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完午飯就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 母親的聲音帶著顫音：“你爸爸昨天晚上發神經， 把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全砸爛了， 還把你奶奶掀了一跟頭， 你弟弟也被打了一頓……”
母親絮絮叨叨的同時， 我的血壓一路狂飆， 漸漸的我情緒有些失控起來， 終於忍不住對著電話吼了回去：“十幾年前我就叫你跟他離婚， 你聽不進去， 現在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你現在就去派出所報案， 叫員警把他抓起來。 ”母親小聲的嘀咕著說：“還是算了吧， 我不理他就是了。 ”
爸爸在家裡亂砸東西亂打人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從我很小的時候他就是這副德行。 我三歲那年， 他把別人送我的一個舊布娃娃當著我的面扔進了火塘。 我六歲那年， 他折了一把荊條抽得我滿地打滾。 我十六歲那年， 他把我攢下零花錢買的相框砸了個稀巴爛。 家裡的碗買了一套又一套， 都是被他一隻只砸爛的。
一個巴掌拍不響， 這是大家都懂的道理， 我也知道我爸這次砸東西， 肯定不僅僅只是像我媽所說的那樣是因為發神經。 我媽嘴賤我是知道的， 我爸手欠我也清楚， 關鍵是兩個加起來都一百多歲的人了， 不知道哪裡還有那麼大的火氣。
所謂的家庭和睦、其樂融融、在我的記憶裡從來不曾有過。 打我記事起， 父親就總是冷著一張臉， 我一直都對他十分畏懼， 直至現在我跟他之間的關係都很疏離， 就算偶爾通電話也只是客氣的寒暄、禮貌的問答。
爸爸年輕的時候有塊心病， 而我就是他心病的根源， 我從我媽肚子裡鑽出來的那一刻就讓他失望了。
如果說曾經父親愛發脾氣是因為沒有兒子， 那昨天又是為了什麼？說來說去還不是錢給鬧的。 前年我買小公寓的時候錢不夠， 考慮到利息的因素， 就拜託我媽在老家幫我貸了點款， 當時我爸不同意， 後來在親戚們的勸說下才勉強答應了。 （因為銀行的人認識我媽不認識我， 所以他們要求以我媽的名義貸款）
我去年的工資都攢下來做了裝修費用， 再加上兒子那邊每個月也要花點錢， 所以每個月能拿來還款的錢十分有限。
估摸著因為這筆錢的事， 讓他心裡憋著一口怨氣。 別家的閨女都在往娘家送錢， 而我卻還要問娘家借錢， 這不僅僅是差別的問題， 更是關乎著面子的問題， 這說明他老譚的閨女沒出息， 他不但享不了女兒的福， 反而還要被女兒給拖累， 這是在讓外人看笑話。
是， 我是沒出息， 但我至少還在試圖力爭上游， 還在為我的孩子創造環境。 而您呢？除了自以為是的假清高外， 又為我和弟弟付出過什麼呢？如果當年不是媽媽的努力， 我是否也跟村裡其她的女孩一樣， 早早的就出去打工了，