的收入。
事情不能做絕,畢竟來年夏天,還要賣雪糕。
本來,我們是吃不起雪糕的,怎麼就稀裡糊塗的吃了一夏天雪糕呢?
明年再遇到他,是感謝?
還是仇恨?
也許是:
大叔,再給我來一塊吧。
成人和孩子有多大區別呢?
被逼的心裡崩潰,給爹媽老實交代了。他娘揪著他找到雪糕大叔,連罵帶吵的質問,為什麼賒給孩子這麼多?
鬧騰一頓,白紙黑字,欠債還錢,還是無奈還了。
我算命大,上海的姑奶奶來探親,偷偷給我20塊錢,讓我買糖吃的。
我還給雪糕大叔,還剩8塊。
可苦了那些膽小的同學,不敢給爹媽坦白,又不敢整袋運糧食。
雪糕大叔下了最後通牒,誰還不上,就去找他爹媽。
整個班級的男生,都籠罩在催債陰影之下,唯恐爹媽知道,那將是屁股開花。
據說,班裡有個假小子,也欠了幾塊,被雪糕大叔叫去小樹林談話,之後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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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知道我還有8塊錢,就來找我借,我本來準備借給我發小的。
同桌說,你要借我,我以後不但還你錢,還讓你抄一個學期的作業,有好吃的都給你一半。
最終,在利益誘惑下我們成交了,我借給他8塊,他還給雪糕大叔。
以後,放學有人幫我背書包,作業有人幫我抄,時不時還有零食吃。
假如我有更多錢,我可以幫更多同學還債,借出一塊還兩塊,他們也會搶破頭的。
會壞賬嗎?
都是一個村,一個學校,他還能跑了?
不行就通知他爹媽,這是殺手鐧。
我第一次覺得,遇到商機卻囊中羞澀是多麼的無奈,眼看著機會溜走。
當然,也有打死還不上的,還寫了遺書,跟雪糕大叔挑明瞭,你敢再逼我,我就跳井給你看。
在那個夏末秋初的季節,雪糕也好打烊了,雪糕大叔忙著一趟趟馱糧食、雞蛋,臉上忍不住的笑。
還沒到秋天,他卻豐收了。
剩下幾個玩命不還的,絲毫不影響他的收入。
事情不能做絕,畢竟來年夏天,還要賣雪糕。
本來,我們是吃不起雪糕的,怎麼就稀裡糊塗的吃了一夏天雪糕呢?
明年再遇到他,是感謝?
還是仇恨?
也許是:
大叔,再給我來一塊吧。
成人和孩子有多大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